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夜来风雨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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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衍明盘着腿坐在厢房内，手摸着脸上的伤痕，狠狠地冷笑了几声。
门“吱呀”地轻轻响了。
“不是说了，不准随意打扰本君？”乔衍明提高声音，被这些个不长眼的东西气得更火了。
“殿下。”门外的人开口道：“您这伤口不处理，伤着的还是您自己。”
“…啧。”乔衍明听出是那废物点心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愣像是暴晒在阳光下没有水分的死鱼。
“进来。”
周良夜将门轻轻推开，反脚勾上。
周良夜熟门熟路地将药箱打开，口中还说到：“殿下，面上的伤还请让臣看看。”
乔衍明将手挪下，足以看出这两位打对方是真下手。
一张脸青青紫紫好看得不得了。
周良夜轻轻将药膏涂在乔衍明脸上，乔衍明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冰凉的药膏涂在伤处，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感觉这凉意缓解了几分疼痛。
“…殿下，这药需要多敷几次，这伤估计好的就差不多了。”
周良夜涂完药，觉得自己能功成身退了。
乔衍明看不出表情地看着她忙上忙下，突然冷不丁地问道：“你和我那表弟什么关系？”
周良夜一愣，似是思索了一会，“…殿下说的是，夏郡君？”
“你说呢？”
周良夜脸色不变，如实回答道：“京中圈子就那么大，我与他互相认识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本君看你们俩可不是普通的认识关系!”
周良夜轻笑一声，回道：“殿下，希望得到什么回应？看样子是我与夏公子彼此爱慕之类的。”
“您要是这么觉得，未免也折辱夏郡君了。”
“他素来看我不惯，但我们二人也算是自幼认识。”
乔衍明一皱眉头，说道：“怎么互相爱慕就折辱他那人了，你这是看不起本君吗？”
“……”周良夜此刻竟不知回些什么。
乔衍明话一摞完，就觉得不妥，但是看到这点心一脸不知所措，觉得十分有趣，“怎么不说话？”
周良夜下手一狠，“殿下，少开这种玩笑为好。”
被捏住命脉的乔衍明原想反驳，但那人低垂着眼帘，居然无由地闭上了嘴。
＊＊＊
周良夜看着那叫小二的青年人把他主子送上车，她把手插进衣袖，目送那公子的马车一路驶出去。
楼下的人似乎在唱歌，走腔跑调地唱着，也听不清楚到底在唱些什么。
旁人一看，发现是几个醉鬼，拎着酒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去向哪里。
醉鬼路过了周良夜身旁。
一个果子破空而来。
周良夜刚好错身躲过，砸在脚边，滴溜溜地转了几个圈停住不动。
“哼。”
楼上的公子阴森森的脸似乎变得更加可怕了。
周良夜抬头望他，那些亮着的烛火灯光全都照在她的脸上。
“还不上来！”今晚的另一位苦主恶声恶气地指使到。
“马上来马上来，莫催了。”
周良夜一上楼，就见熟悉的人沉默地指引她走。
甫一进门，那人就瞪她。
周良夜熟门熟路地无视他那眼神，安稳地坐到他边上，施施然倒起水来。
“哼哼。”
周良夜就当没听见，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化。
“哼哼哼！”声音变大了。
“哎呀，我好像听见猪叫了。”周良夜放下杯子，疑惑地四处张望。
“你幼稚不幼稚！”夏尔雅气得牙痒痒。
“哦，原来你也会说话呀。”周良夜说道。
“烦死了你！”夏尔雅动手拧周良夜的胳膊。
周良夜把自己手挪走，踢了下对方的凳子。
“哼，我伤还没好，你就得意猖狂这一会吧。”
“…你哪里伤着了？”
