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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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大家好，我是江映叶，现在又回到川崎市了。
只是......我的处境有点不太妙。
“娜娜明前辈，我错了。”
我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七海建人，当机立断的选择先道歉。
我低着头看不见七海建人的表情，但本能的感受到身边越来越低的气压。
一声叹息在头顶响起，随后就是七海平静的语气，“先报告情况吧。”
“哈依。”我站直身子，认真的开始汇报，“昨天晚上0:27分，在多摩川桥下和特级假想咒灵真人发生战斗，该咒灵外貌为成年男性，脸上和身上有着缝合线。得知该咒灵术式【无为转变】，通过手掌接触能改变他人灵魂，先前我们遇到的咒灵就是被真人改造的。在与其战斗过程中，祓除改造人十二位，暂时无法确定是否祓除真人，汇报完毕。”
尽管眼镜遮挡住了七海建人的视线，但七海建人这样一言不发，也让我察觉到他是在打量我。
“娜娜明前辈？”
七海建人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寒河江君，我说让你汇报情况，是让你先汇报自己的伤情。”
我愣了下神，七海建人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不解的目光中，娜娜明放软了语气。
“虽然不知道寒河江君在着急什么，但最近应该没有休息好吧？今天上午先回房间好好睡一觉，那个咒灵我会去调查的。”七海建人停顿了一下，似是在犹豫，片刻后还是继续说道：“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忙的。”
我早就预料到，像娜娜明这样温柔可靠的人，在知道我受伤后，大概率是会让我留下来休息的，这也是我早就计划好的不在场证明。
但是我却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今天只是我们认识的第二天，娜娜明就直接看出了我的疲惫。
我张了张嘴，明明肚子里全都是委屈，可是一旦要说，却一件都说不清楚。
看着七海建人脸上因为熬夜而产生的倦意，我心里不由得又产生了几分歉意，要不是我，娜娜明也不会昨天半夜还出来工作。
我忍下眼中的泪意，不知是委屈还是愧疚，再次低下了头。
“对不起，娜娜明前辈。”
于是……我就被留在酒店了。
虽然说的是让我好好休息，但娜娜明也知道我是闲不下来的人，不多时，跟我合作过几次的另一位辅助监督把相关的更加详细的资料送了过来。
看完资料之后，我瘫在椅子上，吐出一口浊气。
真人是真的很可爱啊，长得在一众咒灵里面也算眉清目秀了，要是他死掉就更好了啊。
但是还不行，我剥开一块巧克力放入口中，我自己没有能力去和羂索那个老狐狸斗，要是让他发现不对了，他很有可能继续藏个几百年，所以我现在不仅不能杀了真人，还得按照剧情保证他明天不能死。
真是头疼。
我站起身来推开窗户，手下意识伸向桌子上的烟，反应过来后已经点燃了一根。
最近烟瘾越来越大了啊。
我看向窗外，雨后的天空干净而透亮，我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五条悟的眼睛。
“五条，悟。”
“ごじょう さとる”
我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但是算算时间，我来这里也才不到四个月，又能有多久没见呢？
我好像看什么都像他，看天空的辽阔像他，看星星的明亮像他，看月光的柔和也像他。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祓除咒灵，还是在吃他最爱的甜品？是在给惠惠他们上课，还是在应付上面那群烂橘子？
我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我拿起手机，点开了和他的对话框，上面仅有寥寥数言，手指却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
就像我先前所说，爱情是最最稳固也最迅速的锚点。若是在先前，我还能非常明确的把自己的情感分离出来，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们越来越上心。
无论是五条悟，还是虎杖悠仁，以及才接触的七海建人，我本能的想要避免他们受伤，甚至时不时会有把计划全部抛弃的荒唐想法。
我捏着手机不停的说服着自己要狠下心来，突然响起的铃声却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撇了一眼屏幕，是我联系的一位咒具师，虽然也是位诅咒师。
“让人再送点你的血，东西快成功了。”
“好，什么时候能拿？”听到这个消息，我本应该高兴的，但我现在完全提不起精神，只平淡的回复着。
“明天。”
“我会尽快让人送过去的。”
随手把手机扔回桌上，却又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眼窗外。
这个时候，顺平和悠仁应该已经相遇了吧？
