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拉斯特》影月之霜殇

65、（六十五）被传颂的功绩

　　大陆历1326年7月初——

　　拉克索王国军已经进攻到艾切王国境内纵深两百公里的地界，攻克边境隘口都市，现在正在沿着山谷间较为狭窄的小平原继续沿河向北部进攻。晚间时分，在被攻克的平原城镇-穆里埃附近扎营休息，直属于王室的白虎军团，与炎誓军团、青金石军团一起停留在此休憩，明天一早，要继续沿河流冲击平原北上。

　　夏季的日落总是较晚，在天色未暗时，烹饪的炊火已经寥寥升起，炊事兵们早已开始烹饪食物，给指挥官们的那份是最优先的。白虎军团和青金石军团的正军团长今日一起受邀了来到炎誓军团大营，听说阿塔洛斯元帅准备了小宴，用于庆祝三个军团以最快的效率和最小的伤亡代价占领了这座艾切王国境内难得十分富庶的城镇。

　　仅仅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对方所有的反抗，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此地能够集结的兵力比预想的要少得多，艾切王国现存的兵力姑且要用于防御首都，留给穆里埃城的兵力就犹如儿戏，几门魔导大炮都已经是灰矮人们难得的库存，然而它们不巧正在炎誓军团的战利品预定目录里。按照摄政王的预定，尽可能多缴获一些最新款的魔导大炮，总是要攒个五门送给教国当研究用年度国礼的，算是感谢教国愿意派出精锐协助作战。

　　“感谢二位的赏光，法图纳军团长、玛内金军团长，今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

　　随着阿塔洛斯元帅将同僚引进刚刚占领的城主官邸宴会厅，大理石的方桌上已经摆好了像样的小宴饭菜，唯一让大家伙感觉不太适应的，是桌子和椅子的高度，毕竟这里一直以来的灰矮人的地盘。

　　“想不到我还有会前来体验灰矮人城镇官邸餐厅的一天。这座椅宽是够，就是腿有些安放不适。”

　　“出门在外，军事任务，这个就餐条件已经值得庆幸，甚至是庆祝了。”

　　“这豪华的小宴，就我们五个人是不是有点超标了。亚历克斯呢？”

　　陪同阿塔洛斯一起参与小宴的有长子克莱因和炎誓军团下属龙骑军团副军团长萨列欧，亚历克斯并不在场。

　　“那小子还没收工呢，他与拉斯特小姐一行到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侦查去了，可能在外面吃，告诉我不用等他。或许，他已经习惯跟着房东那边就餐。那我们就先开席吧，两位军团长。”

　　“感谢元帅阁下的厚意~能在打仗途中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是我军旅生涯中头一遭。看来，这仗是轻松到出乎我们最初的预料了，难道说，陛下和殿下是预计到这次有能人撑场，所以才敢下定决心让我们深入敌国腹地的吗？”法图纳军团长是个中意海鲜的食客，每年都要去海边度假垂钓和吃海鲜，和教会那边的钓鱼爱好者是同一个协会的会员，尤其中意龙虾，口感刁钻，能品尝出经过一天以上封冻过的海鲜都与刚捞起来不久的海鲜的差别，对于经营现点海鲜的炎誓家的餐饮店十分感兴趣，甚至想悄悄咪咪地入个百分之三的股份。因为考虑到想分一杯羹的人太多，炎誓家以凯茵的特殊要求为名委婉拒绝了这些要求，只是给诸位特别钟情新鲜海产的食客们办了优惠卡。他认为自己这辈子最有意思的事，是在德菲茵城副岛上钓鱼偶遇了冒险者中的垂钓精英-苏赛塔，苏赛塔帮他拉起了一条本来他自己拽不起来的大型鱼，否则的话下水喂鱼的可能是自己。

　　“蒜蓉芝士焗龙虾的味道真是太棒了，让人仿佛回到了节日期间。阿塔洛斯，你家的海鲜供货商可真有一手！”玛内金军团长和阿塔洛斯元帅是关系很好的同学，故很少以职位相称，此时此刻，笑逐颜开地品尝着小宴的主菜，赞不绝口。

　　“都是拉斯特小姐带来的便利，算得上我们炎誓军团的特别伙食。餐后请务必尝尝招牌小吃，章鱼丸子。”

　　“不得不说，摄政王殿下还是很照顾我们的，把我们分配来协助你们，这才能蹭到如此令人中意的晚餐。这么说来，我们还要再接再厉，争取率先超过其他两路军团，攻入王都，这才对得起陛下与殿下对我们的期待。”

