《弃子的故事》墨绿色围巾

14、谁是家人

　　14.谁是家人

　　江洋目光追随小丫头的背影，看她轻巧地在扭曲的肉色间穿梭，面色不改，推开想贴上来的躯体，身后的猫脸时隐时现。小丫头还是那样走走停停，这种追赶的游戏，在胡同里玩起来饶有兴趣，在这里就颇为艰难了。江洋鲁莽地向前追，推搡间引起小小的不满和咒骂。他跌跌撞撞，无意间搅了别人的好戏。一个近两米的高个壮汉挥拳把他打倒在地，黄色的瞳孔收缩起来，浓密的眉毛连在一起，极不耐烦地瞪着江洋。一个身着暴露的黄发女子靠在他背后，慵懒地半闭着双眼，附近的人也停下来看热闹。江洋猝不及防脸颊上挨了一下，摔倒在地，待他爬起来时，周围已经满是看热闹的人了。挑衅，口角，误会，无所谓何种原因，夜店里的架每天都打的起来。人群在期待一场好戏，蹦迪赠送斗殴，顺理成章。
　　江洋摸了摸脸颊，隐隐胀痛，齿间有鲜腥的味道。他拍拍身上的土，在众目睽睽下，咧开嘴朝那人鞠了个躬，双手作投降状一举，转身离开，留下一片嘘声。

　　他舔舔唇齿间的铁锈味道，若无其事，抬眼看到小丫头带笑的眼睛，和她身后端一杯酒看不清表情的邱欣。小丫头半倚半抱着一个女子。女人看起来年纪稍长，眉目有些平淡，五官清秀，她身材很好，衬得一边的小丫头更像个孩子。
　　“怎么不还手啊？”音乐声太大，小丫头只能用喊的。
　　“我打不过他啊！”江洋回答得很自然。他走过去，略一低头，“邱哥。”他打了声招呼。
　　邱欣点头，举杯，“不错。”江洋呆了，认真考虑自己跟刚刚的壮汉实力对比，未几醒悟到邱欣说的是自己的反应不错，他不好意思地挠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中间陌生的女人。“她叫映盈。”邱欣介绍道，“这就是那个叫江洋的新人。”
　　“喊嫂子。”小丫头坏笑着接话。名叫映盈的女子低头浅笑，平淡的眉目活动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妩媚。“你看起来很老实啊，是不是常受小丫头欺负？”她笑着问，揽过身边黏着自己的邱恬，梳理着她脑后的头发。江洋面前好像是一家人，兄嫂加上个古灵精怪的小妹，真是奇怪的组合，他想。
　　“也没有，她不当我外人就好。”
　　“她比较认生啦，时间长了就好了。”映盈是第一个初次见面同江洋客客气气说话的人，也让他觉得很亲切，他想起自己也有个年纪相仿的姐姐，当然，是自己还未变成江洋的时候——不能去想，糟糕的念头！江洋打断了自己的回忆，抬手叫了一瓶啤酒。售酒女郎穿着超短的旗袍娇笑着走过来，白皙的大腿上用口红写了几排今晚的业绩。江洋接过酒瓶和口红，填下新的一笔，售酒女郎抛了个媚眼，站着不走，江洋不明所以。一旁的邱欣摇摇头，接过口红把数字改成两位数，“请你们小姐妹喝。”他看了看映盈。
　　“谢谢邱哥！谢谢盈姐！”女郎一阵风似的扭着细腰走开。邱欣跟江洋碰了一下瓶子，却只拿在手里，没有喝的打算。在这间气氛旖旎的大厅里，他是唯一神智清醒的人，冷眼旁观周边的一切；他又是唯一蹲伏的野兽，静静看身边人群的喜怒。小丫头抱着映盈，两人窃窃私语，时而偷笑。邱恬难得露出一派天真烂漫的少女心境，虽然身处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地方。“你经常喝酒吗？”邱欣突然把江洋唤回来，指了指他手里的酒瓶。
　　“不常喝。”
　　“最好不喝，谁也控制不了一个麻痹的身体。”邱欣平静地说。
　　“是。”他打了个冷战，攥着酒瓶的手登时发凉，说不上为什么，邱欣开口他就觉得紧张，像是回到了课堂，打瞌睡的自己被一丝不苟的老教授揪出来回答问题，自己的讪笑在教授诚恳又严厉的眼光中变成尴尬。他摆弄着手里的瓶子，眼角偷偷瞭一下邱欣，他正在听两个女人的叽叽喳喳，面无表情，眼里却满是笑意。他的皮肤很黑，即便是常年在海上漂泊的自己也没有这么黝黑的肤色，江洋细细比较着邱家兄妹，很难找得到任何相似点，如果说有，那就是狡黠的眼神和心思吧。

作者有话说

　　加油，很快到3w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