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四 观音庙苏瑶再现身 又聚首会否是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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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和白玉堂动用官府和江湖的双重势力终于将谣言遏制下去，但许多江湖中人仍对展昭这般“回护朝庭，自甘堕落”的行为甚是不屑。言语之间嘲讽意味颇重。展昭也不计较，只一心安抚百姓。
白玉堂又飞鸽传书给其余四鼠，收集了血清宫这些年的罪行，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竟是让人吃惊的很。几年之内被灭的小门小派竟然都是以门徒叛杀门主，再解散门派的形势消失于江湖之上的，而这背后的主谋便是血清宫。除了江湖血案，被谋刺和陷害的官员也有二十人以上，小到一县的县令，大到一国的王爷。血清宫果然不可小觑。如今又害死了钦差范大人诬陷张岩张将军……
血清宫太过险恶，通过搜罗小门小派的方式壮大自身力量立身江湖，再一点点深入朝堂，谋害朝廷官员……而那个在背后指引这一切的人竟是苏瑶。展白二人都道苏瑶是个为非作歹的阴险小人，却万没有料到他能做的这么绝，这么狠。但展昭更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案子乍一看来甚是平常，不过是江湖的几件纷争，绿林的几次刺杀。但放在一起，便能觉出这几年间的案子正是循着一个无形的方向一步步推进，一步步靠近那个不为人知的阴谋。
展昭有些不安起来，他不知道苏瑶到底有什么目的，若说仇恨，端王爷一家的死还不够吗？若说地位，血清宫的势力俨然大到惊人的地步！到底是什么促使他这样费尽心机，非要搅得朝堂江湖乱作一团？
就在展昭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他收到了一张字条。“送子观音” 短短四个字，展昭心中却是波涛汹涌，“送子观音”是什么意思？送字条的人又是敌是友？目的何在？展昭反复琢磨了几遍，却还是不得要领，忽记起前几日听人说起这镇东头有个废弃的观音庙，这才豁然开朗。莫不是要我子时去观音庙？
观音庙就在孝岗镇东边不远处，展昭徒步来到这里，远远地便看见一个人影在庙前晃动。展昭一个纵身跃上前，这才看清那人竟是苏瑶。紫衣罩身，双手背于身后，一派悠然自在。展昭皱了皱眉头，他不明白苏瑶又想耍什么花样。
“你来了？”
“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会是谁？”苏瑶转过身来，苦笑一声。“这么久不见，想和你说说话。只好……”
“除了想将你绳之以法，我和你没什么话好说。”展昭淡淡答道，剑握得更紧些。
“啧啧，好没情面。”苏瑶摇了摇头，失望开口，“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些事你信多少？”
“什么事？”
“别装蒜，我们血清宫的眼线可不比陷空岛的少。”苏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如果我说，全部都信呢？”展昭也不知为何会这样说，虽然他们也都觉得血清宫再怎么厉害也不止于做出这么多血案，但有些无头案的作案方式却和血清宫常用的法子一样，叫人不怀疑也不行。
“原来你真是这样想的。在你眼里，我苏瑶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卑鄙小人吧？”苏瑶背在身后的手狠狠地捏紧成拳。尽量平静的说着。
“你难道不是？”展昭一向是个憎恶分明的人，苏瑶行径，他无法不恨无法不怒。
“我当然不是！”苏瑶有些激动的一掌击在门边树上，那树顿时咔吧断成两截横倒在地。苏瑶缩回手，紧了紧，努力平复着心中的不忿。缓缓道，“若不是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苏瑶何至于此？七岁那年，我眼睁睁看着爹娘被利刃穿胸，看着师兄弟们被乱箭射死，就连家丁奴仆都不能幸免。他们疯了一样将我的家夷为平地……那时候，我和师兄躲在密室里，一声不吭地看着……那时我就发过誓，不管多久，这些人欠我的，我都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展昭吃惊的看着苏瑶，他没想到，原来苏瑶竟亲眼目睹过这般残忍的事情，七岁，那时候的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恐惧不是伤心，竟是仇恨？