　　“虽然不敢承诺多久能攻下艾切王国的王都，但我预感不会太久。作为前锋的‘他们’，简直是最锋利的匕首刺穿了敌国的防御帷幕……是的，只能是帷幕而不是城墙。反而是我们，沾光之下效率超乎预想，连我都有点惭愧。”

　　“阿塔洛斯，没必要惭愧，行军打仗，运气很重要，没有任何一名良将希望自己的部队付出过于惨重的代价，每一名士兵都是我们的同袍，他们健健康康地回国是我们和民众的期盼。雇佣能人为我们攻坚克难，本身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打胜仗是我们唯一需要的结果，手段勿论。为了能解决北方大患，多付出一些又有何妨，多依靠一些亦不必亏心。话说回来，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雇到拉斯特小姐和她的助手？”

　　“玛内金，我要说我几乎是白捡的，你信吗。”

　　“不信，你诓我。”

　　“拉斯特小姐只是向我交换条件，她领走自己打到的战利品。其他便没有了。”

　　“什么，你都没付雇佣费用？这么小气？她算你家大恩人了吧？”

　　“不要那么看着我，法图纳，你看我像一毛不拔的吝啬鬼吗？拉斯特小姐可能是预计到她自己这次的收获颇丰，能分走的战利品份额不错，因此才找我谈了这个条件。”

　　“那你不在意自家军团的战利品会少？”

　　“一开始以为是，后来，实际上……他们需求的战利品挑拣完毕之后，会给我们剩下很多……现在反而是军需部门的战利品清点收纳搬运环节忙得不可开交。”克莱因将军代父亲发言，这方面他经手得多一些。“士兵们有的都开始疑惑，我们到底是来凶狠杀敌的，还是给国家做搬运工的。也有士兵难免会惊讶到抱怨，他们认为召唤出巨大大地元素的南国萨满已经很强，带来海鲜的拉斯特小姐也是一位卓越的炎系法师，白骑士似乎就……超纲了，是活着的死亡化身。如果说图图利老爷子和拉斯特小姐是作为1倍的参考战力单位，他表现出来的，大约是1.3。大家都认为，他们已经算步入英雄领域的隐藏高手了。白骑士更是在士兵中间得到‘凛冬之锋’的称号。”

　　所谓“英雄”，在人们普遍的认知中，高于“高手”、“精英”，仅次于“半神”。

　　“在作为我们部队军师的你看来都算超纲，那就真算吧……”阿塔洛斯元帅插话到，“教国的确是藏龙卧虎，他还仅是教皇厅战力天花板的一位弟子而已。我们从未见识过伊萨克阁下的力量全貌。”

　　“不知道这一任的碧岚一族守护者是否完美继承到初代的本事，实力与教皇厅首席高阶神殿骑士相比，又是如何呢？”从古至今，男人们的浪漫之一就是对比强者之间的力量，谁更优秀，更强。

　　“无论如何，庆幸它们都是本国国民或者盟友方吧，否则在东部阵营，可有我们难受的。只是，苏赛塔并不响应进攻型战役的召唤，非常可惜。”玛内金军团长所提的要点指的是，苏赛塔自认可以率领碧岚一族为王国守卫南门，巨蜥山脉一线，此外的军事行动它不会参加。

　　“我们这次的推进如此顺利，还是多亏了敌军援军的大幅减少。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出于谨慎的龟缩，另一方面，听说是陛下出钱，白骑士策划了一个惊天大作战？具体到底是怎样的，能跟我们说说吗。”

　　副军团长萨列欧将他所了解的情况梗概给两位军团长说了一遍，并要求他们保密：“等攻下首都，这个作战的详情才有可能在回国后披露。”

　　“原来是这样，这个消息可太佐餐了。光是想到意图劫掠我们粮食的敌人反过来成了荒岛野兽的美餐，我心里就无比痛快！”

　　“法图纳团长，打断一下你的快意，我其实有一份担忧在里面。”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玛内金团长，请讲。”

　　“若如萨列欧阁下所讲的那样，起码有十万的军队倍分摊到那两个群岛的大岛上，在幻象树枯萎后，岛屿显现原貌，他们所携带的粮食日益减少，直到不能维持预计的每日所需时，他们会不会出于求生本能，开始围猎岛上的魔物，甚至攻略产出魔物的地下城和迷宫？假设最极端的情况下，万一他们攻略了地下城和迷宫，拿着那里的力量，甚至找到回来的路，这对我们而言，是非常大的威胁。”

