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君泽三两步跳过一个小土坡，冲向远处的弯桥，腰间储物袋、止渊剑、水葫芦、斗笠等物件相互碰/撞，发出乒乒乓乓一阵响。
系统弹琵琶的手弹不下去了。
【这个世界都是修士，怎么可能有鬼？】系统看着君泽的马达都快冒烟了，宽慰他，【你别跑了，我都看不见你二师弟了。】
君泽对此充耳不闻，他提起劲来飞速地向前冲。眼前高大的树木极速后退，向上弓起来的大桥在月光的照耀下像镀了一层银光，视野中的景象在飞速变化，在桥的另一面，零零散散的几间小屋遥遥相对，在昏暗的夜中犹如萤火一般散着柔柔的光。直到此时，君泽心中那如鼓得震意才降下去不少，他看着那几间小屋，脚步不由慢了下来：“吓、吓死我了。”
冷静下来后，君泽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指还在打颤。他拢了拢被风刮得上下翻飞的袖子，定了定神:“那个白影子到底是什么啊？”
【白影子？什么白影子？我还没看清呢，你就跑起来了。】系统疑惑道。
脊背登时窜上一层冷汗，君泽讲话都不利索了：“就、就……白影飘在半空中，没有脚……”仅仅只是瞥了一眼，他无法说出更多的细节。对于一个怕鬼怕到骨子里的人来讲，光听到声音就已经快去了，若是在仔细地看上一眼……
他君泽已经很勇敢了。
“二师弟、二师弟知道的更详细。”君泽双手交握，试图让那双发颤的手停下来。
【那你二师弟呢？】
“二师弟、二师弟……呃？！”君泽恍然转身，看着身后空空荡荡的道路，缓缓眨了一下眼。他、他那么大只的二师弟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森森的树中好似有白影一闪而过。君泽头皮一炸，扭身接着狂奔。系统应该也看到了，听起来琵琶弦貌似被他薅断了一根，发出“噌”的一声响。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你还不信。”君泽大步往前跑，声音颤抖，“这桥怎么这么长啊，我是不是碰到鬼打墙了？救命啊啊啊啊——”
【唉呀妈妈呀。】系统说。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很可怕对么？”君泽飞速地说。但话一出口，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因为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只是有点惊讶。
“怎么了？”君泽焦急地问。
【你二师弟好像被抓住了。】系统说。
像是印证他所说的话，遥远的身后似乎传来一声惨叫。林中被惊起一群飞鸟，于暗夜中飞速徘徊。
君泽急刹车似刹住脚步，脚下因用力过猛，扬起一层土。他扶了下腰间那群叮当响的物件后，便不假思索地往回冲。
背后是只差一步便到尽头的桥尾。
……
跟随着君泽没跑多久的阎子晋心中已被惊骇所填满，无论他怎么发力向前奔，都追不上前面那道若隐若现的青色身影。脚下踉跄，阎子晋摔倒在地，再抬头时，已然失了前方那道身影的踪迹。“大、大师兄好厉害。”他用手撑了一下地上起身。脚下是个小土坡，在黑暗中不仔细看是看不大出来的。他抬脚往上踩两脚，心神俱震，大师兄竟视崎岖如平地，不受一丝影响。
阎子晋扶着大树喘了一会儿，他捏了捏腰间的储物袋，咬了咬牙，望着君泽消失的方向提起气来准备追上去。
这一望便瞥见不远处那道隐隐绰绰的白色身影，阎子晋惊恐地睁大眼睛，忍不住惊叫出声。这、这东西竟一直在跟着他么？！
“你……是人是鬼？！”身后的长/枪滑落在手中，枪尖指向那道身影，阎子晋色厉内荏道。枪尖不停抖动着，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害怕。
黑暗中那个白影子好像也发现了，他“嗤”的一声笑了，抬起了手。
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身上犹如降下万斤重物，指向白影的长/枪率先垂落下去，指向地面。与此同时，头颅、肩臂、腰、膝盖不自觉弯曲。
“啊——”枪尖深深扎入土中，左膝已经着地，从右膝一直到右脚踝像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一直在打颤。阎子晋大喝一声，腰身一转，脚尖点枪，借力往前飞速掠去。
甫一交手，他便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赢的机会。来者道行高深，远远在他之上。
像是发现他要逃，起跳间，对方捏起一个诀，刹时间，一道古森的剑意凝于空中，朝他劈了过来。
阎子晋大脑一片空白，落地的时候怎么也迈不出第二步。仅仅一个捏诀便能凝成一道剑意的这种手法，从小到大，他还从没见过有人使用过。这其中也包括师父。
他呆呆地看着那道剑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缝中探出一双手来了揪住他的领子，腰带被人从身后扯住，天旋地转间，自己被人扛在肩头。
扛他的人声音不复平时的温和，倒显得心急如焚：“二师弟啊二师弟，你说你傻站着干什么？快跑啊——”
要论以往，要是有人这般和他说话，阎子晋早怒气冲天了，但现在他冲不起来。他愣愣地看着舍在原地的那把银/枪，它已被森森剑意劈成两半，一半扎入底下，一半飞到空中被残余的剑意寸寸绞碎。那剑意去势不减，一直连劈三棵巨树，一直到第四棵巨树时才堪堪停下。阎子晋看着那棵摇摇晃晃的大树慢慢醒过神来，若是自己还在那里，若是没有大师兄……想到这，他不由打了个哆嗦。
“你还知道怕啊？你刚刚站在那傻站着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受惊吓的不止身上这个，还有君泽。要不是他跑的快，二师弟就……
“大、大师兄。我实在、实在是跑不动了。”回过神来，再看看去而复返的大师兄，阎子晋既惊又喜，鼻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要死掉了。
这个门派的弟子其实年纪都很小，别看身上这个排行老二，但年纪也只是比慕容婉清大上那么两岁，堪堪十七。哪怕这二师弟脸上再怎么一副臭脸，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吓的手脚冰凉，身躯一个劲直抖。
