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番外十五 ...
-
沈恪朝香梅走来,稳稳当当地把食盒放在桌上,让店小二多拿两只小碗。
香梅倒也不急着吃巧果,先给沈恪倒了一杯茶水。
沈恪道:“让你久等了,谁能料到老板后面换了一锅油,得等冷油烧热才能继续炸,所以慢。”
香梅心里满是歉意,道:“我们坐着喝茶闲聊,你排队挤得都出汗了。”
沈恪笑了笑:“那快给我擦一擦。”
他说这话是打趣,没想到香梅红着脸支起身子真就坐到了他的身边。
香梅拿出手绢,轻柔地按过丈夫的额头和鬓角,一点一点把汗吸干。
“守之,你别笑话我。”香梅道,“就才这么一阵子,我,我好想你。”
沈恪的腮帮动了下,到底没忍住,一把夺过手绢俯身把香梅按到窗户角落里,蹭着鼻尖亲吻脸颊。
桌椅滑动,灯烛摇晃。
“人,人看着呢。”香梅吟得很细,还没来得及撇过脸,就被沈恪捏住了下巴。
沈恪看着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实在是太喜欢。
*
两个人整好衣衫,小二已经把碗摆好,阿福还按他们的口味要来了蜂蜜和果酱。
香梅摸着喉咙,清了清嗓子:“我们吃吧。”
沈恪打开食盒,把六只金黄的巧果放在桌子正中,先给香梅的碗里夹了一个,自己也夹一个。
香梅喜欢带一点酸味的果酱所以和沈恪分开用蘸碟,但两人的身子还是挨在一起舍不得分离。
巧果裹上晶莹的红色浆液看起来格外可口。
咬下去,先是酥脆的一层薄皮咯吱咯吱破碎,然后牙齿落在软糯烫口的白面上,一番咀嚼之后,舌头与红豆沙馅相遇,甜蜜的感觉充盈整个口腔。
香梅眯起眼睛,待吞咽下去了,千言万语才化为一句——“好吃。”
沈恪看着香梅认真吃东西的模样,越发觉得可爱。
那巧果挺大一个,香梅的小嘴巴咬进去不容易,果酱总是会从唇角溢出来些,然后顺着指尖缓缓沿着手指流下,滴落桌面。
沈恪回想从前,从前香梅是不敢在他面前这样吃东西的,后来一直被他宠着惯着,才松弛些。
香梅道:“守之,你怎么不吃?”
沈恪道:“我看你吃。”
香梅留意到自己的手指上粘着果酱,蛮不好意思:“我吃得太急了,吃相不好看,对不起。”
他在慌忙之中几乎是下意识的直接就用嘴把手指吮吸干净了,抬头见沈恪笑笑的,又感到失态——因为这是以前饿出来的习惯,凡是蘸过油水的东西非得舔净不可。
其实沈恪哪里有半点嫌弃的意思呢,喜欢还来不及。
香梅为掩饰心虚却也笑了笑,低下头四处翻找。
沈恪道:“找什么呢?”
香梅道:“手绢。”
沈恪笑道:“找到了吗?”
香梅微微摇头,不敢与沈恪对视:“不见了,咦,我记得带着手绢……”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沈恪揽过香梅的肩膀,柔声道,“手绢在我这儿呢,忘了?”
香梅轻啊了声,抓到手绢的一角,往手心里拽。
沈恪道:“可是刚才给我擦过汗,湿了,不好用了。”
香梅道:“你就给我吧,我用完马上洗的。”
沈恪道:“那不行,多好的一块手绢,弄得黏糊糊的一会儿还要放衣服里。”
香梅这就呆住了,脑袋懵懵的,只能干眨眼。
在香梅的心里仍然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给沈恪用过的东西都还是干干净净的,用了也不算用过,但是他自己用过的东西就一定很污秽,用了别人就不能用。
他自己这样想,却不知是沈恪一步一步给他挖的坑。
沈恪眼见自己的计谋得逞,慢慢把香梅往自己怀里搂,小心翼翼地凑近。
近在毫厘之间,能闻到体香,感到睫毛扇动带来的微风。
——“香梅,让我帮你。”
沈恪舔过香梅的唇角,心满意足地吃掉那些残留的果浆。
“唔……”香梅斜睨窗台,抿住唇,脸颊一片绯红。
沈恪又拿起香梅的那只手,耐心细致地吮吻过每一处指节,甘之如饴,发出吱吱水声。
香梅难耐,喉咙里溢出几声娇喘。
他也不想再抗拒,乖乖地坐着,心甘情愿地成为沈恪的盘中餐,只是内心五味杂陈。
这种情趣在花柳之地很是常见,更有不少直接把酒浇进衣领让舔胸口的,但都是与年少娇软的童子玩,于他而言已经有些生疏。
很多时候不是他看不穿沈恪的诡计,只是低估了自己对沈恪的吸引力。
“守之,我都三十好几了。”香梅苦涩地笑了笑,“还有滋味吗?”
