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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初战败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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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发现《嬉春图》开始，宁风清便谋划好了一切。
利用春日祭出行，设计刺客刺杀，再让慕容成殷故意挑衅。值此东宁国女皇伤重，民心惶惶之际，北秦必定会沉不住气率先出兵。
起初宁风清还为难，帝后同行，慕容明怀必定跟从，届时混乱之下怕会伤着他，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显露自己太多的武艺。
后来恰好出了慕容明怀处置之凌一事，她便故意用这借口将人禁足，给了他无需伴驾出行且不被怀疑的理由。这也是她在去执行司前想让之凌就此殒命，而又在后来转变态度的原因。
她不信之凌，所以想让他索性死在慕容明怀手里，后来借机将慕容明怀禁了足，她便又想再试探一回，看能不能将他背后的人逼出来。
事实证明，宁风清没料错。
她安排冒充刺客的人马原本是在接近上贞观的江州，动手之后正好将罪名扣在那琴师头上。后来，不过刚行了几日，之凌背后的人便按捺不住送来特制的迷药，接着又直接派出杀手，替她全了这场刺杀的局。
只可惜那些杀手都是江湖人士，背后之人终究没有露出踪迹。当时刺客现身宁风清便有所察觉，随后替之凌挡那一刀则是临时起意的苦肉计。
事到如今，她唯一担心的便是映疆。那时故意用押运粮草的名头将他支开，不知他听得消息会不会太过担心。
正想着，流澜领着太医进入帐里，宁风清悄悄闭了眼。
“王太医，您赶紧去看看，陛下刚才醒过一阵。”流澜话语中还有些许喜悦。
王太医自然是一早便得了令，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拎着药箱仔仔细细替宁风清诊了许久的脉这才面露凝重地开口，“陛下并未伤在要害，按理人醒了便该无事。不过，陛下体内像是余毒未清，如今醒来后不能立即解毒可不算什么好事啊。”
“这可如何是好？”流澜慌忙扯着一旁的宫侍，“去……去将叶相请来。”
“内官大人，得让陛下早些回宫才是。宫中药材齐全，毒也不妨事，若拖久了才是不好。”
王太医此话恰巧落在进帐的叶芷因耳中，“那便不能耽搁，快，连夜启程。”
“是。”
因着早已做了些准备，是以天将微明之际御驾便已开拔启程。
此番出行宁风清只带了之凌这一位有位分的，他自然留在了御撵中贴身侍候。
听闻宁风清余毒未清之凌十分疑惑，趁着人还睡着，他左右查看一番，见无人靠近御撵，便大着胆子伸出两指贴在宁风清眉心，自己也随之闭眼，只见指尖一丝银光闪过，之凌缓缓睁眼。
果真有毒素在体内，他并未用下那特制的迷药，当日杀手的兵刃也没有浸毒，那么这毒是从何处来的？
宁风清察觉到之凌的动作立即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紧拧着眉做什么？朕没事。切莫担忧。”
“陛下，您醒啦？可要饮水？”之凌贴近宁风清，温声道。
“不渴？为何启程了？”宁风清轻轻摇头，不解地用目光打量御撵四周。
“王太医说您伤势无碍，但体内仍有余毒，得早些回宫解毒。”之凌目光微闪，“您可知是如何中了毒？”
一脸苍白的宁风清抬头望向之凌，“你还问朕？”
“啊？”之凌一愣，心想这事难道和他有关，可他明明还没下手啊。
“迷香。”宁风清捂着唇轻咳了几声。
之凌依旧不解，迷香和中毒有何关联？
“朕体质有些不同，于朕而言迷香与毒无异。”
之凌一听，忙俯身跪地，“臣侍知罪。”
“若朕真要怪罪，你能活到此时？”宁风清说了这话便又疲惫地睡去。
竟是如此，难怪当初他只用了那样一点便被发觉。看来她们那些人终究还是没能将宁风清了解得彻底。
七日后，御驾返回都城。同一日，边境之上，慕容成殷正与北秦对峙。这场战役持续一个时辰，以东宁败退三十里，退守观崖城告终。值此东宁国初战失利，北秦士气高昂，秦帝趁势增兵五千，大有再取东宁三座城池之势。
