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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三 冰寒入骨玉堂相护 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


  •   展昭握着手中宝剑,想要尽快离开这荒芜的土丘,却不想体内寒气甚重,冷的一颗心仿佛已经缩成了一团。勉力又走了一段,越发觉得周身冰凉刺骨,双手环抱胸前也丝毫不能减缓由内而发的寒冷。择了块阳光照得到的空地,展昭靠着一块大石坐了下来。午后被阳光曝晒过的大石本应温暖一些的,但展昭现在除了寒冷,几乎什么都感受不到。四肢百骸仿佛都已不再是自己的,只有一颗心一点点缩紧,再缩紧……

      过了很久,久到太阳已然移至西天,红彤彤的霞光映了人一脸的红晕,显得那样凄凉而不真实。展昭的身体也寒冷到麻木,仿佛这不过是一具躯壳,而自己早已游离体外。只是若你仔细去看,却不难发现,那冰凉的额上渗出的汗珠已然浸湿了额角的发丝,唇角青紫的没有一丝血色。靠着大石的身体蜷缩着瑟瑟发抖。“昭儿!昭儿你在哪?”“昭儿!”远远地声音传来,展昭觉得那声音也忽远忽近如梦境般毫不真切。他努力去辨认这声音,却始终辨认不出,什么人在叫我?是师傅吗?师傅,你来找昭儿回去了吗?师傅,我好冷,师傅……

      “猫儿!你醒醒,猫儿,是我,是我白玉堂啊!”白玉堂双手紧紧搂住展昭,焦急地唤着。看着他瑟缩着本能地缩进自己怀中,白玉堂的心忽的一阵抽痛,该是怎样的痛楚才会将他逼至如此境地?
      仿佛感应到了身边人的气息,展昭缓缓睁开双眼,有淡淡的月光洒下,柔和却冰冷。感受到腰间环着的双手,展昭这才想起什么似地,仰起头扯出一抹笑意,“白,白兄……你来了。我没事。”
      “猫儿,我,你别担心,我替你把毒逼出来。”白玉堂见展昭这般模样,心中越发难受,正欲将其扶起,展昭却是微微一颤,阻道:“别,这毒,这毒逼不得。强行,厄,运功逼毒,只会损了心脉。我,我撑一撑,过了今夜便,便无事了。”

      “可是,”白玉堂显然有些踌躇不安,眉头比展昭皱的还高,“你痛成这样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不,不痛,白兄莫要担心。展昭只是,有些冷。”
      “冷……么?这,我先带你回客栈?”见展昭点了点头,白玉堂一个呼哨,踏雪宝马便奔到近前。白玉堂这才扶起展昭,但见那人压抑着的轻颤,白玉堂竟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索性重新坐了下来,展昭不解的看向白玉堂。白玉堂安抚地拍了拍展昭肩头,道:“猫儿,你这么怕冷,骑马回去的话……算了,我去找辆马车来,你再忍耐一下。”

      “不必了,我能撑得住。”展昭伸手拉住白玉堂的腕子,“这里偏僻的很,你上哪里去找,去找马车?不然,你陪我坐会儿,这毒三五个时辰便解,如今过去也有三个时辰了,想来,也该解了。”展昭收回手,寒意让他不得不尽可能蜷缩着让自己感觉温暖一些。

      白玉堂一把抓住展昭收回的手,往身后一带,紧紧将那人搂入怀中。“展昭,猫儿。那我便在这里陪你,等毒解了再回去可好?”
      “好。如此,多谢,白兄了。”展昭嘴角又露出一丝笑意,虽然因颤抖而有些虚弱,但白玉堂却觉得那一笑直撞入了自己心底。让他恍惚间有种想要亲吻的冲动。

      月亮升的高了,将整个小土丘也映照的分外明亮。白玉堂点了堆火,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裹在展昭身上,这才又将展昭抱紧些。而怀中那人却是不安的时而醒着时而睡着。白玉堂借着月光和火光着迷般盯着展昭那明显苍白的脸,心里有种莫名的情愫在生长。缓缓地,白玉堂抬起那人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

