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花烛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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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容云初到京城，自是什么都好奇，她敛下心中波动，温书几日，见府中人来来往往，俱是性情和善，自是放心不少。
周老太爷让她闲时可以出去玩，莫要一股劲学习，在席上说道：“等你妹妹得了空，领你走走，省得人生地不熟被拐跑了。”
张容云笑着被打趣，席中一片笑声。
晚上，张容云就见周良夜站在院间，对方言辞温和，问她明日可有空。
张容云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喜色，连忙点头。
于是两人约好。
第二日自吃完早饭，张容云就有些按耐不住向外张望，看见一个身影，连忙作出一幅温书的模样，等她拿着书本，竟有种家长突然袭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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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夜遵从自家老祖宗的约定，“领着人家小云好好玩玩，读书人可去不得什么你平日里爱去的地方，领她到那书斋好好熟悉一番，万不可言辞轻佻。”
周良夜细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个言辞轻佻了，得个休沐还得被差使做事，荷包被周玉文那小子甜言蜜语糊弄走一半。
等到那书斋，周良夜对张容云说到：“这书斋虽然看着虽然旧了点，但一些孤本都可寻到，也可借阅翻找，倘若想要收藏也可寻人抄印。”
张容云看着那书店，在巷子的深处，一块小小的牌匾，堆砌的书本从地面垒上去，灰尘在空气中飘荡。
张荣云苦着一张脸，只得点头称是，在店中寻寻找找。
周良夜领着转完一圈，心下舒了一口气，完成任务。
张容云咳嗽几声，问道：“平日你就去这些地方没得娱乐？”
周良夜歪了下头，说道：“那去吃点？”
张荣云兴奋半天，以为自己可以去这闻名京城的花街，直到周良夜带她去了一家绝对说不上是灯红酒绿的地方。
周良夜放下手中东西，欣欣然坐在二楼，对她说到：“我怕你口味可能与我不同，不如选这家。”
一楼的台子已然支了起来，张容云眼神逐渐亮了起来，周良夜接下后半句：“也到了今日戏班试戏的时候。”
张容云兴致勃勃地看着一楼，周良夜点了些菜叫她的时候她才不好意思地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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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锵！”
张容云盯着那些楼下的人来来往往，嘴里还吃着饭，苦中作乐，觉得颇有乐趣。
楼下走来一位公子，样貌俊秀，衣着华贵，自带一股傲气，掌柜连忙相迎，他抬起眼睛和张容云刚好眼神对视，皱着眉毛，目光似箭。
张容云心下一慌。
周良夜筷子捻起一块糕点欣欣然放进这姐姐碗里，口中说道：“今日这糕点说是最后一盘了，我们刚刚好赶上。”
照顾完这心神全然不在饭菜之间的张容云，周良夜的筷子夹起最后一块糕点，流露出几分愉悦来。
张容云急速转头，装作一副忙碌于席间饭菜的模样，那糕点被她急急忙忙塞到嘴里。
“刚出炉，不能……”张容云被烫到舌头，想要吐出来，却是不雅，满目纠结，只僵硬立在那里。
周良夜急忙送了茶杯过去：“快喝吧，我凉了好一会。”
待一口凉茶下肚，张容云方才觉得缓了过来，周良夜又递过来一杯，“快些缓缓吧。”
她笑道：“云姐刚才看见什么了，这么着急。”
张容云正想回答，正好与背后气势汹汹赶上来的人对视上眼，这人快步走过来，衣袂翻飞。
周良夜又重新拿起筷子，兴致勃勃低下头来分开那糕点。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放在她肩膀上，周良夜夹住筷子手一紧，背后的人低下身子，脸靠近她，语气阴森森。
“周良夜——”
恰好听到那唱到：“花烛夜——勾起我——绵绵长恨——”
“你不是说今日有事吗？”那声音贴着耳边又深又近。
“恨难抑思前因——恶怨成仇更填膺——”
那人勾着她脖子坐下，姿态之间颇为亲昵，面上挂着冷笑。
“苦命偏遇着负心人——”
周良夜被困住脖子，被迫侧着身子和他贴得极近。
张容云顿住不敢轻举妄动，周良夜生就一副好面容，被迫圈住，头发垂在耳边更显弱势，这画面糟糕到她想大喊一句：“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但好像不对。
