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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四 灵光一现计上心头 秘牢探视有言难诉 ...

  •   展昭醒来的时候,身边却是苏瑶在守着。那人坐在床头凳子上,单手支额,想是睡着了,有轻微的鼻息声。展昭转过头,又打量了一下屋内,没有其他人,是的,竟然没有守卫。展昭惊诧之余,心中却是一动,自己已然可以清晰视物,那白玉堂也定然因为自损内力而被制了。正思索间,苏瑶却微微一动,醒了过来。展昭见状急忙转过头去。

      苏瑶却是彻底醒了,一把抓住展昭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关切地开口询问:“昭,你醒了,眼睛现在看得清吗?”
      展昭缓慢却不容置疑地将手从苏瑶手中抽出,却因为苏瑶那句话而心中一亮,这才淡淡开口道:“比瞎子强些罢了。”苏瑶闻言一僵,伸手在展昭眼前晃了晃,有些焦急地看着展昭,“真的还看不清吗?怎么可能?难道是白玉堂的内力修为不够,未能将残毒尽数逼出?”说罢,安抚性地在展昭被子上拍了拍,“你等等,我去去就来。”说罢就大步出了门。

      苏瑶有些后悔把门外守卫都赶走,现在要找个人都要暂且离开那人。
      很快,苏瑶就碰到一个巡视的守卫,让他传唤鬼面到展昭的屋里之后,苏瑶便又折返回来。

      展昭趁着苏瑶出去,试着导引内力在体内奇经八脉走了一遍。还好,一切如常,苏瑶既没有点了自己穴道,更没有弄些让人暂时失去内力的药给他服。如此看来,真不知是苏瑶太自信了,还是太笨了。

      展昭刚调息完,苏瑶的脚步声便在门外响起。展昭立刻躺回床上,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苏瑶走上前来,见展昭紧闭着双眼,静默不语,勉强安慰道:“昭,你稍安勿躁,兰蝎子片刻就到,他若是治不好你的眼睛,苏大哥便是……”
      “白玉堂呢?”展昭冷冷打断苏瑶的话,面无表情的开口。苏瑶闻言一怔,眉头皱了皱,但却依然强压着,微笑开口:“放心,他没事。”

      “哼,内力受损严重,怕是不死也去了半条命。若再不能好好调养,只怕……呵,真不知苏大哥口中的没事,要展某作何理解。”听展昭一字字叫出苏大哥这三个字,苏瑶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倒生出莫名的憋闷。“展昭,你莫要以为激怒我对你会有什么好处。不错,白玉堂现在的确内伤严重,说去了半条命倒也不为过。但我并不打算要他的命,这点你应该清楚。”

      “你也一样不会要我的命,却把我弄瞎了,软禁起来。倒真是天大的恩惠。”展昭睁开眼,眼睛却没看向苏瑶,只是静静地看着床顶,有些嘲讽地笑道。苏瑶听了,刚刚升起的憋闷转为无奈和愧疚,语气便也软了下来:“昭,苏大哥真不知那药会伤了你的眼睛,是苏大哥的错,苏大哥会治好你的。”见展昭不说话,苏瑶想了想又道,“若是你肯留在苏大哥身边,这血清宫内任君自由行走。就算,就算你要去看白玉堂,我也可以答应。”

      “但你不会放他走,不是吗?”展昭将头偏向苏瑶,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挣扎。苏瑶却是在展昭转头的一瞬将视线移了开。
      良久,苏瑶才开口道:“是。原本我没料到你的眼睛会受伤,我想得到你,但并不想伤你,所以才想用白玉堂的命来牵制你。如果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自然可以放了白玉堂。只可惜,他现在知道的太多,即使你留在我身边,我也不能放了他。”

      苏瑶说罢才将视线重新放回展昭身上,展昭却是冷冷一笑将头偏向床里侧。
      整个屋子陷入了沉默,展昭静静地躺着,苏瑶静静地坐着。
      “我要去见白玉堂。”展昭忽的开口,苏瑶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忙应道:“好,我这就让他们把白玉堂带来。”
      “不用,我要去见他。我是瞎了眼,不是断了腿。”
      “好。我答应你,但好歹等鬼面来给你看看眼睛。”

