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琐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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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厌离到达松风水月时，果然看到了蓝曦臣。
对方依旧笑得和煦，可她却从这张世家公子第二的脸上瞧见一丝凑热闹的兴奋。“蓝家人都得被这家规憋坏了！”想到昨晚两个弟弟互相附和的样子，江厌离有些后悔没加入他们——一宗之主事务繁重琐碎，两日间空出几个时辰绝非易事，而他偏偏这样做了。
结果就是堂堂宗主成了劝架的，热闹没看成，自己成了热闹本身。
蓝启仁倔蓝曦臣知道，江厌离的倔却是他头一次见识，只能说两人棋逢对手，一个比一个像驴。
尽管如此，江家姑娘还是不疾不徐、有理有据地一条一条列下来；自家叔父反倒失了风度，就差拿竹简扔人了。
不对劲，这是蓝曦臣最直接的想法。蓝启仁年逾不惑，在世家里周旋多年，什么话没听过，这反应属实是大了些。
不待细想，门外弟子的通报凝固了屋内的紧张，蓝启仁气得忘了时辰，今个是要启程去清谈会的。
把竹简当惊堂木往桌上一拍，连不可疾行的家规也抛到脑后，一阵风似的刮过，重重的一声哼和响亮的摔门声在不大不小的屋子里余音绕梁……
饶是蓝曦臣也看得呆了，与江厌离面面相觑，半晌才摇头笑着，选用一种比较委婉的说辞：“许久没有见到如此生动的叔父了。”
“生动”一词过于活泛，结合情境使其解释可以见仁见智，不知幽默调笑中掺杂了多少真心。个中涉及的，江厌离自认一个外人实在不应继续探究，虽朋友相称，但双方牵涉家族，关系敏感，寻了由头便告辞了。
当然，其中夹杂着少女关于顶撞长辈的，后知后觉的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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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温江两位姑娘正在屋内闲话，两位打闹的少年猝不及防撞见这一幕，登时锋芒毕露，质问来客，被江厌离压了下来。
原是山下水祟作乱，两位弟弟想要借此带着姐姐出门散心。
两人去，五人回，蓝曦臣只是询问一句，并未多言；蓝忘机倒是面有不虞，同样被自家哥哥安抚。
江厌离灵力低微，除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独自在街上闲逛，看到魏无羡一直念叨的天子笑便买了两坛，想着回云梦再给他和江澄，不然又要在云深闹出乱子来，可得藏好了。
闲来无事，又跑到药堂义诊，算计着时间，一出门就看见江澄在小摊上——
挑梳子？
正要上前，紫衣少年因红衣少女的到来而瑟缩，大声道：“我在帮我阿姐挑！”
欲盖弥彰，江厌离在心里默念。温情一定也看出来了，但并无表示。
待二人结伴离开，江厌离上前拾起江澄挑的那把木梳，眼光竟然还不错，弟弟难得开窍，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顺水推舟一番才好。于是怀中又多了一把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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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魏无羡和聂家二公子聚众饮酒，还拐带了蓝忘机，现在众人已经被拖去领罚了…
乍一听闻，江厌离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有睡醒，昨日刚与蓝曦臣夸过自家两位弟弟的分寸，请人家多加照顾和包容，对方也很乐意，说希望他们可以多交朋友。
结果现在看来，怕不是变成“狐朋狗友、洪水猛兽”了，江厌离颇为头疼，这次是真真失礼。顾不得太多，匆忙赶到松风水月时，四人已经开始受罚了。在歪七扭八的衬托下，让蓝忘机显得尤其鹤立鸡群。
魏无羡和江澄看到她，不服输地挺背，努力稳住身形，只是面上表情依旧狰狞。
简直要把她气笑了。
好不容易各自罚完五十杖和三百杖，两人互相搀扶着来到江厌离面前，看着姐姐不虞的脸色，支吾着说不出话。
江厌离也没有想听他们“陈述”的意思，转身就走，速度不慢，两人在后面赶得辛苦极了，偏偏都不敢先开口。
可到底是自己的弟弟，魏无羡的一声“嘶”便让她停了下来，身后传来少年们的抱歉，她叹息般回身开口：“阿澄，阿羡，你们该道歉的人不是阿姐。”
江厌离的身体底子差，今晨尚未进食，步履匆匆间又消耗不少，她捂了捂额头，做出一副苦恼样子掩饰的同时重重按了两下调整状态，“泽芜君和含光君那里，需要我带你们去吗？”
少年们连连摆头，对姐姐不常展现的严肃心有余悸，连撒娇都没敢。
这令云梦少年郎窒息的气氛很快被蓝曦臣打破，也不知道他听到刚刚姐弟的对话没有，见到方才还不甚服气的两位乖巧地拱手道歉，还是小小吃惊了一下。
给二人各自上完药，江厌离便将人撵了出去，找出两颗丹药服下，在小厨房做了弟弟们心心念念的当归炖羊肉，遣弟子送去才歇下。
好容易恢复些，又得到魏无羡和蓝忘机双双失踪的消息，理性告诉她，应该到冷泉——蓝曦臣指给魏无羡疗伤的地方-去寻，但等回过神来，江厌离已经站在了初遇温情的结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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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洞内，蓝魏二人听前辈讲了往事，取了阴铁，就被不由分说地送了出来。
两个少年摔在一起，其中一人还没起身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话：“蓝湛！我还有问题没问蓝翼前辈呢！你有没有注意到前辈怀里的小兔子，它竟然没带抹额！”
蓝忘机本就是强忍着怒意和尴尬，以为这人能说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结果还是这么不靠谱：“……闭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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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争执间，潭边那只被提及的兔子已经变回本来的模样，正是出来找寻二人的江厌离。
“蓝翼前辈。”一声干巴巴的问候，她心中疑惑甚多，但无从开口。
方才只是徘徊于结界边，便被巨大的吸力牵引，一阵天旋地转后见到了失踪的两人，却发现自己变成了兔子，被一个既温又凉的怀抱箍住，舒适的同时动弹不得，于是专心听起故事。
若说蓝忘机进入是因为蓝家嫡系的身份，魏无羡参与是由抱山散人的羁绊，那自己呢？是否源于与逍遥散人的渊源？
此外，既能召她前来，又为何不让少年认出，如果同样信任自己，多一人岂不是多一分力量与胜算？
如今这情形不上不下的，又算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琐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