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春风连夜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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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待旁人都走开，夏尔雅丢下他那和善架子，不阴不阳地哼哼起来。
周良夜习以为常地净手，只抬眸看他一眼，权当给他一个面子。
“从来只听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
周良夜只笑着看他。
夏尔雅被她看一会，脸上一热，忍不住怒道：“你看我作甚！”
“我看那谁是新人，谁又是旧人？”
夏尔雅语速加快：“你给我装个什么人五人六的，那日不是说好来我府上找我吗，你倒是忙的很，一天到晚不着家，问你就说是有约，也不知道有约，和谁有约，怎么这么多约！要说是有约，那不得我先有约！”
周良夜皱着眉头：“等下等下…”
“我可不等，一等你又不知道哪里去了！”
周良夜眼神放空，透过夏尔雅看他身后的树上的麻雀。
雀鸟跳起来，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凑在一起，白色的胸脯毛茸茸。
“我说！”
夏尔雅一拍桌子。
周良夜顺势倒水，推过去说道：“消消气消消气，说这么久嘴也干了吧，喝点水。”
＊
“我要去你屋子那里坐着！”
“行啊。”
周良夜和他同行，夏尔雅边走边看她侧脸，忍不住喊道：“良夜夜～”
“……”
“你这什么反应！！”
“行啦，大少爷，你要是想恶心我，你成功了。”
“放屁！”恼羞成怒的夏尔雅痛下黑手。
等夏尔雅坐在周良夜的书房里还是气呼呼的，他心想，这招数怎地不顶用啊？
周良夜递给他一本话本，就拿着本书半躺在塌上。
夏尔雅琢磨半天，就看见周良夜那书缓缓盖在了脸上，这人快睡着了。
“喂——”夏尔雅推她，“不许睡！”
“…唔。”周良夜含糊不清地应他，“没睡没睡。”
“啧。”夏尔雅咋舌，拿着那话本顺势看下去，看得心情不爽，咒骂起来。
“这男人都二嫁头了！怎地还嫌弃对方年纪小没功名呢！”
周良夜被他一惊，睡意去了大半，但仍然闭着眼睛：“兴许这些话是他自轻自贱的话呢。”
夏大少爷不屑一顾：“可见他还是不够爱，瞻前顾后。”
“唔。”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没有哦。”
“你看就是如此，如果是我早就把那人牢牢抓在手里了。”
周良夜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抓？”
“自是日日与她相见，不说话也是好的。”
周良夜闷闷笑出声：“挺好的挺好的。”她打趣道：“年少风流的夏郡君，要求居然这么低。”
“哪里低，她需得有副不算差的样貌，性子必须与我相合，还得必须——”
“好多事啊你。”周良夜闭上眼睛。
“……”夏尔雅看着她，她的手搭在塌沿上，另一只手搭在腹间，全然不设防的样子。
他抓起周良夜搭在边上的手，对方丝毫没有在意，呼吸均匀。
夏尔雅把话本丢在桌上，风吹得书页落下又起来，一直重复着。
“年少风流…”夏尔雅念叨这话，“怎么连你也取笑我了。”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周良夜只应道：“嗯…”
夏尔雅只抓着她手不放，他脾气自然算不上好，在周良夜面前小孩脾气的一副面孔，倘若外人面前那真是混世魔王，也不过如是。
谁在意，他心中自是有数，那些做给外人看的东西，差点就连自己都骗过了。
那乔衍明那端着架子不知道哪个乡下来的，嘲讽自己，纯看他那样，和自己一样，也不过是个新手，装什么，说什么自己温柔。
夏尔雅拽着周良夜的手摆弄，虽一直劝自己，这人只是随口一说，没当回事。但心中仍是在意，要是旁人那么想他自然无所谓，左右做个样子罢了，倘若是你，你让我……