　　阿塔洛斯捋捋短胡：“你说的不无道理，等白骑士回来，我会追问他有什么后续处理手段没有。”

　　“玛内金军团长，您的担忧非常合理，但我认为，被困在岛上的敌军，他们除了面对断水断粮的困境外，最优先的，还是要活着度过第一个疯狂的血月之日。”龙骑军团副团长萨列欧狡黠地咧嘴一笑，晃了晃半杯红酒，“记得上次血月之日是五月二十一日，按照不超过一季的规律，这个月出现也不是不可能。就连巨魔帝国都不敢建立据点的危险岛屿，在血月之日又会是如何精彩地狱绘卷呢？”

　　其他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刀叉，审视着萨列欧意味深长的笑容，认真地思考他的话语，一时间，那份大概能够想象的恐怖突然入侵了大脑，脊背上掠过一阵昆虫爬过的幻觉。

　　非战时期，许多军团都就近参加了平息血月之日外溢魔物的战斗，一是为了保证附近城镇的安宁，二是为了保持军团作战的战斗力，剩下的则是从外溢的魔物身上寻求素材。血月之日的血月设施附近究竟有多危险，诸位统帅心中有数。

　　“当然，如果我是白骑士，有那个本事再度闯入危险的群岛……我会想办法将那里当做猎场。”

　　“话又说回来……将敌人八万的精锐主力坑进远海孤岛，剩下两万留给驻扎环形山的猎豹团料理，削减我们进攻的压力和阻力，这份功绩，摄政王到底会如何奖励？按照一般的战功推算，至少一个侯爵的位置，我觉得应该有了。”

　　“白骑士已经声明不会接受我国的实际贵族爵位，但我猜测王室很可能按照惯例给予盟国支援者以功勋意义最大化的勋爵爵位，不给实际的封地，当然，高额奖金他肯定能收下。”

　　“现在，白骑士的战斗表现，已经是军队中议论得最火热的话题，大家对他是六分害怕，四分崇敬，谁不想拥有那份压倒性的力量呢。转念一想，拥有那样程度的力量，却能极度自律，才是最值得敬畏之处。”

　　“恐怕，这样的人物，能让摄政王殿下寝食难安吧。”

　　“怎么说，阿塔洛斯？因为白骑士强得超纲，又不是隶属于我国？”

　　“这些都有，我想说的是另一点——为什么如斯强者，却愿意听从一个关系并不算密切的女人的邀请，在并不对报酬精打细算的前提下，为我们的军队冲锋陷阵。”

　　“哈哈，私下里说，我认为啊——你这话，会让摄政王殿下嫉妒不已的。”

　　另一边，侦查中的飞行部队也在某个山头暂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距离大营正北十公里以内已经没有可以称之为反抗力量的敌军，就连一些哨所也没亚历克斯的龙骑部队加上瑟莉斯拉、图图利还有白骑士给连根拔除。

　　“艾切王国的地形对大军行进来说真是不得不抱怨的恶心。我想让父亲进谏摄政王，让主力部队减少一些规模。”亚历克斯坐在瑟莉斯拉带来的折凳上，面前是一个用魔法悬浮的小方桌，在这凹凸不平的地方，总算有个可以吃晚饭的设施。“等攻下碎斧隘口之后我们再传送大军比较好一点，越往北走，冲击平原的地形就越小，魔导炮的发挥严重受限，重骑兵发挥作用的时间不多。”

　　“他们就是如此倚靠天险，才赌我们忌惮地形，不敢派大军攻进国境深处。”因为伤员较少，救护队能够应付，瑟莉斯拉将琉赛亚也带了出来，见识战争和战斗。琉赛亚将早就精心准备好的鲜虾培根加蛋塔塔酱三明治分发给各位侦查队员，“他们不曾想过，我们会将这份傲慢杀个措手不及。”

　　“照这样下去，攻克敌人的首都……理论上应该没问题？”图图利环视了一眼这侦查部队的阵容，“就我们几个，增益状态加满，也抵得上一支精锐部队了吧？”

　　“老爷子，别太过分乐观，艾切王国也有一张底牌的，魔女会‘六柱’之一，‘坚壁’，她也是非常擅长大地元素系以及防御系魔法的。另外，半个首都嵌在山里，我们想搜捕到敌国国王，宣布战争胜利，恐怕也没那么轻松。”