夏尔雅闻言一怒，“怎么就顾着你那未婚夫了吗，还拿着药给人过去敷，就不管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了吗！”
“居然连我伤在哪里都不知道。”
“……”
周良夜拿杯子抵住嘴，“请问是嫉妒让你现在的脸容变得如此丑陋吗？”
夏尔雅顿时又气得脸通红，“周良夜！你一天到晚在放什么狗屁！”
像个小红萝卜，周良夜心想。
“你一天不气我！你是不是就觉得不舒服啊！”
那个红萝卜依然在喋喋不休。
“没呀。”周良夜在果盘里挑选起来，“我好些天没气你了呀。”
“……”夏尔雅闭嘴了，他伸手打向这个人。
还没等打到，周良夜就把手中的果子递到他的手边，端的是一副无辜样子。
“你干嘛？”夏尔雅盯着那个果子，扬起自己的眉毛，“区区一个果子就想求得我的原谅了吗？”
周良夜笑起来，“哪里会？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嘛？”
夏尔雅接过果子，哼了一声，“算你有良心。”
他狠狠咬了一口，正准备发表自己的见解，就痛得面目表情扭曲起来。
兴许是他张口讽刺了乔衍明的面容，这两人下手痛殴对方的时候招招往脸上招呼。
他一扫周良夜，毫不客气地指挥到，“给我敷药！”
懂事的小郎早就准备好了药箱在一旁候着。
“早干嘛去了？”周良夜熟练地开始给他敷药，“就等着我给你收拾啊？”
“你是我的跟班，跟班干的不就是这些。”
“…痛！”夏尔雅假模假样叫起来。
周良夜手一顿，皱着眉头说道：“我应该没用劲，你在叫些什么？”
“……我想叫就叫了！”
夏尔雅仰头看向自己的青梅竹马，看着她这么多年来越加精致的脸，此刻皱着眉头，倒是冲淡了平日里眼睛都抬不起来的倦怠来。
“…倘若”夏尔雅小声咕囔起来，“当初我要是向姑姑求你……”
“含含糊糊地嘟囔些什么呢？”擦完药的周良夜一净手，把手帕扔到夏尔雅身上。
“…怎么好好的人，长了张嘴。”
此番长了张嘴的人冷笑一声。
***
夏尔雅盯着她发愣。
周良夜习惯了这视线，她仍是做着自己的事情，这样不紧不慢的速度仍是干完了。
“那我先回去。”
夏尔雅迷迷糊糊地应道：“嗯。”
等见她转身就走，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抓住周良夜袖子，“怎么要走？”
“不是和你说了，我要回去。”
“…是。”夏尔雅收回手，“你是要回去。”
“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你不留下来陪我？”
周良夜垂眸，二人身高相似，夏尔雅低着头，反而显得气势不足起来，但在周良夜的眼神下，不知为何，这头竟慢慢抬起来，气势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为什么不陪我！”
“明日不休沐。”
“那若是明日休沐，你就会陪我吗？”
周良夜仔细想了一番，回道，“若是你不妨碍我，陪你也不是……”
“我何时妨碍到你了！”夏尔雅不等周良夜说完，只听得前半句，打断说完。
周良夜沉默片刻。
“这回不算。”
周良夜抓住夏尔雅的手腕，把他拉下，二人眼神相对。
“夏二丫，让我回去睡觉好不好。”
“…”夏尔雅先是盯着她的脸，眼神一低，周良夜的手轻轻搭在他手腕，只是手指轻轻碰触，饶是二人自幼相识，周良夜此番动作仍然是轻得不可思议，仿若一切都被她规划在某个圈内，不会轻易跨越。
夏尔雅顺势抓住她的手，就感觉到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早有准备的夏尔雅一收手，他感觉到脸上的温度似乎开始烫起来，但仍然执着地抓着手。
“你若是下次做不到，那我……”他思索一会，想不出什么惩罚的方子。
“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失言过。”
夏尔雅扣住她的手，周良夜幼时与他一起习武，手指纤细修长，指腹略带薄茧，触手如冰如玉。
“我自是信你。”他回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夜来风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