      贴上那原本冻得青紫的唇的一刻,白玉堂的心也跟着微微一颤,舌尖巧妙的叩开贝齿,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口内笨拙的躲避和溢出的难耐地呻吟让白玉堂几欲疯狂,身上也隐隐开始燥热不安。直到感受到那人的反抗,白玉堂才猛的清醒过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中喃喃不解:“怎么会这样?白玉堂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怎么能对一个男人生出这般荒唐的想法?而这个人竟还是展昭!白玉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厄……”展昭皱了皱眉头,眼睛却还是紧闭着不愿醒来,继续保持着蜷缩在白玉堂怀中的姿势。白玉堂见状,轻轻松了口气,还好猫儿没有醒过来,还好。

      回到客栈的时候,小镇上的人家都已然熄灯歇下了。白玉堂将展昭置于床上,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他也不知道展昭此刻究竟如何了,只知道带他回来的时候,他身上还是冰凉的,只不过,没再发抖了,脸色也好了些,想来这毒是差不多解了的。此前被那毒折腾的那般厉害,此刻才真正睡着了。白玉堂怔怔站在床边,又不禁想起那个吻来……

      他风流天下,红颜知己无数,却还不曾对一个男人有过这般想法。青楼楚馆他去的不少,小官也是见识过的,只是在他看来,一个男人那样低声下气地做些伺候人的事情,想想便觉得窝火,更别提有什么想法了。可是如今,他却对展昭生出那般想法,竟还情难自禁地吻了那人。若非展昭昏迷中本能的反抗,他说不定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想到此,白玉堂脸上一热,急忙转过身去,一屁股坐回到桌边椅子上。

      展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晌午,睁开眼就见一张放大的耗子脸伸到近前,展昭本能的向后一缩,心中怦怦乱跳,急忙掩饰般嗔道:“白玉堂,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厄……我,那个,我看你快醒了,给你端了碗粥过来,你快趁热喝了。”白玉堂有些尴尬地回身端过放在床头几案上的碗,心里也有些诧异,自己又没说假话,心虚个什么劲?
      “多谢白兄,可我还没洗漱,你先放着吧。”展昭坐起来,四顾之下却没看到自己的外衫。
      “那我再让小二打盆水来。”白玉堂将粥碗放回几案上,打开门伸头吩咐。
      展昭不禁笑道:“白玉堂,你,今天没事吧?”“啊?臭猫你什么意思?对你好点你就皮痒是不是?”白玉堂被展昭的话弄得一窘,张口骂道。说来也怪,自己为何要对这臭猫这么好?当真想不通,莫不是因为不小心吻了那人心里有些歉疚?呸呸呸,白爷风流天下,亲一下又不会死,歉疚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展某已经好了,自己来就行。既然白兄如此体恤,那展某只好敬谢不敏了。烦劳白兄替展某找下外衫。”展昭一本正经的道谢,眼角却挂着不可抑制地笑意。白玉堂见状,凤眼一眯,唇角勾出个邪笑,学着店小二的口气假模假样道:“展少爷稍待,小的这就让人给你买件新的来。”
      “噗……”展昭万没想到白玉堂会是这个反应,终于憋不住噗笑出来,下一刻却觉出不对来,“买什么新的,我原先那件又没坏。”
      “什么没坏,皱巴巴的看着碍眼,白爷已经给扔了。”“什,什么?”
      “不过我已经让人去买新的了。”说话间,小二已经将洗漱用品送到,领了白玉堂的赏便恭敬退了出去。

      孝岗镇今日似乎格外热闹,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客栈就看见一群人向着集市方向跑去。白玉堂顺手拦住一个青年询问,这才知道集市那来了大商贩,摆了台子收集奇珍宝贝。再一仔细询问才知道,这两天周围县镇的富贵人家不知为何都在纷纷变卖家当。穷老百姓没什么可变卖的,也就去凑个热闹,长长见识。

      “怎么样,咱们也去凑凑热闹?”白衣人凤眼一挑。一旁的展昭点了点头,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不似白玉堂的风流不羁,更多了几分沉静清逸。起初知道白玉堂给他买来的是白衣时,展昭还不乐意,总觉得太过张扬。但穿上之后,白玉堂竟连连称赞,“没想到你这猫儿穿白衣也能穿出别样风骨,虽不及白爷爷这般潇洒风流,却也是俊逸高洁,谪仙一般。”白玉堂这样说,展昭倒不好再说什么了。此时两人并行,白衣飘然,又都是仙人一般的人物,自是吸引了不少人或艳羡或钦慕或戏谑的眼神。而其中有一双眼睛却是掺杂了爱恨的。一身紫衣也是风流倜傥,且比旁人多了几分沉稳。只是此时故意隐在人群之中,倒也不是十分惹眼。