　　“哎，六柱的魔女……我们可不可以让摄政王请那位守护者出阵？”亚历克斯指的是苏赛塔对战六柱之二是有胜绩的。

　　“你在想什么好事情，如果请得动它，小王子不早就行动了。”瑟莉斯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白骑士，果断否定了亚历克斯的想法。“再说了，人家捐了贵重的作战物资，提高大军作战效率，还要人家出力，那我们要军队来干嘛，当摆设？除了我这样有所求和目的的自愿参战者，就不要强求他人了。”

　　“现在魔女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没有‘六柱’中的哪一位是我国的么？”按照坊间对于魔女会的了解，并不禁止魔女们为了自己国家利益而战——亚历克斯寻思着，“作为魔女会的成员，姐姐的好友莱缇也参战了。”

　　“除了刚才已经说的，‘霜心’是没有国家隶属的云游高阶冒险者，‘翠风’是马吉兰公国的宫廷首席大魔导师，‘黯晶’是隶属于我们敌国德弗洛的古神祭司，‘雷霆’是拉迦托王国的魔导空骑兵元帅，至于三年前上任的新红莲……完全没有任何有效信息。说实话，我也很好奇红莲究竟是什么人。按照我的理解，能成为魔女会六柱的人，没理由不是在大陆任何一个国家功成名就，或是有头有脸的名流，为什么唯独红莲默默无闻？”

　　白骑士如数家珍地罗列出他所知道的魔女会六柱的简况，大家听完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有亚历克斯半开玩笑地说：“该不会拉斯特小姐就是隐世埋名的‘红莲’吧？正巧也是炎系法师？”

　　他这两句话让白骑士愣了，没被遮住的那只眼睛流露出惊讶的意味，但是还不至于惊讶到出声。

　　瑟莉斯拉无辜地眨眨眼睛：“你小子这么抬举我是想得到什么好处？我现在也没打算找你索要房租费用？再说了，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就去要挟小王子，在阿瑟玛郊外给我建一座俯视其他同行的最高的法师塔。可惜，我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冒充红莲这种事，借我一串葡萄那么多的胆子都不敢啊。”

　　“那你到底是不是魔女会的成员呢？我记得在那次地下拍卖会，你出示了魔女会相关的物品，才让那个狡猾的城主相信你是‘红莲’派来的代理。”

　　“亚历克斯……”瑟莉斯拉一把捏住了他的嘴，冷笑着警告他，“假如这里有任何一人走漏了风声，知道我冒用‘红莲’的名义做事，我会被开除出魔女会不说，还会被‘红莲’追杀到真正的天涯海角的。”

　　亚历克斯只带了十五名龙骑士作为斥候部队，剩下的都是熟人和自己人。

　　“又有什么不好。”白骑士面对瑟莉斯拉，掷地有声地说，“如果红莲来找你的麻烦，你来找我就行。”

　　音量不大，但的确堪称豪言壮语。一时间足以让人深思白骑士与拉斯特之间究竟是什么过命的关系。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当事人倒是挺懵的。

　　“我只是想和‘红莲’较量。”

　　“有志气，小伙子。”对于那认真且坚毅的表情，图图利微笑着竖起大拇指，“以你现在的身手，我觉得你的确可以一试。如果赢了，有什么想法？”

　　“我……没有。只是想知道谁更强而已。”

　　“听说六柱的魔女都是大美女，年龄先不说，如果你能打赢‘红莲’，说不定，她会非常热切地追求你哦~”

　　瑟莉斯拉刚说完这句话，目击白骑士似乎不着痕迹地抖了一下，遂决定加大剂量调戏一下单纯的人，“魔女会私下有传言，‘红莲’只会接受强者的追求，也只会追求强者。你这么年轻英俊，就算只有一半的概念，只要比她更强，想必也会高看一眼的。”

　　白骑士不说话了，仿佛是后悔刚才出口的豪言壮语，恨不得找一条岩石缝隙变成昆虫躲进去。

　　巨魔老爷子被这反差逗乐了，绕到旁边有力地拍了拍白骑士的后背：“哈哈哈，小伙子，别害羞，有大美女倒贴是男人的浪漫啊~~”

　　同情的目光从亚历克斯亚历克斯的眼眶里溢出，心中轻叹，回忆着关于女难的小小悲伤故事。另外，有一点可以得到共鸣的是，对战斗的纯粹执行，对力量的正直追求，在纯澈的瞳孔中激荡。

