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墓地挽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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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女子？”洛长风这时恰已赶来，很明显他看出来了那逃走的疑似凶手的人竟然是个女儿身。
“不用追了，她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应该还在剑魂大殿中才对。”
“你何以如此肯定？”
“你难道觉得女人会发出那种笑声吗？”
江陌辰冷笑着反问，心下自己却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会的。
“洛少侠是在怀疑谁？”
江陌辰见洛长风脸上有异样的神情流过，眉间深深蹙起像座拱起的小山。
“小师妹，你怎么？不会……你不会这么做的。”洛长风几乎是自己在肚子里嘟囔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可就是这样的声音也被江陌辰听得真真切切。
没错，月小舒的可能性很大，她怨恨明潜山庄，怨恨洛长风的背叛，怨恨差点把她杀了的李太玄，她怨恨这个一直以来美好的家园。
洛长风无可避免地想到他的小师妹，还有一点那便是她的身世，她的母亲曾经是这世上最大的女魔头，同时也是他的仇人。
月小舒的体内也定会流淌着恶魔一般黑暗的鲜血，有着扭曲阴暗的内心。
他在怀疑，没有理由地怀疑。
“连自己最亲近的朋友都能成为最先怀疑的对象，这世间还有真正值得相信的东西吗？”
江陌辰回想起月小舒曾经说过的话，这个世上有哪一样是真的呢？
自己也曾经骗她喝酒，酒后吐露出明潜山庄的秘密，他的那句“起码我是真的”似乎也少了份量。
“要换了是我，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证明我的朋友不是凶手，倘若无法证明，我也要知道促使他做这一切的理由。怀疑朋友的人是不值得交的，我在替你的那位朋友感到惋惜……”
“你是谁？”
洛长风不怎么明白何以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张狂。他究竟忍不住问了出来。
“受邀参加你订婚大典的江湖散人。”
江陌辰不再言语，他必须抓紧时间再次赶回剑魂大殿，他还有一系列谜题没有解开，凶手给的暗示他也没能完全理解，这次的杀人手法到底是什么？下一个目标究竟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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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夜里浓风迷醉正吹动着桃林的枝叶，发出扑扑簌簌的声响，像是一首缠绵悱恻的小夜曲，唱给长眠于地底的那些终究可以在一起的恋人。
绿叶随之被簌簌吹落，坠落在她的衣襟上，静静地睡在那里。
在万寿泉边不远处有一方小小的坟头，安详宁静。
月兮凡死前便嘱咐山庄弟子将他葬在这里，风景如画，美丽而安宁，或许更适合他向来的清心寡欲。
“爹！女儿好久都没来看您了，今天把娘带来让您瞧瞧，没有小舒，也不能没有娘。”
月小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泥人，捏得歪歪扭扭，样子不怎么好看，胳膊一条粗一条细，脸型却是典型的美人脸，头上戴着云钿簪花，神情安详恬静。
月小舒没有见过她的母亲，一面也没有。这是因为她一出生她的母亲就已经离她而去，父亲对她说母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虽然生前月兮凡喜欢捏泥人，也捏了许多母亲的形象却都在死前将那泥人毁去，终是化成了一抔黄土。
她便凭着那零星的记忆与想象捏了这泥人放在墓前。
其实江陌辰并不知道月小舒心底真正所说的“俊的”便是指她的母亲，她生怕捏坏了丑了给爹爹的时候不好交差。
可是结果她还是不能胜任这捏泥人的手艺。
“人是捏得差了点，但形不似神似就好，爹爹也不会怨我的对吗？”
月小舒盘着腿坐在坟前，她丝毫不必担心有人来打扰她，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所有人都去了剑魂大殿，都围到了那订婚典礼之中，还会有人再忆起她这个山庄弃徒吗？
因此她可以心无旁骛的坐在那里，任月光倾洒它柔和的光芒，在她的衣襟上找寻值得留恋的滋味。就连刚刚“三笑先生”的笑声她都可以不在意，她甚至以为那是英雄豪杰因为典礼欢庆喜悦时响起的阵阵笑声。