周良夜伸手一挣，轻松脱开，端正身子。
那人又想抓她，又被躲开。
“好啦。”她捻起筷子，“我今日可真有事。”
张容云看那男人转头看他，眼神里透露着打量。
“张家的？”
周良夜伸手弹了他两下，“好好说话。”
她为二人作了介绍。
张容云默默不做声吃了几口，就见那夏郡君非要抢周良夜东西，姿态之间颇为霸道，周良夜一开始还打下筷子，后面索性任他拿。
吃到后面，周良夜冲他摆手，“你闲着没事吗？出去溜溜马去罢，省得来抢我饭吃。”
那郡君贴着她耳朵不知道说些什么，周良夜用手把他推远，皱着眉头：“我为什么要做这对我没好处的事情。”
“没兴趣。”
“我又没骗你。”
“出去自己玩吧。”
那夏郡君走时气哼哼的，周良夜只当听不见。
张容云心有忐忑，食欲下降。
“良夜，你这样全然不怕他生气吗？”
周良夜抬起头来，略有疑惑：“啊？”
“你说二丫？”周良夜指着那楼外，“他生气左右不过一会罢了。”
周良夜想了一会，像是安抚她情绪一般，“他作外一副气势汹汹盛气凌人的模样，其实内里小孩一般，不必担心。”
张容云只点头，按捺住心中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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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望远被张容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她苦着一张脸，说这里和她家里也一般。
周良夜细细想了一番，一拍手，“我知道那儿有戏剧，不若去看看。”
张容云只点头说好。
本朝娱乐方式众多，京中常有街坊市场的演出场所，更有有名戏班串场。
张容云跟在周良夜身后，穿过大街小巷，来到市坊，天色逐渐暗下去，叫卖声逐渐打破安静。
来往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车马喧哗，各种语言吆喝声夹杂在一起，难怪有诗说到：“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周良夜熟门熟路走近了一间白墙红瓦的乐坊，里面声音嘈杂，各路人坐在下方，正中央摆放着颇大的台子，帘子遮罩着。
张容云抱着吃食坐在边上，只看周良夜叫来一壶茶。
她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见周良夜伸手放在唇上，示意她悄声。
只见高台帘子缓缓拉开，云雾缭绕，丝竹声悦耳。
一场剧下来，张容云仍沉浸在那其中无法自拔，高楼而下的白纱若月光一样洒在女子脸上。
舞者精妙绝伦的表演，全然无词又全是词。月光倾泻而出似河流，仿若化为玉像。
“走罢。”周良夜说到。
张容云面露羞意，问她还有返场的机会，周良夜笑道：“不若我让人送你去后台，戏迷散场送花，她们绝对会高兴的。”
张容云点头称是，于是跟着上前，同行的人颇多，拿着香包花束涌作一团。
直到张容云见完，心中仍是兴奋不已，趁着人流和旁人交流起来，待兴奋劲消散，才发现周良夜不在身边已然很久。
她心中一紧，急急忙忙出门寻找，看见周良夜站在灯火阑珊处，侧身和马车里的人交流，张容云心下放松，朝她招手示意。
周良夜回头朝她点头，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似是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周良夜被拉上马车，拉车的马打了个响鼻，不耐烦地动了动蹄子。
周良夜下了车，张容云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里面的人又掀起着帘子，灯光昏暗，张容云看得不太清晰，就只见金绣明暗，周良夜把手递过去，替他掀起窗帘，垂手明如玉。
里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良夜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收敛，发出闷闷的笑声，张容云只看见里面的人抓着周良夜的手捏了起来。
“好了，走你的吧。”
“恭送——”周良夜退后半步。
华贵的马车咕噜噜地从张容云面前驶过，风穿过车窗，似曾相识的香味从里面传来，帘子摇动之间张容云只看见那玉珠被抓住，悬在眼前，雍容华贵。
她凑到周良夜身边，轻声问道，这是何人。
周良夜看她，似是看破了她的心思一般，说这是个大麻烦。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花烛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