他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脑袋。
他抬起眼睛看过去，周良夜的书已经滑到下巴，她看着他。
夏尔雅闭上眼睛靠着他抓着的手上，只感觉那轻轻的风吹过自己。
那人轻轻梳着他的头，不说话。
夏尔雅也沉默着。
半晌，他问道：“做什么？”
“想碰碰你。”她回道。
“我不是。”他这么说道。
“……”
他没听见她说话，很是愤怒抬起头，看着她那不明所以的眼神又顿时泄气。
“你不知道？”他凑近抱住她的腰，闷闷地说道：“那你干嘛安慰我？”
“我只是觉得你要马上哭出来了一样。”
“…嘁。”
夏尔雅埋住脸，“继续摸！”他动动头，示意她继续。
“我说，我不是年少风流！”
周良夜回道：“那当然。”
夏尔雅抬头看她，与他自幼一起长大的姑娘冲他笑了一下。
“你干什么我还不清楚吗？”
“…那你还说。”
“我和你逗趣，当这词夸你，哪成想你不开心了。”
周良夜沉默了一会，摸着他的头说道：“是我错了。”
“哼。”夏尔雅抱着她的腰缠紧，嘴里说道：“我可不见这词可以用来夸人，这不是讽刺还当我不知道。”
“咳咳。”
夏尔雅脑袋被打了一下，“你力气小点。”
“明明那么在意，做什么在外面故意那样。”
夏尔雅不说话，只给她露一个脑袋。
周良夜觉得有些人真的是蹬鼻子上脸，她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心以后你喜欢上的人误会你啊，二丫。”她叫着幼时的昵称。
怎么可能。夏尔雅心中想到，继续理直气壮地指使她摸头。
＊
夏尔雅翘着腿等周良夜回来，他换个姿势，趴在塌上翻书。
那话本里的男人终于被打动了，答应那年轻人的婚事。
夏尔雅不喜欢这个故事，但这作者写得缠绵悱恻，魂牵梦萦，看得人心里犹如被猫抓了一般。
＊
仆人摆放着吃食，安静地低着头出去。
夏尔雅只翻着书，问道：“人呢？”
周玉书盯着，归置好东西，侧着身子，看不清表情：“姐姐有些事耽搁了。”
夏尔雅把书丢开，盘腿而坐，熟门熟路地抽出小桌，说道：“我在这吃。”
周玉书朝外看去，挥手叫仆人重新安置，他站在一旁，双手交握，低眉颔首。
夏尔雅看着那些饭菜，扬眉道：“可见这人还是下了点心意的。”
放菜的仆人机灵回道：“小姐安排厨房做好的。”
夏尔雅拿起筷子，对周玉书说道：“不若一起坐下，一起吃，也不知道我这合不合你的胃口。”
“玉书，怎么还不去吃饭。”
周良夜拎着一盒饭菜急匆匆进来，看见他还在那里，把盒子放在桌边。
“你再不去，小心玉文把东西全吃光，我看他念叨好几天要吃那糍粑，快去吧。”
周玉书只浅笑点头，向郡君行礼告退。
周良夜把盒子中的饭菜拿出，放在夏尔雅面前，侧坐着。
“胃口不好啊？”周良夜见他迟迟不动筷，问道。
“好得不得了！”
“那吃罢，这不都是你爱吃的。”
夏尔雅翻个白眼，狠狠看着她。
“……？”嚼嚼。
“气死我了，你这榆木脑袋！”
“怎么又发火，你胳膊不够长够不到吗？”挪菜。
＊
“这不是胃口很好，都吃完了吗？”周良夜顺手把收拾好的餐具递给仆人。
夏尔雅躺在榻上，用后脑勺对着她。
“走了，殿下，散散步。”她这么叫他。
夏尔雅闭着眼睛伸手。
周良夜伸手把他拽起来，给他拍拍，拽着走两步。
“起驾喽～”
周良夜打了个哈欠，手插在袖子里，懒洋洋的。
夕阳落下，映得那天边似红似粉，烧着了一片，周良夜低头绕过垂下来的柳叶。
头发被轻轻碰了碰。
她偏头，夏尔雅捻下一片叶，收在手上，不看她脸，只说：“有东西。”
“谢谢啦。”
“…嗯。”
“二丫，看。”
“看什么？”
“我让你看影子。”
“…你好幼稚啊，周良夜。”
夏尔雅看着地上的狗，发出了感慨。
“不像吗？”地上的小狗张着嘴嗷呜叫了几口。
“像，像，像，行了吧。”
“听你语气很不服气，那你也做个出来。”
“我哪有不服气？”
地上又多出一只狗来。
“看起来你的狗为什么比我的大？”
“废话。”大狗靠近了小狗。
“我手比你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春风连夜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