      鬼面来到屋内,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看向苏瑶,见苏瑶向床上使个眼色,立刻走上前来。
      “主公召属下来,有何吩咐?”
      “他还是看不清,你看看他体内是否还有残毒。”苏瑶站到一边给鬼面让了让位子。那鬼面应了一声就走到展昭床前。展昭闻言心中一凉,却早已打定了赌上一赌的主意,便转过头来睁开眼看向鬼面。

      “展大侠,属下给您看看?”鬼面笑嘻嘻问道,展昭哼了一声,再不做声。鬼面见状,有些尴尬地看向苏瑶,见苏瑶点了点头,这才上前给展昭查看,折腾了盏茶功夫,这才退到一旁,给苏瑶递了个眼色,苏瑶见状却双眼一瞪,道:“有什么就在这里说,没什么好遮遮掩掩地。”他想,展昭定然也想知道自己的状况,与其让他胡思乱想,不如亲耳听着的好。

      “这,”鬼面有些为难地又给苏瑶使了个眼色,苏瑶眼神却是一凌,明显写着“不耐”二字,鬼面这才接着道,“回主公,展,展大侠体内已无残毒,看不见的原因有很多种,可能是忧虑过重而产生的后果,和一夜白头的例子相似;还有一种可能,是,是……”
      “是什么?说。”苏瑶最见不得这个属下吞吞吐吐的性子。
      “还有一种可能是,展大侠并非看不清楚,而是,装的。”鬼面低着声音说出口,眼神看向苏瑶,却是一番警告的意思,言下之意,展昭十有八九是装的。

      苏瑶闻言立时皱紧了眉头,转脸看向展昭,却见那人神色如常,脸上却是多了几分嘲讽的味道。
      “昭,你?”
      “哼,我若当真看得清楚,现在还会在这里听你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地羞辱我?”展昭说罢,紧紧闭上双眼,脸上流露出隐忍下去的不甘和愤怒。苏瑶转念一想,倒也有理,若是展昭骗了自己,趁自己方才出去的功夫,他也该逃出去了。想到这,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既是南侠,怕也不是易于之辈,今后行事还是小心为妙。

      “兰蝎子,第二种可能不会存在,你就说说第一种情况,若是忧虑过重引起的,可有法子治好?”苏瑶问的是兰蝎子,眼睛看的却是展昭。展昭静静躺在,脸上没有丝毫波动,苏瑶却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主公,这俗话说,心病难医,既是心病所致,怕是无药可解”鬼面慢悠悠说着,见苏瑶一张脸越来越冷,遂急忙补充道,“不过,若是哪日他心结解开,或许自个儿就好了。”

      鬼面走后,屋内又陷入了静默,不知过了多久,苏瑶忽的开口道:“昭,我带你去见白玉堂。”展昭闻言心中却是七上八下拿不准苏瑶的用意了,毕竟刚刚鬼面才说自己可能是装的,苏瑶不是没有心机的人,此时带自己去见白玉堂多半怕是试探。好,那就让他试探个够。展昭点了点头,遂起身,伸手正欲去拿床头放着的外衫,却听得苏瑶道“看不清就不要勉强。”,心中一惊,刚刚差点露了马脚。见苏瑶将衣服拿在手里正欲给他披上,展昭冷着脸也不答话,伸出去的手并没有收回,而是在床头那里仔细的摸索着,直到苏瑶将衣服披到自己身上。展昭一僵,这才攥了攥拳,将手收回。

      展昭由苏瑶搀着,走过长长地甬道,在一处石门前停下,石门前一字排开的八名守卫在苏瑶的示意下,一人上前轻轻按下机关,门缓缓打开,里面又是一条甬道,却比之前的要窄一些。又走了一段,门前又是一道石门,同样站着八名守卫,再次按动机关,石门打开,这次出现的却不是甬道,而是一个大大的空屋,屋子其他三面墙壁上,分别有两个石门。苏瑶走向正对着他们的那面墙,按下左边石门的机关,石门应声而开,又是一道甬道,走了没多远,又一道石门就出现在眼前,门前只有两名守卫。

