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五章 骨肉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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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阿蓉不知，没有为二爷准备十六岁生辰的贺礼，望二爷见谅。”我朝韩奕昊福了福。
韩奕昊扶着我的手臂，道：“你忘记了，今早你送我了一样。”说完他在怀里取出了我要赠个王熙月的发簪，“若见了王小姐，我自会送她别的，这个簪子就权当是赠给我的吧。还有……我昨晚是我十七岁生辰，我刚才应该没说错吧。”
我吃惊地看着韩奕昊，没敢继续言语。
“我比韩奕宏长一岁，但这个事，除了父王、我娘、我和你，再无人知了。”韩奕昊好似不为我的惊讶所动，依旧将他的秘密婉婉道来，仿佛在诉说一件既轻松的事一样。
我心里却一时乱了。
韩奕昊的娘已入黄土，现在在世上的人，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我只是一个外人哪，连韩奕宏都不知道的，却为何要让我知道府内王子之间的秘密？
韩奕昊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傻到把这种事情拿来给一个外人说，他绝对有什么目的。
“二，二，二爷，不……不是您说错了，是奴婢，奴婢听错了，二爷勿说了。”我故作害怕，结结巴巴道。
“阿蓉果然聪明，知道下人不该参与主子之间的事。我已经把你当朋友，或者比朋友更……”韩奕昊的语气极其温柔。
“不知二爷可否记得，昨日二爷答应奴婢择日去莲怡苑，二爷今儿就准了吧。”我急急转移开韩奕昊的话题。
不过这句话好像把韩奕昊惹恼了。本是温柔的眼目瞬间生出了戾气，他冷哼了一声，一拂袖，转身背对着我。
气氛，一时间有说不出的压抑。
在沉默中，我也不知该怎样才好，只能望着他的背影，思索回莲怡苑的借口
良久，韩奕昊微微叹了气，道：“给你说了这么多，你还一直惦记着莲怡苑的事儿，李典叫你过去，无非是让你看这些东西罢了。”韩奕昊说完，从袖间取出一些信件，向桌子上一抛。
哗啦啦几声响，几张纸从桌子上飘落下来。
不知李典让我去莲怡苑看些什么东西，我伸长了脖子大概扫了一眼，却骇得不敢再说话了。
纸上，皆是斗大的笔墨：
静女，你可好？
静女，明日我第一次上战场，有些紧张。
静女，这仗我打赢了。
静女，天冷了，加件衣。
静女，我想你。
静女，我想死你了。
句句皆是白话，想来韩奕宏是怕我看不明白文绉绉的语句。
我看的有点两眼发直。
韩奕昊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封封书信，皆是八百里加急，看来韩奕宏可教你学会了不少字啊，都认得这么多了。”
他在讽刺我！
我有些难堪，赶忙低下头整理地上的信笺，有一张我看到是韩奕宏给李典的，差点笑了出来。
李典，若私藏信笺，杖刑五十。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把信交到我手里，李典比我还急。
“看到这些信你很开心，是吧？”韩奕昊道，不带一丝语气。
我没有理会韩奕昊的臭脾气，只是走到桌案边，自己研墨，铺开纸张，写了几个字：
小王爷，静女安好，勿念。
随即将纸叠好，递到韩奕昊眼前，道：“二爷，劳烦你替我把这个交给李典。”
韩奕昊接过，有些疑惑：“你不自己亲自去了？”
“原先想去，也是想知道莲怡苑出了什么事，如果是这件事，那现在已经解决好了，便不用去了。”我慢条斯理道。
“好，那你先歇着吧。”韩奕昊的语气不再那么硬冷，说完，转身走了。
收拾了碗筷，我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和衣躺在床上。
若我闯入密室，后来韩奕昊信为“无意”，并未责罚我，也就罢了。可这一次又算什么？为什么要故意告诉他的秘密。
难道种种的一切都是试探？
可是想想又不对。就算是试探，也没人会真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如果我真的只是普通的婢女，那韩奕昊昨晚就死了。这种试探委实冒险。
而且，韩奕昊最近有些反常，以前的云淡风轻都去哪了？动不动就发脾气。现在的他，让我完全不能和原来清雅的他联系到一起。
想来想去，我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倒头呼呼睡起大觉。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韩奕昊又做了一件古怪的事情，凡是登门拜访的女子，无论千金名媛，他都一一谢绝。为了躲避女人的“追杀”，他索性收拾了行囊准备离开王府。
临走之前，还特地向我道别，说一个多月后他便从天山归府，等着和我一起过年。