顺平，对不起。
15
里樱高中的事件发生后，
吉野顺平家中发现了他的亲生母亲，吉野凪的遗体，
以及裸露在外的宿傩手指，副左手小指，
被宿傩手指吸引而来的咒灵袭击了吉野凪，
遗体完整，现场没有观察到血迹，
吉野凪的遗体躺在卧室，
翻开被子，里面放着家中所有的保冷剂和冰袋。
16
星期三早上9点，酒店走廊处。
“我是拖后腿的吗？映叶姐。”我靠在走廊墙壁处，悠仁站在另一侧，脸上满是担忧和自责。“你都受伤了，下次要带上我啊。”
“我的同伴死了，但我不在现场，因为我还是个孩子这种话，我可不想说出这种话！”
还未等我开口，七海建人便直接拒绝道：“不行。你也知道那个缝合脸咒灵会使用改造后的人类，世上有无可救药的人，只要你还从事这份工作，总有一天会碰到不得不杀人的时候。”
悠仁听了这话，面色显而易见的惊讶和难过。
娜娜明语气平静，“但那不是现在，请你理解，身为孩子绝不是罪过。”
悠仁低下头，忍住眼中的泪意。
“接下来请你继续监视吉野顺平。”我跟着七海建人向外走去，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悠仁。
对不起，但我只能这么做。
目送娜娜明和猪野琢真一起离开不久，我就收到了顺平的电话。
“映，映叶姐，我，妈妈，她，今天，我。”
我垂下眼帘，柔声安慰着电话那头的顺平，“怎么了，慢点说。”
“妈妈，死掉了。”
我静静地听着吉野顺平哽咽的描述，叹了口气说道：“顺平应该可以看见咒灵了吧？”
“什么？”
“就是一些长得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看了眼车上的时间，“对不起，顺平，但我觉得害你妈妈的凶手应该是咒灵，并且可能在你原来的学校里面。”
星期三早上10点高津区下水道系统
“摩西摩西，我是寒河江，好的，我现在就过去，娜娜明前辈注意安全。”
我挂断电话，估摸了一下时间，这会悠仁和顺平应该遇上了，昨天已经和真人说了不能杀顺平，那就应该没事。
高津区的改造人已经全部解决了，我回到地面，等待着辅助监督前来接我。
希望真人能坚持久一点，可别被他们三个祓除了啊。
高津区距离里樱高中的距离不算近，等我赶过去时真人放出几个改造人攻击悠仁。
“果然那家伙，杀不了人类吧！”
闪身躲避开始掉落的石块，我站在另一侧抬手射击，把那几个改造人祓除掉，另外一个漏网之鱼，也被吉野顺平召唤出来的水母淀月解决了。
“悠仁！”我冲着已经被逼到连廊的悠仁大喊。
在另一旁的娜娜明却被真人禁锢在墙壁。
听到我的大喊后，悠仁打破窗户从楼上跳了下来，顺平在水母的帮助下也很快来到悠仁的旁边。
我立马穿过教学楼，在悠仁和娜娜明暴打真人的空隙一边补枪，一边把吉野顺平往后拉。
“映叶姐！”
顺平召唤出自己的式神，一把拉住我的衣摆。
“我也要去，”少年清秀的脸庞上满是祈求和愤怒，“我要为妈妈报仇！”
我趁此时快速扫过他们每个人，娜娜明身上没有明显伤口，悠仁手上还是被刺穿了几个洞，身上也是，吉野顺平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本人没说，但看他右手弯曲的弧度明显是被折断了。
“不行，你现在过去没有意义。”我抓住顺平的手腕，解除掉他的咒力，又揉了揉他的头，“等我回来。”
我飞奔回战斗中心，在这时真人身上的咒力突然剧烈的起伏着。
糟了，他要开领域了！
我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抓住娜娜明和悠仁后反手将他们向外推去，已经成型的领域将我封闭在其中。
“寒河江君！” “映叶姐！”
“【领域展开--自闭圆顿裹】”
无数双暗色的手掌相互交错，形成一个闭合的圆形，在这暗色领域中，真人脸上带着点点鲜血，面色平静的站在我面前，双手交握着，“现在我只想，感谢你。”
17
领域外的悠仁和顺平一齐攻击着，七海建人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还是伸手拦了一下二位少年的举动。
“娜娜明，我要救映叶姐。”虎杖悠仁倔强的看着七海建人。
而七海也寸步不让，“不行，寒河江的术式能保护她在领域中也不受到伤害，但是你们不一样，我必须要保护你们。”
“但是映叶姐的体术完全不行！”悠仁眼眶发红，向七海建人喊道：“我不能，我不能让映叶姐为了我再一次受伤了。”
吉野顺平什么也没说，只沉默的召唤出淀月飘浮在身前，无声的表明的自己的立场。
而在领域中的我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做作的拍了拍手，语气却满是恶意，“哇哦，真是恭喜真人桑了哦，好厉害啊。”
话虽如此，我在真人有些癫狂的表情下不紧不慢的换着弹夹，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温柔笑意，话语中的黑泥却已经抑制不住了。
“没想到真人先生竟然真的展开了领域呢，恭喜哦。”
话音未落，枪声已响。
真人也明白术式对我完全没有效果，立刻将领域内的手掌化为尖刺向我刺来。
一边笑一边说道：“果然还是要谢谢寒河江小姐啊，要不是你的计划，我也不能这么快就体会到死是什么概念呢。”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我的身上已经添了不少细小的划痕。抬手抹去脸上渗出的点点鲜血，心里再次对自己的体术感到遗憾。
