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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一 相识之时只道年幼 旧事未完风波又起 ...


  •   昭明山原本并没有名字的,这名字还是师傅给取的。所以除了他师徒二人,世人压根不知道竟还有一座山叫这个名字的。但凡事总有个例外,比如白玉堂就知道。

      那年,展昭八岁,长这么大还不曾离开过昭明山的他对外面的世界倒是十分好奇。因而,当师傅让他准备两间客房招待贵客时,他是着实有些欣喜的。
      “师傅,他们什么时候来啊?”展昭等了两日也没见到生人,不免有些着急。
      “他们?”楚旭飞眼皮也没抬一下的淡淡开口。
      “就是师傅说的贵客呀。”展昭有些期待的望着自家师傅。
      “你问这些做什么?还不快去练功?”楚旭飞沉下脸来,放下手中书册,“今日的课业都完成了吗?”
      “是,完成了。”展昭使劲点了点头。
      “哼,那就再把无心剑谱抄一百遍。”楚旭飞将视线放回书册,再不理会展昭。展昭有些委屈地攥了攥小拳头,却还是应声回房去抄剑谱。

      “楚兄弟,我来了。”人未至,声先到。待楚旭飞来到院外时,一身银衣的年轻道人已然携着个小娃到得跟前。展昭偷偷趴在窗户前向外张望,正好那跟着银衣道人的小娃也向这边望来,见他好奇摸样,竟偷偷做了个鬼脸。展昭皱了皱眉,见师傅转过身来急忙从窗口缩回去。假模假样地抄起剑谱来。

      估摸着师傅三人去了大屋,展昭百无聊赖地在纸上胡乱画着,哪里还有半分抄剑谱的心思。又过了不知多久,展昭实在忍不住好奇,轻轻放下笔,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来到大屋的窗户下面,垫起脚,正欲向里面望去,却冷不丁地听到师傅的声音:“昭儿,还不进来?”
      “师傅。”展昭低着头走到楚旭飞身边。

      “这位就是你嚷着要见的贵客,张叔叔和他的徒弟,还不上前见过张叔叔?”楚旭飞此时脸上却是少有的露出几分笑意。展昭见状,悬着的心也放松下来,上前抱拳一礼,倒是将楚旭飞那股子儒雅之气学了个十成十:“晚辈展昭见过张叔叔。”
      银衣道人摇头哈哈一笑,连道:“楚兄好福气,这徒弟收得好,是个好苗子。哪像我身边这倔脾气的小东西!”

      “安之贤弟此言差矣,我看令徒骨骼奇佳,又聪明凌厉,将来必成大器。”
      “呵,难为楚兄这么看好他,不如我们换一换?昭儿做我张安之的徒弟,这臭小子就交给楚兄你来管教。可好?”
      “那不行。”楚旭飞急道。张安之闻言不禁大笑出声,“楚兄你啊!哈哈哈哈……真正是心口不一。”

      “安之贤弟,当着两个小辈的面,你还是给我留些面子吧。”楚旭飞佯噌道,随即对展昭道:“昭儿,你带玉堂四处转转,我和张叔叔有些正事要谈。”
      “是。”
      “去吧,莫要欺负人家。”张安之对一旁的白玉堂点了点头,嘱咐道。白玉堂嘴角一翘,咕哝了句“知道了”,便跟着展昭出了房门。

      出得门来,两个孩子就像出笼的鸟儿,大大地松了口气。白玉堂走在前面左顾右盼指指点点,展昭跟在后面倒像是个客人了……

      师徒二人在昭明山只待了三日便离开了,从此再没见过,这师徒二人也从展昭的印象中渐渐模糊,直到几乎忘却。之所以对张安之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是因为他十一岁那年,师傅曾问过他,要不要去烟霞山和张安之张叔叔学些机关阵法,虽然是这般问,但展昭能感觉到师傅并不希望他离开昭明山,又加之,他对机关阵法不感兴趣,也就一口回绝了。那时他早已不知师傅口中的张叔叔竟就是三年前那个带着徒弟来访的张叔叔。