　　短暂休息了一会，吃过晚饭，天色渐暗，大家讨论了一会，决定暂不继续北进，先回营地报告已经侦查到的情况。报告完侦查情况，交由军团统帅们去讨论行军作战的具体计划，斥候们便告退，介于这天气怎么都让人觉得黏黏糊糊，给大伙打过招呼之后，瑟莉斯拉决定传送回家洗澡。

　　刚从浴室穿好浴袍出来，正用毛巾擦头发，就看见二楼走廊的尽头，靠窗户的地方，有人看着窗外的月光，似乎是在等人——等待自己。

　　“虽然斯黛拉告知了你会来……这么晚了找我，还是有点小小意外，说吧，能让你单独来找我的，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

　　白骑士的银色铠甲在月光照耀下，给人一种静谧的冷感。若是分毫不动，大概会被当做临时陈列在走廊边上的仿真塑像。这身盔甲毫无血污，不见磨损，尽管纹样并不复杂，在月光的精心衬托中，也算得上一份华美的艺术品。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赶回碧岚高塔进行了占星，占卜的结果出来了，血月之日，竟然就在三日后。”

　　时间这么紧？瑟莉斯拉收起毛巾，向他走过去：“我答应你的愈疗，并不会改变预定。应该是别的什么事？”

　　以这份郑重其事的氛围来推断，显然是有事相商或者有事相求：“希望你和我去一趟困囚敌军的岛屿，这次就不必浪费血月对于我的影响了。而且，必须趁着血月强化我的期间，尽可能解决掉剩下的敌人，避免他们对于血月设施的任何有效掌控。当我无法抵挡咒伤痛楚的时候，你能及时带走我。”

　　“好的，我答应你。在你无力抵御血月诅咒的时候，我一定会将你拉回安全的地方。”一如过去的两次，瑟莉斯拉正面走近对方，不徐不疾地拉过它的手，以双手覆盖的形式，温和地握住。“不必畏惧那份既是福祉也是诅咒的命运，解放全部的自我，让你所带来的恐怖，深深铭刻在所有血月同类的灵魂中。”

　　“我只是担心……不，应该说，希望你尽可能在救援我之前，做到自保。要是再出一次那种事的话……我无法原谅自己。”

　　“放心吧，我可没笨到吃第二次亏。”出乎意料地，瑟莉斯拉松开了覆盖再手背上的左手，右手则抬高了对方的手，在白骑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于手甲背部精致的浮雕纹章上，留下有着承诺意味的轻吻。

　　不论是作为隐匿身份的白骑士，还是作为守护者本身——苏赛塔对此感到十二分的困惑和费解。

　　回到营地，闲下来的亚历克斯和琉赛亚邀请他去河边参加龙骑军团夜宵时间，他们到达的时候，图图利已经在篝火边亲自上手烤羊肉了，伸手让招呼他们过来，专门留了个合适的位子和桌子。

　　在从善如流参与了别的话题，迎合了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后，白骑士稍微压低声音，拐弯抹角询问亚历克斯，在拉克索王国，有没有一些与教国不同的特别礼节。亚历克斯困惑地歪头，反问你能不能具体点形容一下。

　　“女性会向男性行吻手礼吗，地位平等的情况下？”

　　“哎，不会吧？”亚历克斯和琉赛亚一起摇头，包括周围自主围过来的龙骑军团的士兵们，听到的，也一同摇头，图图利自诩见多识广，也没在云游的时候在其他国家听说过这种事。

　　“如果是守护女性王族和贵族的女性骑士，是会向自己所守护的主人有这样的礼节，但基本不存在女性骑士向男性的上位者行这样的礼节的，通常的骑士礼就行。”

　　“哦……好的，我没有问题了。”

　　军团长麾下的一位小队长好奇地问：“白骑士阁下，该不会是我们炎誓军团哪位仰慕你战绩的女骑士向您告白了？”

　　“并没有那种事。”得到白骑士这样的否定回答，发问者挠挠头觉得也对，大家一致地对白骑士阁下保持着敬畏之心，炎誓军团军纪严明，想来也不会有如此心血来潮的女骑士做出如此异样的行为。“走在路上，大家都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个时候，亚历克斯猛地皱眉，恍然大悟，突然反应过来：“不会吧……拉斯特，她对你出手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