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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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从医院出来后，两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已是傍晚，夕阳如流动的彩虹沿着车窗倾泻，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蔷薇花香。
静默片刻后，苏砚像是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嗓子问：“你今天……怎么把我弄上出租车的？”
“啊？”
温柠怔了秒，愉快地弯起杏眼：“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苏砚：“？”
温柠：“我叫了救护车过来的。”
苏砚：“……”
温柠回忆着上午的混乱：“不知道哪个没公德心的把路虎横在小区门口挡住了路，救护车过不来耽误了好一会儿，搞得好多人过来围观，小区里的人以讹传讹，说A区2栋有人自杀，医护人员抬你下来时楼道口简直被围成了演唱会现场。”
苏砚：“……”
意识到身侧的人半天没出声，温柠才后知后觉地止住了话头，一转脸，发现苏砚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彻底冷成了冰块。
“啊……”她咬了下舌尖，懊悔地找补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当时立刻替你解释清楚了，你的一世英名还在！”
车胎声混杂着风声呼啸，更彰显出车厢里这一刻的沉静，大约过了三四秒，苏砚才低声复述：“你都替我解释清楚了？”
“解释得清清楚楚的！”温柠抢答：“我告诉他们你只是发烧烧晕过去了，绝对绝对绝对不是自杀！”
“……”
一时间真的很难分清楚事实和谣言哪个更让人社死。
苏砚唇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那真的谢谢了。”
*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苏砚主动扫码付钱，温柠率先推开车门下了车。
等她再回过头时，发现苏砚不知何时戴上了口罩，黑色的口罩将他大半张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高挺山根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温柠疑惑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刚发过烧的人抵抗力是差一些。
他还挺注意防护。
温柠走了会儿神，等过了门岗才发现苏砚还远远落在后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好脾气地在站在原地等他，过了片刻，看到苏砚迈着长腿快速走到了她身边。
“你先上去，”他低咳了声，眼睛没看她：“我打个电话很快上去。”
“好。”
又热又渴，温柠一路小跑上了楼，等到了家门口才想起来，苏砚没有给她钥匙，等等……
温柠从纷杂的记忆里揪出某个细节，心忽的向下一沉——
她上午压根就没把钥匙带出去！
啊啊啊啊！完了完了完了！
苏砚站在树下一本正经地掏出手机翻了会儿通讯录，等温柠经过健身器材处那几个大爷大妈，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口后才不紧不慢地抬脚往前走。
一梯两户的住宅，苏砚一出电梯就看到耷拉着脑袋蹲在门外的温柠。
听到他的脚步声，温柠立刻抬起头，大眼睛眨了眨，试探道：“或许，你有备用钥匙吗？”
苏砚下意识朝裤袋摸了下，而后，沉默了。
温柠意料之中地叹了口气：“抱歉，我出门时太急了。”
不知是热的还是太着急了，她白净的脸颊透出淡淡潮红，眼睛湿漉漉的。
苏砚低头看着她，平静道：“不怪你，是我没有及时给你钥匙。”
“对啊。”温柠赞同地点点头，并迅速反客为主，“况且现在很多房子都用密码锁了……”
后半句声音小，说得也含糊，纯属她的无意义吐槽，说完之后，她抬眼偷偷看了眼苏砚，又像是怕他真的听到。
细微的动作落到苏砚眼里，他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笑意。
“楼下有开锁公司电话，你先在这等我，我去看一下。”撂下这句话，他转身下了楼。
诸事不宜的一天。温柠叹口气，边等苏砚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结果等了将近十分钟，去楼下找电话号码的人都不见踪影。
这是去开锁公司找电话了？还是……又晕倒在楼下了？
无厘头的想法刚从温柠脑子里冒出来，“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苏砚迈着长腿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拎着工具的开锁师傅。
落日残存的光线不偏不倚地抖落在他身上，照得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更加深邃，四目相对的一瞬，温柠忽然没出息地晃了下神。
下一秒，眼前多了只骨节分明的手。
温柠的目光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缓慢移动，看到他递来的水和蛋糕。
恰恰好是她最喜欢的气泡水和草莓慕斯。
“很快就好，先垫垫肚子。”
苏砚漫不经心地摸了下鼻梁：“我帮你叫了外卖。”
*
等换好锁，外卖刚好送到。
温柠目瞪口呆，苏砚竟然帮她点了火锅外卖，是北城特火爆的那家，今年刚增加外送服务，温柠以前周末时常常和乔蔓排队去吃。