      此时,因了白玉堂一句话,回忆如流水一股脑涌上心头,原本模糊的记忆一点点拼凑起来,展昭失笑出声,原来世间真有这般凑巧的事。“原来你就是他。”
      “没想到吧?在江陵时我便有些怀疑了,但不知你师傅是谁,我也不敢确定。今日顾晏义说了那些江湖旧事,白爷爷前后一搭,这才捋出个头绪。”白玉堂得意地勾起嘴角,先前的尴尬气氛也早已消失不见,胳膊一伸重重压在展昭胸口,大大地打了个哈气。

      “你记性倒是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你叫什么了,你竟还记得昭明山。”展昭瞪了那人一眼,“喂,手拿开。”
      不理睬那人的警告,白玉堂继续四仰八叉的躺在,手压在展昭胸口,闲闲道:“不是我记性好,是我们家那位师傅三天两头的念叨,什么这个季节昭明山上该有梅花了吧?昭明山这名字取得好!也不知你楚伯伯怎这般有福气,连隐居的地方都比咱这烟霞山要宜人得多……”白玉堂学着张安之的口气说着,逗得展昭噗笑连连。

      二人不知聊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先入了梦乡,总之第二日天亮的时候,白玉堂正一手搂着展昭的腰,一手压着展昭胸口,两条长腿也不闲着的压在展昭腿上,像个八爪鱼般将那人压地死死的。

      “白玉堂,你给我起来!”展昭身上穴道没有解开,尽管被压得浑身酸疼,也只能放大了声音,试图将这人喊醒,“白玉堂!白老鼠!”
      白玉堂动了动,紧了紧臂弯,将人搂得更紧些,脸还在枕头上蹭了蹭,准备继续睡。展昭哪里能等他继续睡,连忙又叫了几声“臭耗子,白老鼠”,白玉堂才睁开眼来,见到自己的睡相,一张俊脸立时窘的红了一片。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将昨日路上买的新衣往身上一套,急急道:“那个,猫儿,我去叫那老家伙给你解穴,你等等啊。”说完便一溜烟的出了房门。
      “喂!白玉堂你……”你好歹帮我把被子盖好,一大早还是很冷的。

      洗刷后,三人来到楼下用饭。这里人的习惯,早饭向来简单,不过是些包子米粥之类的清淡食物。三个人随意吃了些,便结账离开。

      如此不紧不慢行了几日,顾晏义也觉得这两小子没有要逃的心思,便放松了下来。
      而此时,宋夏边境发生了一件大事,钦差大人范巧言来犒赏边关守将,却死在了军营中。什么人能进得了军营?什么人又有这个胆量和能耐刺杀钦差大人?是守将兵变还是另有奸细?这些无疑成为皇上最关心的事。
      没有人敢接的案子自然交到了包拯的手上。展昭接到密信之后,心知此事事关重大,和白玉堂一商量,决定瞒着顾晏义返回宋夏边境。

      这日一早,顾晏义起来后竟没有见到展白二人,一问小二,二人的马匹也都不在了。顾晏义一拍脑门,愤愤然骂道:“臭小子,我还真当你们消停了,没想到竟还是半路开溜。小老儿不把你们抓回来,我这顾字就倒过来写!”

      两人快马加鞭捡近道向边关大营而去。

      “呵,这不是南侠和锦毛鼠吗?”竹林中,一排排竹箭被展白二人打落在地,从天而降的铜丝网也被巨阙画影砍出两个大大的洞。一群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将二人团团围住。为首的黑衣人傲然立在一根竹子上,冷笑连连。
      “正是你白爷爷!”白玉堂上前一步,剑指那人,朗然回道。
      “阁下这是何意,莫不是展某二人有何得罪之处?”展昭也上前一步,抱剑相询,虽言语客气,气势却不让分毫。

      “展昭、白玉堂,和你们挑明了说吧,我们和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也不曾得罪过我们。不过,我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今日你们若就此折返,我们兄弟就当什么事也没有。今后江湖再见,我还敬你们一句好汉;但你们若是执意要过这紫竹林,就得先过了咱们兄弟这一关。”
      “如此,那便得罪了。”“果然活的不耐烦了。”展昭说罢和白玉堂相视点头,拔剑而起。