沈恪越吃越饿,不甘心地又啄了一口香梅的唇,笑道:“谁让你这么好呢,嗯?”
香梅把脸埋进沈恪的怀里,抹去眼角蓄起的泪:“你真是的,当着旁人的面也不知道收敛。”
沈恪道:“恩爱夫妻本来就这样,何况今日七夕,我还想更放开些呢,你要不要?”
香梅吓得连连摆手:“不要,够了。”
沈恪道:“香梅。”
香梅坐起来,怯怯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
沈恪道:“你可以要的,你自己都说过,我是你的男人,你不和我要和谁要?”
一盘巧果逐渐清空。
香梅的胃口很小,吃了两个就饱,沈恪囫囵吞三个,剩下的都让阿福装回食盒提着走。
他们吃完点心,离开茶坊下楼去,继续沿着街道往北城门走。
夜市热闹依旧,又多了几个杂要班子吞剑吐火。
香梅对于放灯、打水漂、投壶等小游戏其实都是感兴趣的,每回沈恪问他玩不玩,碍于年龄他都是拒绝,这回也不知怎么,他想着被沈恪吻过的感觉,突然有了开口要的勇气。
——“守之,我们去放灯吧。”
香梅看着沈恪,垫了垫脚,目光毫不回避的。
沈恪道:“好啊,走吧。”
他们看过杂耍,来到河边的一处栈桥。
栈桥两边挂满红绸带,许多男女提着喜鹊灯笼走在上面,远望流光溢彩似有祥云环绕。
沈恪陪着香梅挑选了一款方形的纸灯。
香梅在灯面写下自己的心愿——平安。
“写完了。”香梅挡住沈恪的眼睛,“你不许看,看了就不灵了。”
沈恪道:“我不看怎么放?”
香梅道:“喏,我这么举着,你帮忙点个火。”
彩色的纸灯在热气的充盈之下缓缓展开,变得足足一个人那么高一口井那么宽。
香梅仰起头,虔诚地目送纸灯升起,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沈恪道:“我可以看了吗?”
香梅道:“可以了。”
沈恪睁开眼,哇地一声:“好大的平安啊。”
香梅听到脸都黑了:“守之!”
沈恪笑了笑,把香梅揽到身前,趁其不备又吻住了那片令他魂牵梦萦的唇。
月亮挂在晴朗的夜空。
千百盏暖黄的天灯忽闪如星辰。
河水映着两岸的亭台檐角,万家灯火延绵到水天相接处。
放完灯,沈恪顺着香梅对他敞开的这道小小的口子一路深挖,先是卷起裤腿到捣衣台上打水漂,后又绕到瓦舍后面去投壶套圈,只要是香梅的目光逗留过的地方都玩得尽兴。
“走了一路,脚都酸了吧。”沈恪拉着香梅来到北门渡口,道,“你看呐,河上有好多好多的小船,河里有好多好多莲蓬。”
河风徐徐吹来,带着清甜的香味。
香梅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目光掠过河面,终归回到沈恪的身上。
这回他没有中计。
他当然知道沈恪是什么心思。
可他心里盛装幸福的那只杯子的容量很小,些许宠爱就装满了,他就知足了,变得安安分分的,任沈恪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是走得有些累。”香梅看着沈恪,撩了一下被河风吹散的头发,唇角微扬,“不如我们坐船回去吧。”
沈恪道:“想坐哪种船?大的还是小的?”
香梅道:“小的,乌篷船就可以了。”
沈恪道:“那阿福呢?”
香梅从袖口拿出那袋碎银子:“让他坐船头去,摘几只莲蓬消遣。”
沈恪听得心都酥了,按住香梅的肩膀揉了又揉:“你真好。”
香梅一笑,伸出手,指尖勾上了沈恪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