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翊］第七种》暮乐

8、答案

　　“这个问题是面试必答题吗？”

　　“当你男朋友的面试题。”

　　沈翊笑的时候千万星辰坠落眼底，剔透得一眼可以望尽。

　　杜城仿佛看见了文森特·梵高笔下流动的星空。

　　汹涌、动荡的蓝绿色激流吞噬了他的思绪，皮层神经中成群旋转、躁动、卷曲的神经元形成巨大的漩涡，像鲜花一样怒放、火焰般流动。映出杜城躁动不安的情感和温暖明亮的爱意。

　　无需捕获对方的信息素，杜城每一寸的神经元都因沈翊而振荡。

　　眼前人温柔坚定的模样、斑驳不屈的灵魂如引潮力一般牵动着他心潮涨落。

　　杜城长长地伸出手臂，他触碰到了星星，他将一颗完整地拥入怀中，紧紧抱住许久不愿松开。

　　“你总是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我……不怕我选错吗？”

　　杜城把头埋进沈翊颈窝闷声闷气地在他耳边呢喃，委屈的声音一下把沈翊逗笑了。

　　沈翊稍稍踮起脚尖，抬手一下下抚摸着对方毛茸茸的发顶。感受着对方的信息素如退潮时的海水慢慢退去，又在涨潮时卷着巨大的爱汹涌而来。

　　这一刻，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全新、真实、有生命力的海洋。咸咸的海水中一颗柠檬砰地炸裂开来，酸咸中混合着薄荷的沁凉是爱情最真实的味道。

　　“不怕啊。”沈翊笃定地笑着。

　　“因为你就是答案。”他轻声说给自己听。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已知。

　　心意相通的二人当晚难得一起出席了杜倾相邀的艺术沙龙。

　　沈翊一身浅灰蓝西装配上银色镜框，一出现就夺走了在场众人的呼吸。

　　人们窃窃私语七年前的天才画家有着怎样的惊才绝艳。

　　杜倾挽着沈翊四处游走交际、鉴赏画作，杜城则靠在墙角用目光追逐着沈翊。

　　他沉静内敛地安于一隅，却忽略了自己的信息素在这样的场合一向是让人难以抗拒的。

　　杜城非稳态流动的海洋信息素，是alpha信息素进化体系中随机突变最繁盛的家族之一。

　　它源于氨基酸合成代谢路径的突变——分泌细胞在分类增值和调控基因表达的过程中变异产生黏弹性流体，随信息素放射过程流动发生变形。

　　因其流淌、变换、丰富的序列形态与所处场景、情绪表达交相辉映，成为文学家笔下最富有魅力的信息素。

　　当然，在时刻追寻灵魂意境的画家眼中同样如此。

　　眼看众人有的跃跃欲试企图上前搭讪，一个衣着打扮刻意的男人却抢先一步到了杜城面前。二人曾有一面之缘，杜城回想起对方驾驶本上的名字——邹岳。

　　“交警”杜城讪笑着举起酒杯说了句：“邹师兄好巧啊。”

　　本以为对方是来说些“娘家人”的风凉话，可邹岳望着远处趋附者甚多的沈翊却是神情晦暗，杜城眉头一蹙当即收起了笑容。

　　“他离开七年仍被这些人奉若神明。”

　　邹岳嘴角扯出一丝讥笑，他说那些年沈翊是人们眼中的下一个卡拉瓦乔，丰沛的创造力以完全彻底的自由任意重造光影，随心所欲地行使他的威力。而他则土偶蒙金是被整个城市嘲笑的伦勃朗，在他毕生追求的梦想中“像乞丐般下葬”。

　　“可他对这些却弃若敝履！”

　　“他一画千万却躲在废墟里挥霍才华。”

　　“他是老天爷赏饭吃，却在最骄傲的年纪亲手埋葬了自己！”

　　“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同他结识，他居然去生孩子、当警察，现在又要嫁入豪门了吗？”

　　嫉妒中滋生毒蛇，言语刺耳如长锤。邹岳心中有求不得苦，在此刻宣泄愤懑和不甘。

　　“色令智昏，没了那点信息素omega都不会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