“你，”展昭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呵，你觉得我很可怕是吗？”苏瑶无所谓的笑笑，“不错，我就是有仇必报的人，他们不让我好过，我就要他们死。”
“他们为什么要灭你满门？”
“为什么？哼，为了一块玉佩，一块稀世美玉。”苏瑶说着，不禁想起了那个从端王府偷出来的孩子，眼角又露出几分凶狠来。
“原来如此，”展昭握了握剑，苏瑶的真正身份是紫宸山庄的少庄主吧？“紫宸山庄。”
“不错，被灭的就是紫宸山庄。我爹一生告诫我，学武只为强身健体，读书习字才是正道。呵，到死方才追悔莫及。”苏瑶抬头望天，一片漆黑，月也隐去，只留下满目的黑。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累了，这些年我一直都活在仇恨中，除了杀人报仇，我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苏瑶深深叹了口气，仿佛他真的疲惫不堪，而他所做的一切也似乎只是出于无奈。
“既然如此，你如今为何还要谋害范大人，诬陷张将军？你杀了这么多朝廷官员又是为了什么？也是报仇吗，这未免太可笑了。”展昭不明白一场江湖纷争和朝廷有什么关系，何至于让苏瑶屡屡谋害朝廷官员。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这么大的血清宫都在你手上，难道还有什么人能让你替他卖命？”展昭对自己的猜测很是吃了一惊，如果苏瑶是替人卖命，那背后的那个人会是谁？纠集江湖中人铲除朝廷官员，该是有什么阴谋野心？
“展昭，你不要这么自以为是。我所说的苦衷……算了，你爱怎么想都随你。不过我今夜约你来此，是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
“你觉得凭你那些推测和一面之词，皇上会轻易放过张岩？”
“也许不会，也许会。但一定不会放过血清宫。”
“哦？你的意思是，皇上会派人剿了血清宫？”
“……”
“哼，”苏瑶冷哼一声，转过身竟哈哈大笑起来，“好哇，那就让他来剿吧，血清宫就在那放着，也不会自己长腿跑了。不过，我苏瑶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苏瑶，我一定会亲手将你捉拿归案。”苏瑶已然恶贯满盈，不将其绳之以法不足以平民怨。
“是吗？你不是今晚就想动手吧？我可连件趁手的兵器都不曾带在身上。”苏瑶懒洋洋抽出一管箫，倚在树下便自顾自吹了起来。
展昭原本是有这打算，但一听那人这般说法，又抽出玉箫自顾自吹了起来，自己若果真出手倒显得趁人之危了。无奈之下进退两难，“今日便放过你，改日展某定要……”
“改日再说改日，今夜便安静听我吹上一曲，就算是，苏大哥求你。”
苏瑶斜倚着树干默默吹着不知名的曲子，展昭则靠着另一颗树干静静听着。那曲调透着浓浓的苍桑寂寞，仿佛孤身一人置于茫茫荒野之中，抬眼看到的是寂寂长空，低头所见的也只是无边荒凉。就像多年前在昭明山上，师傅总会一个人坐在山巅吹箫，那感觉便是这般的寂寞。是时候回去看看师傅了，展昭想。
“昭，你？”
“啊？吹完了？”展昭猛的从思念中醒来。苏瑶见状点了点头，眼中神情复杂。“昭，陪在我身边好吗？”
“你在胡说什么？”展昭警觉地直起身子。
“昭，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苏大哥这一生都不知道什么叫爱，直到遇见你。展昭，陪在我身边，哪怕让我一把火烧了血清宫，我也答应。”
“你休想！”
“白兄？”
白玉堂旋然飘至展昭近前，紧张道，“猫儿莫要信他，他这个人阴险狡猾的很。”
“呵，我阴险狡猾？”苏瑶轻蔑一笑，“我再是阴险狡猾也还懂得自己的心意，不像某只白老鼠。”
“你什么意思？”
“你敢说你对展昭没有那种心思？”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苏瑶。
“放你娘的狗屁，白爷爷行的端坐得正，将猫儿视若知己，才不会存你那般龌龊的想法。”白玉堂大骂道，不禁看向展昭，展昭脸上却是青一阵白一阵，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东西让白玉堂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悄悄流走，而他却根本抓不住。他对展昭是存了那种想法的，尽管他不断地告诫自己这是不对的，但情之所至，他无力阻挠。但他起码要顾及到展昭的感受，那个人敏感固执又规矩的很，若让他知晓自己的想法，想来是会恼的。
“龌龊？哼，我光明正大的爱着，有什么错？亏你白玉堂还是个风流侠客，竟根本不懂何为爱。可笑我还当你是我的威胁，如今看来，你根本不配得到展昭的心。”苏瑶嗤笑一声，“展昭，我还会来找你的。这一生，我苏瑶只爱你一人。”说罢，苏瑶便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之中。