可惜了，要是时间再长点就好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在我的计划中就好了。
没错呢，现在也在我的计划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把自己逼到极致，我不觉得自己能学会领域展开，在这段时间，最适合拿来练手的，自然就是真人了。
我需要去体会死亡，我需要去体会这种绝境。
子弹总是会用完的，而在真人的领域中则是全凭他的心意变换出源源不断的武器。
扔掉已经没有子弹的枪，我拿出鲜少使用的短刀。
我下意识的摩擦了一下刀柄上一个不甚明显的刻痕。
五条。
“映叶酱就拿着这个防身啦，”五条悟随手把短刀扔到我手上，“子弹总是会用完的吧，枪械就是这点不好，没了子弹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我摆弄着手上的短刀，却意外在刀柄摸到了那个刻痕。
五条。
是他从五条家拿出来的吧。
“谢谢老师。”我坐在地上，有些贪婪的看着面前还在碎碎念的五条悟。
五条悟实在是太忙了，先不说层出不穷的各种咒灵，他要给惠惠他们上课、要去给悠仁进行特训、要去应付高层的烂橘子...我只是他的一个不成器的学生，理所当然的，我很少能这样单独的和他训练。
所以要好好珍惜啊！
话是这么说，但我完全是有贼心没贼胆，就像现在，我坐在地上仰视着他，却都不敢把视线停留在他脸上，只敢盯着他的衣服，一点偏移都不敢。
抓住五条悟伸出的手站起身来，我低垂着头，盯着他的鞋尖，头上却传来一阵闷痛。
条件反射的抬起头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五条悟放大的脸。
靠得太近了啊！
“映叶酱要打起精神来啊，就算你的术式很厉害，也不能放弃体术哦。”
我当时说了什么呢？对，我小声的反驳道：“这么短的时间，也没用吧？”
五条悟的墨镜随着他的动作有些滑落，只堪堪挂在鼻尖，“映叶酱这样完全不行啦。”
我揉了揉发痛的额头，那双钴蓝色的眼眸也紧紧地盯着我。
五条悟难得语气严肃的说道：“可能是从前的习惯吧，映叶酱你总是在考虑效率最高或者最实用的技能，就像你选择枪械一样。但是作为咒术师是完全不够的哦，成为咒术师就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坟墓里面，你总是这样权衡利弊是没办法进步的。”
五条悟屈起手指再次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再贪婪些吧，拿出以命相搏的觉悟，才能成长。”
以命相搏。
淡蓝色的字带漂浮起，我死死抓住这把短刀，身子下压摆出起手式。
真是的啊，现在的情况只有你死，或者，我活。
以命相搏啊！
到了这个地步，完全不需要留手了。我调取全身的咒力，同样有些疯狂的看着真人。
“真人先生，昨天晚上的战斗还没结束呢，我们，继续。”
风声从耳后传来，再次变形为长刀的手臂擦着我的耳边滑下。
我猛地后转，反而提刀向着真人攻击方向刺去，蓝色的咒力闪过。
啪嗒一声，是真人的手臂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在我身后半步出现一个刺球。
呵，猜对了，这家伙就是在赌我会不会直接撞上来。
真人运转咒力，被我砍掉的手臂再次恢复。
化作铁锤的手臂直直撞上我的左手，脆弱的骨骼发出一阵断裂声。
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中，我整个人顺着力道不断后退，而在领域边界处的手掌唰的一声化作利刺，我闪躲不及，鲜红的血液瞬间浸湿衣服与绷带。
我笑着甩了甩形状扭曲的手臂，丝毫不在意那不断滑下的鲜血。
“我的术式昨天应该说过了吧，接触到我后，咒力就会被消除。”
真人却在将手臂化成铁链后嘲讽的看着我，“寒河江小姐是在小看我吧，就算提升了术式也赢不了我哦。”
真人闪身避开我的短刀，在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突然提升了自己的速度，急速踢下的小腿把我整个人踢飞出去，而我也被领域边界的利刺完全刺穿了挂在上面。
“噗。”
喉间的鲜血抑制不住的涌出，整个身体似乎都失去了知觉。
不知是被汗水还是被鲜血浸湿的发丝贴在额前，眼前的世界只有视野中心一点模糊的光亮。
这就是......死亡吗？
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沉重了起来，死亡啊，一生一次，绝无仅有的死亡。
“哎，这就结束了吗？”真人乏味的看着挂在空中的咒术师，“老实说，我还挺喜欢你的。”
真人转过身去，双手结印准备正解除领域，却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度响起。
“真人先生，我也要感谢你哦。”
阴冷的咒力并非是爆发式的涌出，而是和我的鲜血一起缓缓的流下。咒力本就是来自人的负面情绪，而领域中不断流动着的咒力却让真人都感到几分恐惧。
粘稠的黑泥从我的位置逐渐漫延，黑泥淹没了原本的手臂，甚至有些已经攀上了真人的小腿。
真人惊恐的转过身，我维持在空中，露出的右眼没有一丝亮光，两指并起立于胸前，声音如同咒力一般带着些阴冷，“【领域展开--此间无我】。”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