      蒙面黑衣人一拥而上,受伤之人却连吭都不曾吭一声,只要还能站得起来,便会再次投入战圈,如此前仆后继,一时半会竟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展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些人分明是一群死士。如此,也只得下死手了。

      刀光剑影中,二人身边的黑衣人越来越少,展昭向白玉堂一点头,二人同时越过众人头顶。双剑合璧直刺向那为首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反应倒是不慢,大手一挥,一把毒针飞来,展白二人旋身而退,边退边用剑挡开那些毒针。有些毒针射入那群蒙面黑衣人中,响起一阵惨厉的尖叫声。那些中了毒针的人浑身泛黑,口吐黑血而死。展白二人见状不禁皱眉。这人可真够毒的,刚才还一口一个他们兄弟,现在出手却不见丝毫犹豫。见到同伴死在自己手上,连眼都不眨一下。

      想是毒针发完了,那黑衣人旋身落下地来,冷笑道:“我只道南侠和锦毛鼠都是绝世高手,却不想,你二人联手竟能将我逼至如此境地。佩服佩服,如此,我也没什么怨言,你们走吧。”

      展白二人有些诧异于此人行事,但边关之事要紧,倒也容不得他们耽搁,遂跨马而去。
      二人走后,黑衣人缓缓扯下蒙面黑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主公,展昭和白玉堂过了紫竹林。现在正向边关大营而去。”血清宫中,竹叶青恭敬站在一边,静候苏瑶下一步的命令。苏瑶百无聊赖地来回旋转着拇指上的黑玉扳指,眼角微弯,哪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主公,展昭知道我们的藏身之所,若是让他查到这件事是我们做的……”良久,梅心禾忍不住开口。
      “那又如何?他还能抄了我血清宫不成?”苏瑶冷冷的眼神扫过梅心禾,“让他查,多给他些线索。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是我苏瑶做的!哼,只要没有证据,他又能奈我何?”

      “那,那便不管他们了?”梅心禾还是有些不甘地开口,苏瑶皱了皱眉,抬起头来,哼笑一声道:“心禾,你该向其他三人学学。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还用我来教你吗?”
      “是。属下知错。”梅心禾默默退后一步,再不敢多说什么。

      “让顾菊和兰蝎子再多弄出点动静来。半月之内,我要让张将军有不臣之心,害死钦差大臣这种消息传遍京城,最好让边关也人心惶惶。”苏瑶站起身来,在屋内踱了几步,缓缓开口。皇家历来疑心重,这种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小皇帝都不敢再用张岩了。张岩啊张岩,不是我苏瑶与你有仇,实在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张岩大营中,展昭出示了御前护卫的令牌后便顺利进入军营之中。白玉堂因为不是官府中人,为免不必要的麻烦,就留在了就近的一个镇上。
      检查了范巧言的尸身之后,展昭寻来了那日的军医官。一问之下才知道,范巧言是中毒而亡,他随身的侍卫也是中此毒丧命。但纵观整个大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除了军中之人,还有什么人能在这里下毒杀人?

      而据范巧言的另一名侍卫所说,范大人死的前一天,曾和张岩发生过争吵。范大人走时,张岩一把掀了桌上杯盏,还说了一定不让他好过之类的狠话。可是张岩却对这些矢口否认,那侍卫所说的时间,张岩自称在营外,并不在帅帐内,但苦于无人见到,暂且做不得数。
      事情迟迟没个头绪,再是温和的人也该急了,更遑论张岩是个暴脾气的将军。
      大手一拍,就要将那胡说八道地侍卫拉出去军法处置了。

      展昭急忙拦住:“张将军稍安勿躁,展某也相信张将军忠义,但若是肆意杀人,就算再有理,怕也会被说成杀人灭口。到时张将军才真正有口难辩。”
      “话虽如此,但要张某如此忍气吞声被人猜疑,还不如一刀下来,给张某个痛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三十一 相识之时只道年幼 旧事未完风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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