“展昭，我……”白玉堂有些忐忑不安的开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苏瑶说他不懂何谓爱，不，他懂，正是因为懂，才不敢轻易去碰。他知道那一夜不是鬼迷了心窍，而是情不自禁。展昭，展昭，我的猫儿，白爷爷如何就栽在你这臭猫的手上了？还栽的这么惨，你什么也不知，我却是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
“白兄，我们回去吧。”展昭闷闷说着，似乎对苏瑶和白玉堂的对话毫无感觉。就用那样平常的语气说，白兄，我们回去吧。白玉堂一下子生出几分不甘，他恨不得立刻拉住展昭问个清楚。但不甘归不甘，他白玉堂还没那么糊涂。开什么玩笑，真那么问的话，猫儿铁定炸毛。
回到客栈，展昭翻来覆去想着苏瑶和白玉堂的话，心中有些烦乱起来。白兄，白玉堂，玉堂……白耗子，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龌龊……是么？
“客官，您里面请嘞……”小二殷勤地招呼着客人，展昭和白玉堂他们则在二楼雅间准备边吃边商议对付血清宫的事情。自从几日前苏瑶出现过一次之后，边关的那些个关于张岩谋反的谣言一一肃清，而江湖中纷纷传开的对血清宫不利的罪状也在三日之后没人再敢提起。苏瑶倒正是有办法，这么快就能堵住江湖人的嘴。不知又杀了多少人以儆效尤。
“小二，一斤猫肉一斤白鼠尾，外加一壶老酒。小老儿今日心情好，要开荤。”明显加了内力的声音浑厚悠长，穿透雅间的门直钻入几人耳中。
“他奶奶的，谁敢在这里吃鼠尾？我老徐一锤子砸不扁他！”徐三爷头一个不乐意了，站起来就要出去砸人。一旁韩章急忙拉住，皱眉道，“五弟，你又惹了什么人？”“这次怕不是老五自己惹得，你没听人家还要了猫肉吗？嘿，猫肉鼠尾倒上了一桌……”“你们都给我少说两句！”卢方开口打断蒋平的话，转头看向展白二人。
展昭也不说话，看向白玉堂，那人倒好，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似地，埋头一顿海吃……这哪里还有半点白五爷的样子？展昭无奈摇了摇头，只得开口：“卢大侠，此事说来话长，外面那位是白兄师傅的故友……”如此这般，长话短说，大致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四人半是糊涂半是明白的点了点头。一致认为，这两人该先躲躲。但此时正是铲除血清宫的关键时刻，而且这顾老伯又和血清宫多少有些瓜葛，众人一时倒也没了主意，直到……
“臭小子！再不出来，可是要小老儿亲自进去？”中气十足的一声呵斥，展白二人只得硬着头皮在其他四鼠同情的目光下开门、迈步、关门……
“顾前辈，你怎么来了？”展白二人抱拳一礼，白玉堂抢先说道，“我和猫儿正准备去找你呢！上次不小心走散了，顾前辈近来可好？我和猫儿还担心前辈找不到我们该多着急呢，如今总算碰上……”
这一连串的谎话，白玉堂说的那叫一个面不改色心不跳，听得展昭在心里直翻白眼。顾晏义却是很受用似地眯着眼睛脸上都笑开了花，知道白玉堂说完，顾晏义才哈哈笑着开口：“白小子，你当我是三岁小童不成？不过，我这次来倒不是找你们算账的，而是替张安之那个老家伙给他徒弟捎个口信。”
“你见到……”白玉堂闻言急忙问道，“那个，猫儿他师傅了？”
“臭小子，我都见到那老家伙了，你还装什么？小心我让那老东西逐你出师门。”顾晏义如此一说，白玉堂只是不能再装，只得陪笑道：“顾前辈英明，那敢问前辈，师傅他老人家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他去云游了，让你勿念。”顾晏义呵呵一笑，屈指敲了敲桌子，“我说小二，小老儿的饭菜呢？”
“云游？去哪里？”白玉堂还在一边追问，展昭见状，只得起身吩咐柜上的掌柜进去帮忙催促一下。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本是要同他一起的，但因血清宫近来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我才回来的。”顾晏义失望的叹了口气。
“顾前辈说血清宫有事情要处理？”展昭一回来就听到后面那句关于血清宫的话，不禁开口问道，但话一出口反倒有些不自在。再如何说，顾晏义也是血清宫的人，难道还会帮着对付血清宫不成？
岂料顾晏义听罢却是毫不介意：“这也正是我来找你们的另一个原因……”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三十四 观音庙苏瑶再现身 又聚首会否是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