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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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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泽看了看深红的太阳和它背后那一大片一大片灿然的晚霞。他想他知道师弟师妹为何都不愿意下山了。除天热外，便是路程遥远。
这挪动都快下午了，连太阳都由一早的白变成现在的深红，他们仨却连个山都没下去。这眼看就要黄昏了……
想到这，君泽不由看向走在前方的女主。这慕容婉清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既不讲话也不休息，只背着两把巨斧拼命的挪，活像身后有虎狼在追一般，那两把斧像是河蚌的两个壳，一左一右将她裹在里面，每当慕容婉清挪动一下，底下便跟着扬起一层沙。君泽感慨出声：“女主真的是元气满满呢。”背那样重的斧头，也不让他和二师弟帮忙，只拼着吃奶的劲慢慢往前挪……
正在喝茶的系统差点烫了嘴：【元气满满？元你妹啊元，人家女主是不愿搭理你和阎子晋，所以才走的那么努力。】
“阎子晋是？”
【你二师弟的名字。】系统看了一眼屏幕，那上面独属于二师弟的人物介绍也从一开始的零星几句话开始逐渐扩充。
“噢噢。”君泽点点头，又有些不解，“不愿搭理？可她上午不还是好好的？”
【她这一路上理过你和阎子晋没有？】系统问。
“没有。”
【那不就是了。】
“为什么不能是累了？”君泽说，“人一累就不想讲话，三师妹也许是累了。”他和二师弟这一路上也没干什么呀，还问慕容婉清要不要他俩帮忙抬一下双板斧，虽然最后被她客气地拒绝了。
系统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他转了一下笔，在第三个问题下挥笔写上四个大字——“人身猪脑”。
……
“三师妹，先别忙着犁地了，过来吃梨了。”二师弟边说边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怀里还兜着几个青色的果子。
远处河蚌吐沙的动静小点了……
慕容婉清顿住脚步，然后将斧头往上颠了颠，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让她不自主弯下腰。慕容婉清吹了一口气，额前滑落下来的头发便被她吹到一旁，她扶着双膝慢慢尝试着站直。
“大师兄，甜吗？”身后传来二师兄的说话声。
慕容婉清动作一停，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耳朵尖动了动。轻微的“咔嚓”声响起，慕容婉清没在试图直起腰，她直接借着这个姿势扶住双腿从中间往外看。
大师兄细细品尝了一会儿，眉目由微皱慢慢舒展开，未拿梨子的那只手还竖起一个大拇指：“呃……甜，很甜。”
慕容婉清吞了一下口水。
远处的对话仍在继续。
“我摘了很多。大师兄，你多拿几个吧。”
“二师弟，多谢。一个便好了，剩下的你和三师妹分吧。”大师兄温和地制止了二师弟要放梨的动作。
“以德报怨”——慕容婉清忽然想起这四个字。多么广阔的胸襟啊，亏她一路上在心中无数次鄙视了自己身后的这两位师兄。可现在，二师兄去摘梨还不忘喊着她来吃，大师兄在吃梨时还不忘想着她。自己的所作所为跟这两位师兄比起来真的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
慕容婉清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她张张口，正欲说话。
“她这一路上都不怎么理我们，估计也不会来吃。大师兄，你还是多拿几个吧。”二师兄从兜里掏出几个圆滚滚的梨来。
“不了，你们两个在长身子，应该多吃点。”大师兄伸手抵住那些梨，微微摇头。
慕容婉清更感动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于是，她扶着双腿扯着嗓子使劲喊：“我也要吃！我也要吃！二师兄！二师兄！！”
“一说有吃的你就来劲了，还以为你这一路上只会和你的左膀右臂说话呢，三师妹。”喊声惊动那边的人，二师兄兜着梨转过身来。
“我的左膀右臂只会告诉我它们有多沉。”慕容婉清奋力直起身来，奋力转过身去，奋力往他们那边一点一点地挪，笑容谄媚，“还是和大师兄和你说话比较令人开心。”
……
君泽趁他俩搭话的功夫，背过身去吐掉嘴里的大半口梨。那舒展的眉头只维持了不到一刻便又重新皱了起来了:“哇，好酸——”
【你还骗起人来了？】耳旁传来系统略有些震惊的声音。
“没骗人。我只是觉得在我这里看起来难吃的食物，没准在二师弟三师妹他们看来是好吃呢。”
【真的吗？】
君泽微微咳嗽了两下，将残余的汁液全部咳出，“你想啊，经常食物中毒的人身体内应该会产生抗体，从而拥有更强大的胃肠道功能。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与学习，我认为他们已经进化完全，区区一个酸梨应该不在话下。”
在君泽看不见的另一处时空里，系统默默地提起笔来，将“人身猪脑”这四个字后又添了几个字，连成了一句话，“人身猪脑，还有一点狗。”
……
“二师兄，你能不能给我换一个？”慕容婉清拎着一个小小的梨，目光转向一旁的石头上，有些眼馋，“我想要大的。”
“没有。”阎子晋将兜里最后一个梨掏出来摆到石头上。
“你面前不是很多吗？”慕容婉清看看自己手中被塞的梨，又看看石头上摆好的圆滚滚的大一号的梨，不信邪的拎过去比了比大小，这一比不要紧，“欸？！”