温柠打开包装，每拿出一盒食材，心里的愉悦感就悄悄累积一层——
每一道菜，每一道，都是她的火锅必点单品。
只不过——等她把食材都摆好，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苏砚好像暂时吃不了辣锅。
温柠：“你高烧刚退，能吃这么重油重辣吗？”
苏砚：“不能。”
温柠：“那我帮你弄个简易版清汤锅？”
苏砚：“不用。”
温柠：“？”
她突然怀疑其实这人就是特意给自己点的麻辣火锅。
戴最大的口罩吃最辣的火锅，该防护防护，该作死作死，这自欺欺人的作风和她还挺像。
温柠清了清嗓子，正想好言相劝一句，门铃突然毫无预兆地响起来。
苏砚起身往外走：“我的外卖到了。”
“……”
事实证明，自欺欺人的只有温柠一个人。
看看苏砚面前寡淡无味的白粥，再看看自己飘着阵阵白烟和醉人香气的火锅，温柠都不好意思甩开了腮帮子吃。
趁着苏砚低头喝粥，她拿起手机对着火锅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乔蔓。
温柠：【纠正一下，其实还挺中用的。】
温柠：【至少还挺知恩图报。】
屏幕上方迅速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下一秒，乔蔓毫不含蓄地甩来一句“卧槽”！
温柠嘚瑟：【怎么样？是不是馋了？】
乔蔓：【镜头再拉近一点，卧槽好帅！】
“……”
温柠放大图片看了看苏砚不小心被拍进镜头的半张脸，默默撤回了照片。
乔蔓：【？】
乔蔓：【温柠你是人吗？】
*
两人的房间都有独立卫生间，彼此之间不会打扰。
折腾了一天，收拾完餐桌，温柠就拖着疲惫而食困的身体回了房间。
等收拾完房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她快速冲了个澡，就把自己丢在了床上。
第二天上午，温柠睡到自然醒，出门去附近的大型商超采购生活必须品，等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两点。
房子里安安静静的，阳光通透明亮，阳台上纱质窗帘被风轻轻扬起。
温柠下意识朝苏砚的房间看了眼，门板紧闭，不知道他是没醒还是没在家。
上午出门时他的房门就这样紧闭着。
温柠也没多想，拎着东西回了房间，将日常用品和零食分门别类地归类好，又躺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开始睡午觉。
结果忘记定闹钟，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温柠迷茫地揉了揉眼睛，一瞬间还以为此刻是凌晨，又晕乎乎地以为自己还在老家。
等迷糊过来，她慢吞吞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有点想家。
明明刚离开两天。
温柠洗了把脸，往家里拨了通视频。
老爸在做饭，老妈在一边帮忙，唠唠叨叨地指挥着。
温柠好笑地劝她：“您就别操心了，快去休息吧，坐享其成不好吗？”
“您之前就是太爱操心了才会生病，忘记医生说要好好静养了吗？”
老妈不满：“我闲得都快长毛了。”
老爸探过头来打趣道：“咱们领导就是责任心太重！”
温柠哈哈大笑。
老妈皱眉：“你们父女俩就会合起伙来欺负我。”
吵吵闹闹的氛围渐渐冲淡了黄昏初醒时的低落，温柠的心情慢慢好转起来。
等老爸做完饭，她挂断视频，也给自己点了份外卖，边等边继续收拾书桌。
半个小时后，外卖送到，温柠走出房间，往玄关方向一路小跑，手触到门把手时倏的一下滞住——
家里什么时候换了密码锁？
她下午回来时明明还是拿钥匙开的门啊。
就这么短短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而且，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温柠带着十万个问号回了房间。
把餐盒放到桌子上，拉开椅子的一瞬间，一个念头突然鬼使神差地涌了上来——
苏砚该不会听到她昨天的吐槽了吧？
可她的声音明明很小啊。
况且她也就是随便嘀咕一句，其实对家里用什么样的门锁并不在意，他也不必因为她的一句吐槽就特意换锁，再说那个牌子的密码锁好像也不便宜……
或许，是她想多了？
她和苏砚的熟识程度也仅限于知道对方的名字而已，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她特意换锁？
说不定他是刚好想换呢，毕竟密码锁还是方便一些。
温柠东想西想，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晚饭，还是决定要和苏砚平摊一下换锁的钱。
毕竟这把锁往后是两个人共同使用。
另外，家里那些公用家电的分摊也要和他当面谈一谈。
想到这，温柠打开房门走向苏砚的房间。
一整天了，他的房门还是紧闭着，听不到动静，倒是从门缝下能看到一点灯光，看来是在家。
温柠轻轻敲了下房门，静等片刻，无人回应。
难道是睡着了？
不想打扰对方，她挠了挠头，安静地回到客厅去等。
顺便戴上耳机追落了好几期的综艺。
时间不知不觉地滑过去，等到一期综艺看完，温柠才发现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半。
而苏砚的房门还是毫无动静。
昨晚忘记跟他交换联系方式，温柠想了想，决定再去敲一次他的房门。
“咚咚咚。”
她屈指在房门上轻扣三下，十秒钟后，只听到寂寞的风声。
手心轻震，乔蔓又发来了微信——
【和新室友相处得怎么样？】
温柠：【不好说。】
乔蔓：【？说来看看。】
温柠：【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26个小时之前。】
温柠：【他房间灯亮着，但是不见人影，敲门也没有反应。】
温柠：【我怀疑，他是不是，又晕倒了……】
乔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