韩奕昊已经骑上了马，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从马上翻身而下，缓步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将我的手包裹在他温暖的手掌里，柔笑道：“阿蓉，你看，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为了躲避那些女子我还要跑到天山去过冬，你……是不是也莫要惦记着别的男人，不要再……对我若即若离。”韩奕昊的墨瞳深邃迷澈，好似一汪清幽的碧潭，幽静无波，又似无垠深渊，引人沉沦。
青衣素雅，凤眸含笑，清傲浮唇，衣袂如蝶，翩翩而起。
那样一个卓绝文雅，气度不凡的俏公子，飞身上马，绝尘而去了。
徒留我站在原地，一直跟傻子似的回味那句话。
这句话，好像……有那么点向我表白心迹的意思。
若即若离？
在韩奕昊眼里，我就是这样对他——若即若离？
我听到这句话，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呢？
高兴？我在韩奕昊面前终究是隐藏住了全部的感情。伤心？韩奕昊还是能看出来点什么。
明明是韩奕昊对我若即若离才对，他怎么就反过来指责我。
转目看向四周，周围仆从都像看傻子似的看我，我心里更加愤恨，韩奕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何，为何，当众向我……
愚弄我么？
***
来王府快一年，我才发现要调查的事情没查出一点眉目，反而和王府里的少爷、仆从之间纠葛得晕头转向。这样，委实不应该。
韩奕宏一走，我以为自己清闲了，以便好好和叔父、尹黛沟通，却突然蹦跶出来一个韩奕昊。这次韩奕昊去天山，真是随我意啊。
韩奕昊离开的第二天，我便回了尹府。
照例是从尹府后门走，钱叔开门，引领我去见叔父。
在书房叔父接待了我，我汇报了这些时日来没有成果的成果，极心虚地揣测叔父的表情和心思。
叔父却没有出现我意料之内的失望，反而安慰我，说什么细作不是那么好做的，作为王府的下人，虽然身份隐秘，但是工作必然很难展开。顺道又叮嘱我，让我把那小姐脾气改一改，刚到王府还有个下人样子，怎么越往后越猖狂了，这样无意中会为我竖立很多敌人，说不定还要挨板子。
我细细想着叔父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可为何我的变化这么大，最终不得不承认韩奕昊那句话，是韩奕宏把我宠的了。
我向韩奕宏发脾气，他从来都不指责我，由着我让胡闹，于是……我就这样变成了理所当然。
我长舒一口气，便走上前，替叔父理理褶皱的衣摆，嬉笑道：“叔父总为菲菲着想，为何不多想我那住在乡下的姐姐呢？她早到了出阁的年纪，总不能为了照顾我爹就不嫁人了吧。不如……”
“菲菲果然长心眼了，还和叔父打哈哈，不如什么？你尽管说吧。”叔父仰头乐了几声，一点没有丞相的派头。
我接着道：“反正在王府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尹黛和叔父一定会想办法把我从王府里弄出来。不如……我来照顾我爹，让聪明伶俐点的来继续接任我的任务。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人选。”
“哦？菲菲座下还有最佳人选，那说来听听？”叔父一挑眉，似也来了极大的兴致。
“不是我座下的弟子，是叔父的女儿啊，尹芳芳，芳芳姐。”我依旧笑嘻嘻道。
“你芳芳姐是一柔弱女子，不会武功，情急之下保护不了自己，人也没你机灵，怎么就说她是最佳人选呢？”叔父略微沉吟，续道，“菲菲，你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不想继续执行任务了，不如你给叔父说，兴许我能帮帮你。”
我虽然一直微笑着，可是心却一沉，轻轻抖动了手腕。
叔父面色一凝，神情极其复杂，忽地一抚额，恍然大悟道：“菲菲，难不成……难不成你动情了？”
我手腕一僵，将匕首收回到袖间，不紧不慢道：“叔父，你总说芳芳姐又蠢又笨，可我却不这么认为。她照顾我爹尽心尽力，制起毒来也不含糊啊，玄武一脉至今未有最佳人选做护法，叔父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芳芳姐……”
本是背对着我的叔父，闻言，立刻转过身子，骇然地看着我：“菲菲，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我依旧不紧不慢地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拿出一粒被风干的玫瑰花。
叔父盯着我手中的玫瑰花，脸色苍白，忽地转身往外走，我再次抖动手腕，袖间的匕首滑到我的掌间。
我身形一闪，闪到了叔父眼前，匕首抵在他的喉间。
他若逃跑，那必是阴谋暴露，心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十五章 骨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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