确定这不是杏而是梨吗？
面前二师兄一脸冷淡地将梨用手帕擦干净然后放入腰间储物袋中，留下慕容婉清拎着小小一只梨在风中凌乱。
耳旁传来大师兄的声音：“三师妹，开心一点。”
慕容婉清拎着梨上那细细的一条梗，目光空洞：“大师兄，二师兄，你俩指定是有点什么毛病。”还广阔的胸襟？有自己手中的梨大吗？真的是！
“我有没有毛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是有毛病的。闲的没事和小师弟换什么武器啊，下山都不好下。”阎子晋擦着梨，一脸冷淡。
慕容婉清目光落在石头上最后那两个梨上：“小师弟长得那么好，还会撒娇，他的要求很难拒绝啊。欸，你擦慢一点啊。啊，住手！住手！快住手！留一个啊！留一个啊！哎呀！你真的你真的……我求着让你下山了吗？还不是你非要跟着我！”说到最后，慕容婉清看着空荡的石面，跺了跺脚。
“我哪跟着你了？你一天到晚都是在想什么？”
“你……”
正在打量四周的君泽觉得自己有必要讲上两句的：“呃，那个，二师弟，三师妹，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天色越来越晚，部分星星已冒出头来。在这个没有路灯，纯靠月亮和星星照明的地方，头顶上分叉的树枝投到地上看起来就像一个个黑色的小爪……打住打住打住！他收回目光，极力克制自己不往别的方面想。
那两个声音停了一瞬，阎子晋率先开口：“有这两把斧头在，走的快点的话前半夜能下山，慢点的话后半夜能下山。”
“既然你不是跟着我下山，那便是跟着大师兄来的。”慕容婉清忽然道，“我说的对不对，二师兄？”
忽然被cue的君泽拎着那咬了的半个梨迷茫抬头。视线中，是阎子晋捏紧储物袋的手，手的主人对此很不赞同: “真奇怪，难道我就不能自己来？”
“真奇怪，你还能自己来？”
“我当然可以自己来。”
慕容婉清得逞地勾起嘴角，她扬声道：“接住了，二师兄。”手腕一扬，阎子晋下意识接住，展开一看，粗糙的布料上绣着两只鸭——是师父的荷包。
慕容婉清扛着双板斧呼哧呼哧往回赶，顺便招呼呆立在一旁的君泽：“大师兄大师兄，二师兄说他能自己去，干脆我们回去吧。”
君泽：“……”
捏着荷包的阎子晋脸直接黑了。
“如果女主不和男主见面会不会不发生之后的事？”君泽将梨埋在脚下。
【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就当写书的是一个月老，月老已经牵线了。你觉得是发生的概率大，还是不发生的概率大？】系统反问。
……
月上枝头，丛林小道上，三个人走的顺序倒换过来。君泽走前面，二师弟走中间，慕容婉清走最后。本该分散的众人，这次走的比之前和谐多了。二师弟甚至掏出储物袋给了慕容婉清两个梨，还是个大的那种。
起因是君泽的一句话：“回去我做饭，你们两个可以陪我去买些盐巴么？”
【你不是说他们的胃肠道功能已经进化了吗？没准他们吃不惯你做的饭呢？】系统说。
“师父都能吃的惯，我不信他俩吃不惯。”君泽紧盯前方，“另外，你能帮我放个《好汉歌》吗？这路有点黑，我有点怕。”
·
树叶沙沙而响，远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吼叫声。在好不容易到山脚后，君泽望着前方黑黝黝的延绵不绝的路以及路两边不能细看的密林，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
耳旁系统如泣如诉地弹着琵琶：【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君泽搞不懂明明这么好听的声音怎么到系统嘴里每每让人这么头大: “兄台你能不能换一首？比如，比如《甜蜜蜜》什么的。”刚刚系统表示仓库里没有《好汉歌》，不过有别的。君泽急忙点头，说那好啊那好啊，随便什么歌，来点动静就好。系统表示没问题，包在他身上，那声音中的豪放程度像极了大哥要罩身陷囹圄的小弟。君泽感激涕零。
感动维系了不到了两秒，君泽就觉得不大对。这怎么越弹越往幽怨凄凉上靠？弹得他小心脏都有点怦怦直跳。一幕幕的鬼片在心中呈现，再这样下去的话，君泽都想和二师弟换换位置了。
系统正唱在情深处，声音凄凉：【人易老，事多妨，梦难长。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斜阳～】
“系统系统，《甜蜜蜜》没有的话，《生日快乐歌》也行。”君泽弱弱道。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一二三一二三……”君泽换了个称呼。
【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那凄凉的声线顺着听觉神经游走，君泽心中懊悔不已，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到还未发生的前一刻，然后将自己的嘴缝起来。银月如勾，君泽闷着头大步前行，步履匆忙，隐隐透着一股急躁。
身后二师弟忽然出声了，语调竟然有些结巴：“大、大师兄，你、你看那边好像有个……有个人？”
……
应该、应该是人吧？阎子晋哆嗦了一下，远远的，那人一袭白衣，在愈发昏暗的晚上犹如行尸，远远飘着一动不动，仔细看去，底下好像没有脚……
“大师兄，我们该怎么办？”他再次开口，那张年轻的脸上不复冷淡，只剩惊慌。本能的，他不由向身边最强大的力量靠过去寻求庇佑。没靠几步，阎子晋觉得不太对劲。
扭头一看，大师兄窜得比兔子都快。
只余一个青色的残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