永宁宫侧殿，几名议事重臣还在吵嚷，叶芷因一人坐在左侧首位，紧锁眉头沉默地望着战报。她知道是宁风清故意引战，但却十分担忧东宁是否能与北秦一战。
“叶相，您赶紧拿个主意啊！先帝御驾亲征尚且不敌，如今北秦趁陛下伤重忽然出兵，我东宁能用什么去御敌啊？”
“是啊。”
“叶相……”
众人七嘴八舌闹得议事厅乌烟瘴气，宁如兰年轻气盛不管不顾，直接拍案而起，大喝一声，“都闭嘴。”
她横了那些朝臣一眼，走近叶芷因身边，“叶相，听闻陛下已醒，我们先去见过陛下再议。”
“好。亲王殿下请。”
眼见二人离开，那几人个个灰心丧气地瘫坐在座次上，面色颓败宛如当年先帝驾崩。
宁风清刚一回宫便用下了太医院调配的解药，如今尚在修养，大多数时候都是睡着的。
若非今日传来战报，叶芷因与宁如兰也是不愿打搅她的。
二人急急忙忙到了内殿，只见宁风清靠在窗边软塌上，微眯着眼，手上捏着咬过一口的糕点，满脸恣意地正听那江州琴师抚琴，快活得很。
“臣等拜见陛下！”
宁风清见人来，冲着琴师挥了挥手，“非容，先下去。”
非容眉眼轻垂，抱上琴便退下了。
宁如兰实在有些急，三两步走到宁风清身边，“陛下，慕容将军吃了败仗，眼看北秦就要逼近观崖城，您是什么主意啊？”
宁风清神色未变，风轻云淡地先饮了口茶，不慌不忙道：“慕容成殷怎么会突然到边境领兵？你们不觉有异？”
“这臣下怎会知道？”宁如兰甚至有些不耐烦了，一旁的叶芷因倒是站得住，但一双眼也满是疑惑。
“秦帝不傻，她定会起疑。”缓缓抬手，宁风清拍了拍宁如兰的肩头，“你说不诱敌深入，我东宁怎能有机可乘？”
叶芷因浑浊的双眼为之一亮，“陛下圣明！”
宁如兰左看看宁风清，右看看叶芷因，“你们在说什么啊？”
“你啊，还是太急躁了些。好好想想。”叶芷因伸手敲在宁如兰头顶。瞧那宁如兰痛得整个人往后一退的模样，可以想见叶芷因是没手下留情的。
宁如兰摸着头将两人的话过了一遍，瞬间明白了一切。
北秦陡然出兵便是本该在都城的慕容成殷迎战，如此情形下北秦怎会不多想？为了打消北秦的疑虑，宁风清一早便计划好了让慕容成殷主动战败，退守观崖城。如此既可打消北秦的怀疑，也可促使北秦向边境增兵，毕竟谁也不会放下这样一个可以攻略敌国的机会。
而等到北秦向边境增派人马，西齐境内用于压制流兵的军队便少了。届时齐泓则会在西齐国内收编流兵，最后与东宁一道，前后夹击北秦。
想通这些，宁如兰一脸崇拜地凑近宁风清，“陛下，您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怎么想到的啊？”宁风清故意顿了顿，吊会儿她才开口，“朕为何要告诉你？”
“陛下，您怎么耍我啊？”
“耍你？朕也没说要给你说吧。”
“这……”宁如兰气急败坏转身看着叶芷因，“叶相，您说，有陛下这样的吗？”
“亲王殿下，老臣什么也没看到。”叶芷因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君臣，做足了看戏的模样。
“你们就欺负我脑子笨。”
宁风清朗声一笑，而后正色道：“你们可别漏了馅。东宁女皇如若一直伤情反复，北秦必然更想吞下东宁。”
“臣明白。”宁如兰与叶芷因异口同声应道。
“去吧。外面的事就靠你们了。”
“是。”
两人走后宁风清将头抵在小几上闭上了眼，没多久便眯着了。
再醒来已是夜间，四周黑洞洞的，唯有角落里燃着一盏微弱的烛火。时有夜风拂来，挑动帘幔传来几丝声响。
她撑起身子揉了揉发麻的左臂，“流澜。”
过了好一阵儿，流澜才到了跟前，“陛下，奴婢这便传膳？”
“做什么去了？”察觉到流澜的异样，宁风清不得不多问一句。
“回陛下，君后又派人来了，说是想见见您。”
怕事情败露，宁风清回宫之时便吩咐过流澜不得让人出入东梧宫，更何况她本就对慕容家不放心，自然是不敢让慕容明怀来看她。
若是被人察觉她伤情有假，宣扬出去引起北秦猜忌，秦帝便不易入套了，这样一来，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他最近身子如何？”宁风清担忧道。
“君后殿下被您禁足一直郁郁寡欢，后来又传来您病重的消息，加之害喜厉害得很，身子是一日日消瘦下去。”
“罢了，你用法子将长信宫的人调出一些，朕趁夜去看一看他。”
“长信宫里有慕容家派来的高手，这……”流澜抬眼看了眼宁风清，只见座上女皇并无收回成命的打算，继而斟酌道：“奴婢用刺客将她们引开。”
“去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