“别怕，没事了。”君泽竭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
“嗯。”身上少年小声道。
君泽没再说话，只发足马力向前奔。
金丹期修为和筑基期修为的差距一下子显现出来了。哪怕扛着一个人，君泽呼吸平稳且不乱，与身上这个还在大口喘气的二师弟形成鲜明对比。
阎子晋盯着底下时刻变换的地面，终于忍不住问出内心纠结再三的问题:“大师兄，究竟怎样才能到达金丹期？”
君泽懵了一瞬: “啥？金丹期？”
“嗯。”阎子晋点头，“其实我早就想问了。”
君泽很快反应过来：“你你你你你跟了一天了，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
“对啊。”阎子晋脸依然臭臭的，却在君泽复杂的目光里，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筑基的时候大师兄你可不像指点何飞扬一样指点我。”他说到这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咄咄逼人的口吻不大行，又解释了两句：“何飞扬跟你才五年，而我跟了你可是十年不止，大师兄，筑基期不指点便不指点吧，这次金丹期你可不能不指点我啊，大师兄。”
君泽：“你……你怎么不去问师父？”刚刚死里逃生便思考这种问题，这二师弟是不是大脑缺根弦啊？还是修真的人更关注修真？
“师父只会说自己悟，不会像大师兄一样指点。”二师弟说完神情转为惊恐，“大、大师兄，那人、那人还在跟着我们……”
其实就算他不说，君泽也知道。毕竟耳边系统一直在提醒他：【那家伙是个硬茬，甩掉他的几率不大。】
“二师弟，方才你面对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吗？”君泽问。
“没有把握。”阎子晋摇头，“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喊师父，那个人、那个人很厉害。”这句话说完后，阎子晋便闭了嘴，他们奔跑的方向与门派遥遥相反，就算这是奔向门派的方向，连绵不绝的路也是一个问题。他们可能跑不回门派，也喊不了师父，也……得不了救。
身下一直变换的土地变为银色的石块，天旋地转间，阎子晋双脚重新接触地面，他踉跄了一下，抬头看向身前的身影：“大师兄？”
“去桥那边。”君泽看了眼远处亮堂着那几间屋子，又看向身前欲言又止的二师弟，声音温和，“早点买完盐早点回去。”
“不行！”阎子晋想也不想反驳。
温和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不容置疑: “难道你不想早点回去吗？”
“我……”阎子晋还在犹豫。
君泽看了他一眼: “快去。”他说完这句话，便扶住腰间的剑慢慢往回走。
【目标正以每分钟2000米的速度来袭，速度堪比猎豹。来者级别:剑道宗师。存活率为0%。】
黑暗中那个白色的身影隐隐绰绰的出现，他飘得速度极快。君泽拼劲全力跑了差不多一刻钟。于他而言，不过一个瞬息。
此时，那个身影站立在树梢上。明明颀长的个子，站在细弱的树枝上，却宛如枯叶一般没有重量。那个人伫立在那里，冷冷地俯视着他。
“大师兄，我不走。”耳边阎子晋固执道，“我要在这里。”
君泽有些无奈：“那师弟你往后靠一靠，刀剑无眼呐。”这二师弟也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打发的性子，他找的借口并不好。
【易扬止——京城中不见天日的杀手。目标是当朝小王爷。】
“他知道他找错目标了吗？”君泽苦笑，“我和二师弟长得像是王爷的样子么？”
君泽微微仰头，将来人仔细观察。此人高鼻深目，鬓已微白，身着一袭白袍，他负手而立站在树枝上，任由风将衣袍吹得猎猎风响。
一看就是个高手。刚才系统说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剑道宗师？！
“系统、系统，我有点吃力啊，我打架一直都不怎么样，哦，不对，我没怎么打过架，也没人和我打架……”一上来便是地狱模式，这让君泽有些紧张，一紧张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别怕，有我在。】耳旁系统声音听起来既沉着又冷静。
君泽心下一松，有点感动：“幸好有你啊系统，我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这里提供原子弹□□中子弹，请问宿主是否使用？】
“……”
君泽膝盖一弯，差点跪下。神特么原子弹□□中子弹，这怎么连核武器都给搞出来了？此时此刻，要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他真想抓起系统摇一摇，把那些奇奇怪怪的脑回路都给他抖出去：“和平一点，和平一点啊系统！你要知道世界的发展需要和平……”
【这个世界不需要和平。】系统说。
“和平和平和平和平……”君泽碎碎念。
【原子弹？】
“和平和平和平和平……”
【□□？】
“和平和平和平和平……”
【中子弹？】
“和平和平和平和平……”
【那行吧。】系统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惜，【那就不选它们仨了。】
你可惜什么可惜？是个人都不会选择那玩意好吧。君泽内心咆哮，面上僵硬点头：“最好我不伤他，他不伤我。”
【了解了。】系统道，【开启防御最大化——存活率上升至1%。】
系统啊系统，你这不是有对应措施吗？呃不对……0%和1%有什么区别啊啊啊？君泽想笑，却笑不出来。
月色慢慢隐匿到乌云中。
树上的人左手捏诀，右手并拢挥出一道剑意。
风在怒吼，地上卷起的枯叶片片飞舞，刮在身上，犹如刀割。在这汹涌的剑意中，君泽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缓缓下沉。逃不掉的，他现在希望这副身子能表现出金丹后期该有的力量。至少能帮助他扛住这一剑。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