      “马员外,这边关可说打就要打起来了,您现在不舍得出手,到时候白白毁了岂不可惜?”那台子上一师爷打扮的中年男人正在说服马员外将那几件价值连城的极品菊花石卖给他们。而他们老板的给的价钱却只有五百两白银,这无异于明抢。
      “这,老夫实在是舍不得。不然,您再给加些?”
      “我说马员外,这些石头虽说珍贵,但要想短期内平安搬出孝岗镇,凭这里的镖局怕是没那么容易,相信马员外也是明白人。五百两不少了,总比到时候打起仗来你老钱财两空的好。怎么样,就这么定了?”

      “慢,”就在人家生意快谈成的时候,白玉堂却忽地出言阻止,蹬蹬走上台去,“在下姓白,路过贵宝地,马员外这菊花石堪称极品,如此贱卖才是暴殄天物……”
      “唉我说你这人,你懂不懂先来后到的道理?我们这生意都要谈成了,你瞎搅和什么?”那中年男人一听就急了。
      “这话白爷可不爱听,做生意讲究个你情我愿,马员外似乎并未点头答应。马员外,你说呢?”白玉堂淡淡一笑。
      “是是,这位公子说的有道理。那不知白公子出的价是?”马员外见白玉堂一身华贵,定不是平常人物,既然他说喜欢,价钱定然不会比刚才低。“白某只说不能贱卖,并未说我要买。”

      “呵呵,这位公子开玩笑呢吧?”边上那中年男人和手下小厮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马员外也不知这人是个什么意思,皱着眉头问道。
      “马员外,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变卖这些宝贝?”白玉堂一步踏前,认真开口。
      “因为要搬去别处,这些东西不好运,我也不放心。”
      “都说落叶归根,马员外在这孝岗镇呆了一辈子缘何非在此时离开?”
      “唉,老朽也不想,只是听说边关要打仗了,就算我不想走,我这一家老小也得走啊。”马员外一脸的沉痛无奈。

      “谁告诉你边关要打仗了?”白玉堂闻言,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原来竟是因为那些谣言。
      “张岩将军要谋反的事已经传遍了,公子是外地人怕是不知道。”马员外好心提醒。
      “要是这个原因,马员外倒是当真不需再烦恼这些菊花石了,让人运回家中吧。张将军并没有谋反,是被人诬陷的,边关也不会打仗。你就安心回家养老去吧。”白玉堂淡淡一笑。台子下面一片喧闹,议论纷纷。台子上面却是一团紧张气氛。那个师爷打扮的男人悄悄向身边的一个小厮说了句什么,那人便迅速跑了开去。

      “此话当真?”马员外还有些狐疑。
      “自然。皇上已经派了人来替张将军洗刷冤屈,皇上都信得过张将军,你还有什么不信的?”白玉堂说罢朝台下微微一笑,四目相对,展昭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远处人群中的紫衣人却将眼睛眯成一道缝,看不清里面盛着什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二人离开集市后,展昭修书一封传给包大人,将前后因果一一说明。此处暂且搁下不表。
      对展白二人而言,在包大人和皇上做出决定之前,如何辟谣才是正经,否则边关人心惶惶,再遇上些趁火打劫的奸商,百姓又岂能安居?
      “苏瑶这狗贼真够阴损的,便是一剑劈了他还嫌脏了白爷爷的剑!”白玉堂一拳打在桌子上,展昭无奈摇了摇的头,心里也有些烦闷。等了这许多日,怎还不见包大人那里有动静?苏瑶明显是在向自己挑衅,不但让人四处散播谣言,还煽动江湖中人对付朝庭。展昭原本只当血清宫的杀手与江湖中人有些瓜葛,如今看来,只怕许多江湖前辈也是这血清宫的御用杀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十三 冰寒入骨玉堂相护 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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