映着月光与泉水的微亮，那座石碑上刻着的“月兮凡之墓”一笔一划竟然映入了另一个人的眼中。
“你就是月小舒？”
月小舒一愣，脖颈后面一凉，竟然有人在她身后站着，映在泉水里面的那个影子泛着微微的盈光，一身下人装扮，脸却用头巾包裹起来。
“嗬！那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这是个男子的声音，竟带着几分窃喜。月小舒耳后生风，双目一亮，即刻拔剑出鞘，转身便刺。
“真没想到你的武艺还真是不一般啊？”
那男子与月小舒拆了几招便明显有些许力不从心，看起来远不是月小舒的对手，可却依旧笑得很开心：“用你来做交换条件，我便可以万无一失了。”
转身间，那男子手指轻挑地划过月小舒的手背，指尖清凉指腹有薄茧，让人心间麻酥酥的有那么点像江陌辰的手指，月小舒微微一愣。
那男子勾起一个轻蔑的笑意，笑容如黑夜之中的罂粟花：“你还真是不聪明啊，笨丫头！”
就连这说话的口气竟也出奇地相似，江陌辰那只花孔雀的感觉太熟悉了，真的好像。
月小舒顿时觉得像是被迷惑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仿佛都不能被自己掌控，她正处在诧异的时候。那男子便顺手从怀里抖出迷烟，烟雾迷蒙，更添了几分妖娆、迷幻，桃林之中荡起的烟尘如梦似幻，那迷烟呛得月小舒只想流眼泪。
月小舒拼命摇头，不对！这个人不是江陌辰，那种笑容隐藏着故意的欺骗，绝对不是，但是他究竟是谁，要做什么？
她不清楚。
“你想做什么？”月小舒一惊，穴道已然被他点住。
虽然她的武艺不低，终究是江湖经验太少，对于行走江湖数年的人来讲向来都是小菜一碟。
“这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亏不了你就是了！你先帮我挡一下。”
说着那男子便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将手伸到颈间，他的双眼带着流溢而出的嘲笑意味，那纤细的手指触着光滑的颈项。
瞬间一张人皮便一点一点从那张精致的脸孔上褪去，仿若银蛇褪去旧日的皮囊，迎来金蛇狂舞，幻幻重生。
月光之下，泉水清浅，微微盈光在那张精致的脸孔上不停地闪烁着，恬静而美好。
“我这样是不是很漂亮啊？”
那女子一笑，光滑白净的脸蛋上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
“你，是女人？”
月小舒上下打量着她，可没想到那女子竟然当着她的面即刻脱下夜行衣，只露出贴身亵衣，光洁的手臂与颈项完全坦露在月小舒的面前。
有浓密幽深的桃林作掩护那女子并不怕自己的身材暴露于黑夜之中，她那双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月小舒的双眼，她甚至笑得很张狂。
“怎么？我这身材有那么迷人吗？”
月小舒随即闭上眼，笑道：“说来我们还真是有缘，都是女扮男装来参加订婚大典的。”
“你还真是个又傻又笨的女人，我这种样子像是来庆祝婚礼的？”
月小舒听罢顿了一下笑道：“那你莫不是来杀人放火的？”
她的这句话实在是无心之言，却万万没想到那听者却甚是有意。
“你这个女人还有点意思，算了，我实话告诉你，本姑娘想杀的人是你！”
“那为何刚才不杀？你我又不相识，在我死之前可否给个理由，若是这个理由当真让我月小舒满意了我便把这命给你，顺便说一句，你就把我葬在我父亲旁边就好，我不挑别的地方……”
月小舒仍旧闭着眼睛，神情故作镇静，袖口拢在一起，她随时随地都可以从那里面再射出明晃晃的袖箭来。
她自己都在赌，在这种时候，谁能比谁更淡定，谁就是赢家，心乱了、怕了的就必死无疑。
“愿不愿意跟我走一趟，说不定你会有更好的发现。”
那女子的口气分明是命令之意想都不愿多想。
“愿不愿你不都讲了吗？我岂能有别的什么意思？”
月小舒睁开双眼，站在眼前的那个人，身形苗条纤细，婀娜多姿，换上了一条玫红色绣花长裙，长发倚肩，俨然一位绝美的少妇。
“如今你我看起来都像是登对的情人了，你觉得怎样，公子？”
她望着月小舒，那眼中的光芒很澄澈，月小舒能够感受到她与江陌辰是何等的相似，像是来自一个陌生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可以无忧无虑，为所欲为，驰骋遨游，不由得令人心驰神往。
“那敢问姑娘芳名？”月小舒望着她那勾人魂魄的眼神竟不自觉的将自己想象成男人。
“红雨。”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墓地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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