      这一路,展昭始终没有刻意去看周围的环境,眼睛直视前方,没有丝毫波动。实则早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路线和机关。虽然心知白玉堂定然被关在隐蔽的地方,却还是为苏瑶如此谨慎的作法在心里捏了把汗,看来想要只身救出白玉堂,怕是没那么容易。除非把这一路上遇到的守卫通通制服,否则逃出去一个,整个血清宫都会被惊动,到时候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昭,到了,白玉堂就在里面。”苏瑶向守卫点了点头,二人才将石门打开,展昭一眼就看见那一袭白衣的人正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体蜷缩着,微微颤抖。展昭这一刻恨不能立刻上前,好好看看那人的伤;他想狠狠地骂他笨老鼠,怎么就把自己陷入这般境地;他甚至想骂苏瑶,怎可将伤重的他扔在这冰冷的地上,连团枯草也没有垫……但他不能,他现在什么也看不清,在苏瑶面前,他只能对这些视而不见。但他再不能任由苏瑶搀着自己,他恨,从心底里恨得牙痒痒,即使苏瑶弄伤他眼睛的时候,他也没有这般恨过。

      推开苏瑶搀扶着自己的手,展昭摸索着向前走去,他看到白玉堂就躺在自己正前方不远的地方,他却故意向着稍稍偏左的方向挪着步子,直到一个声音响起,“昭,他在你右边。”苏瑶的声音里带着点担心,展昭心中苦笑,如此假情假意有什么意思,带我来不过是想试探罢了。

      “猫,猫儿?”白玉堂被身边的动静吵醒,缓缓睁开眼,待看到展昭那张担忧的脸和眼中流露出的愧疚、不忍,白玉堂只觉得莫名的吃惊,猫儿他如何来了?莫不是在做梦吧?不,那人离得这么近,连皱紧的眉头和紧抿的双唇都看的分明,如何会是梦?
      “猫儿,是你?”
      展昭看着白玉堂苍白的脸色,被汗水浸湿的乌发纠结成一团黏贴在脸颊上,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中堵得自己发慌,白玉堂该是受了怎样的折磨?哆嗦着伸出手,摸索着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白玉堂的脸上却由惊喜变成震惊,猫儿他的眼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白玉堂一把抓住展昭正在摸索的手,狠狠握住。展昭几乎可以感受到那手指轻轻的颤抖。

      “玉堂。”展昭另一只手也覆上白玉堂抓着自己的手,心中却是酸涩难当。一句玉堂脱口而出,却是再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握着的手紧了又紧。白玉堂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猫儿,你的眼睛?”
      “比先前好多了,只是还看不清楚,放心,没事。”展昭安抚性的笑了笑,见白玉堂关切焦急的眼神,他多想告诉白玉堂自己的计划,但他明白,白玉堂知道了,定不会让他这般冒险的。所以他要瞒着白玉堂,等到了那天,就是他再不乐意也只能按着自己的计划做了。

      “倒是你,伤的如何?可有好好调息?”展昭强迫自己微笑着问道,拿出一只手在地上摸索了一下,脸色冷了冷,“地上凉,怎不铺些干草?莫不是血清宫连这点干草都吝啬?”
      “是苏大哥疏忽了”苏瑶见展昭在自己和白玉堂面前就是两种表现,心里着实有些不悦,但他既下了决心要留住展昭,此时迁就一些倒也无妨,遂吩咐门外守卫去准备些被褥来。门口的守卫闻言面面相觑,从未见主公对冲撞自己的人如此过,但也不敢多嘴,急忙领命去了。

      “猫儿,我没事。咳,白爷命大得很,死不了。”白玉堂见苏瑶这幅讨好地嘴脸,满眼不屑。但又怕展昭担心,又道,“我不过是损了些内力,身子虚弱些罢了,不用担心。”说罢还嘿嘿一笑,说你这猫儿怎的这般小题大做?

      展昭被白玉堂说的一时无言,只是心中越发难受。没事?真没事的话,自诩风流的锦毛鼠如何会是这般狼狈模样?只是损了内力吗?那脉象为何这般紊乱,且有股与体内真气相冲突的真气在乱窜?你说,你伤重至此,我如何能不担心?如何又能安心?
      手被轻轻攥了攥,白玉堂勉强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微笑,安慰道,“猫儿,别这么婆婆妈妈地,白爷什么仗势没见过,哪会就这么栽了?”

      “白兄,我会救你出去的。”展昭靠近白玉堂耳边轻声开口,声音虽轻不可闻,却透着郑重。白玉堂一愣,疑惑地看了展昭一眼,那人却面色如常。白玉堂忽的皱紧了眉头,一丝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白玉堂也放低声音,缓慢却坚决地回道:“猫儿,我白玉堂有知己如你,死而无憾。但有些事比我白玉堂更重,你当记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四 灵光一现计上心头 秘牢探视有言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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