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翊］第七种》暮乐

4、画像

　　通过户籍系统杜城查到了沈循出生的医院，北江第一医院。

　　他试图通过调取沈翊的产检档案了解孕期的具体时间以及孩子生父的信息。

　　由于是个人行为，医院出于对患者信息的保密管理拒绝了他的请求。但间接提供了另外的有效信息——沈翊被查出有孕的诊断过程另有曲折。

　　七年前，沈翊被查出怀孕并非主动就医，而是110转120急送来的溺水抢救。按照出警办案流程，属地派出所曾对沈翊进行问询并做了笔录。

　　杜城通权达变，当即从属地派出所调出当时的问询笔录，并立刻对号入座记起了这个时间节点——七年前，沈翊在游艇汇大楼“三岁画老”雷一斐画像后被人推入海里的时间。

　　这个时间和杜城请沈翊到分局协助调查雷一斐遇害案之间间隔了几天。也就是说沈翊当时已经怀孕一个多月，并且刚刚得知自己有孕。

　　杜城一时心头苦涩却只能暗自咽下。

　　“我记得他是要打掉孩子的，但因为溺水身体状况不好医生建议修养一段时间。”七年前做笔录的女警在一旁说道。她对沈翊印象深刻，有匪君子、如圭如璧。

　　杜城再三查看笔录却没找到任何有关alpha的信息。只在一句问询中看到，沈翊明确否认曾有非意愿性接触。

　　医院角度查不到更多线索，杜城再次扩大了调查的范围。

　　他首先找到了沈翊孕期的保姆罗婧平，一个从南江来北江打工的年轻姑娘。至今也不过三十来岁，性格十分安静内敛。

　　起初她见杜城打听雇主的信息有些手足无措，直到杜城拿出警官证才肯透露一二。

　　“沈先生有段时间不画人像的，再多人来求都不理。”罗婧平细声细气地说：“先生说自己的画晦气。”

　　小保姆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杜城却清楚缘由，一言触心像把钝刀在心头来回拉扯。

　　“那段时间先生的师姐林敏小姐经常来劝他，也常常因为考警校的事情争执。”

　　林敏在某次翻看小循的就诊记录时无意间看到沈翊报考警校的材料，未曾想他居然瞒着众人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时无法接受沈翊真的要从美术圈彻底消失。

　　“你要走就走彻底，要烧就烧掉所有的画，把那副画一起烧掉啊！”林敏愤怒地宣泄。

　　“那幅画”罗婧平没有见过，但沈翊突然的沉默让她读懂了雇主不想说出口的难过。

　　那一晚她看着沈翊独自躲在画板后咽下眼泪，背影瑟缩蜷曲像是独自挂在枝头的枯叶，不肯随西风零落。

　　“一定是一幅很重要的画。”罗婧平以女性天生敏锐的察言观色递给杜城一条线索。

　　而杜城的直觉告诉他，“那幅画”将串联起完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