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庆西重》清潭

15、chapter15

　　“唔～坏太子，受死吧～本少爷要替美人姐姐们惩罚你～”

　　“哇——”原本应该舒舒服服地在抱琴姐姐怀里睡觉的我，莫名其妙地被狠狠掐了一下腰侧，当即从美梦里尖叫着清醒过来。

　　嗯…？太子？眼前出现了太子带笑的脸，我“嘿嘿”地笑了两声，抬起爪子捧着那张脸左搓搓右揉揉，迷迷糊糊地笑道：“太子哟，我要代表美人姐姐们惩罚你～”

　　“没醒么？”太子说话了。

　　我还在坚持不懈地进行自己摧残那张脸的行动。太子已经箍紧我的腰，把我往他的怀里一带，我便顺势滚进了他结实有力的双臂间。太子的气息把我包围起来，霸道且温柔。

　　我扒着他胸前的衣露出一颗脑袋，仰着脸继续迷迷糊糊地打量他。

　　太子低下头来，啄了啄我的微红的唇。

　　太子的唇瓣满是酒的香甜让我心生欢喜，我使劲地往上扭，凑上去舔舔太子殷红的唇，笑道：“好甜。”太子也咬着我的唇，笑眯眯地含在嘴里，细长的凤眼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闪着动人的光。

　　太子好美。我抱着他的腰很是温顺，心里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还生我的气？”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我的背。

　　我赶紧爬起来，跪直了攀着他圆润的肩膀拼命摇头，说：“不生气不生气。”

　　“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命人新建的，你一定会喜欢。”太子眉开眼笑，牵着我的手离了床。我本是赤脚，便弯下腰去找我的鞋。

　　“不要鞋子了，我抱你。”太子把我拦腰抱起，我受惊似的尖叫了一声，手脚并用地攀紧了他的脖子。

　　太子步履稳健地走出了房间。我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四周的景色倒退。初夏的树木花草都生机勃勃，在太子府里随处可见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小桥流水，锦鲤成群。绕过两三道长长的游廊，重重红墙后忽然出现了一处更显幽静美好的院落。

　　院门上挂了一个漆红的牌匾，牌匾上的字苍劲有力，写着“清雅院”。

　　进门以后看见一个小湖。如同一块天上落下的碧玉横亘在眼前，微风泛起层层涟漪，倒影着破碎的天空。湖边有一座漆红黑顶的小亭，被淡黄色的轻纱所笼罩，亭中的一切都显得朦胧。亭中摆着凉席，软垫，做工精致的梨木矮几，供人憩息。院中四处栽了亭亭的树，苍翠的竹，花团簇簇，怪石嶙峋，实在一派景色怡人。

　　“水来自地下清泉，听那工匠说，炎夏清凉寒冬暖热。”

　　“好漂亮。”我笑眯眯的说。

　　“喜欢的话，你以后可以常来。”太子抱紧我。

　　“喜欢。”

　　我窝在太子的怀里，一时情难自已，鼻间呼吸着的全是这人身上幽幽的清香，叫人心醉的气味。我不知道如今在我胸腔中翻涌着不能平复的异样情愫是什么，但我知道，它们来自这正在紧紧拥抱着我的人，我的太子。

　　“我们去那里坐。”太子抱着我往小亭走去。

　　小亭内无椅，只能坐在凉席上。初夏的天坐在用冷水洗过的席子上十分舒服，我高兴地趴在软垫上忍不住磨蹭，享受那份舒适。太子含笑，抚摸我因为胡闹而散落的头发，一会儿便想着院门那边说，拿些茶水和糕点来。声音不大，站在院门兴许也只能勉强听清。

　　很快便有侍女捧着精致的小点心和茶水呈上来，一件一件放在亭子的矮几上，弓身而退。

　　“重儿，来。”太子倒满一杯，招我过去。

　　我翻身坐起来，一边伸着脖子直接去啜他手中拿着的那杯茶水，一边伸手去拿糕点。太子飞快地拍了我的手背一下，我吃疼忙收回，他嗔怒道：“懒骨头。”

　　这定不是生气，我高兴地捡了几块自己喜欢的糕点，倒在几张软垫上吧唧吧唧地往嘴里塞。

　　偶有凉风，撩动轻纱，往外看便是不甚真切的美景，却又是另一番风情。

　　太子一直没有说话，只轻轻地抚摸我。我吃完糕点，乖巧地蹭到他的身边，枕在他的大腿上正对着他。太子微微皱着眉，我捏着他的手心放在自己的胸口，说：“太子，你烦恼吗？”

　　他还是不说话，低下头看我的眼睛，殷红的唇抿在一起。

　　“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你在这住两天我再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爹爹和篁儿都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我翻身趴在他的大腿上，绞着他的衣带。

　　“你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我挠挠头，歪着脑袋回答道：“你不生我气的时候就喜欢，可是你不理我，我就不喜欢。”

　　“你这淘气鬼，总惹我，还怨我。”太子伸手在我的臀上拍了一下，以示惩戒。我捂着被打的地方“哎哟哎哟”地往他身上倒，四处乱拱，蹭得他一身华衣都散开来，敞开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

　　太子手脚并用地把我按牢压在身下，我的背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前，能够感觉得到太子呼吸时的起伏。

　　“小坏蛋，就知道闹。”他笑着咬我的耳朵。

　　“不能咬不能咬！”我半真半假地挣扎起来，一边细细地尖叫，一边努力转过去反咬太子的脸。

　　“就咬你。”太子在我耳边低喃，一手箍着我的腰往他怀里带，两具仍然算是少年体态的身体紧密无缝地贴合在一起，我微微弓着身，抱着太子的另一条手臂。我背对着他，忽然很想看他此刻的表情。

　　我扭着身子要转过去，太子咬着我的耳垂，声音柔柔地说：“不要动。”

　　微微侧过头去，那张英俊的脸就在眼前，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面都一样完美。太子垂着眼，长长的羽睫在眼下印了两片灰黑的阴影，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如同湖中粼粼波光。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多年后我想起来，也确实找不到任何词句来描绘那样的一双眼，只觉得有什么如同流水般，婉转动人，柔情万分，从那水光潋滟的细长凤眼中汩汩流出。天地间便只剩下那脉脉深情，叫人心醉。

　　我从来都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理由不过是一个别人无法察觉的眼神，别人无法看到的手势。
　　实在太过轻易，所以觉得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