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一年》巍月九江

14、苹果

　　吕微诚再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病床上。
　　他想抬胳膊，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缠着固定了起来，一条腿也了吊起来。
　　像条案板上待宰的鱼。吕微诚不喜欢。

　　他旁边病床的人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吕微诚往旁边看过去，正是张齐。张齐一看他醒了赶紧从旁边下来。吕微诚看了看他的腿脚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张齐现在脑袋包的像个粽子一样，嘴里说的话也含糊不清，吕微诚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他看见张齐停下了跟他比划的动作，给了他一个眼神。
　　噢，这回看懂了。
　　张齐一定是说，“老吕，我就这么让你有食欲啊，哥们儿在这儿多努力跟你说话呢啊！”

　　“抱歉抱歉。”吕微诚打了个手势，就伸手去拿自己旁边桌子上的水。他发现自己的柜子装的满满当当，连桌上的花瓶里都要有新鲜的红色小花。
　　他还在柜子里翻到了自己的笔记本。他把笔记本递给张齐。“这东西都是谁送的？”
　　｛老宁，咱仨现在就他一个好人，他肯定得天天来。｝

　　“当时程队长的办公室炸了？
　　｛幸亏咱俩站门口，再往里走走咱俩这小胳膊小腿全都保不住！｝
　　“那宁怀逸为什么没事儿？”
　　｛要不说那小子是个兔子，人家一下窜出来了，咱俩这倒霉蛋儿一下就被掀飞了。｝
　　张齐看出来吕微诚想问他自己吊起来的胳膊和腿。
　　｛你这没什么事儿，就是玻璃碴子扎里面了，已经挑出来了，过几天就能走了啊｝

　　吕微诚点点头没有说话。幸好伤的不重，他抬头看了看表，坏了。
　　“老张你现在能出院吗？”
　　｛咋了？｝
　　“得去接怀瑾，博文女校。”
　　张齐冲他摆了摆手。｛老宁去接去啦，你会儿就回来了。｝
　　“宁怀逸被放出来了？”吕微诚没想通，如果是程溪山的办公室爆炸，那宁怀逸不就正好是重点怀疑对象吗？

　　张齐也看出了吕微诚的想法。
　　｛你醒的晚具体什么事情不知道。当时炸了以后又发生了一次爆炸。但是有一个问题是老程调查了一通发现他门把手上有根□□，但是这跟□□是在门外把手上。外面的人只要一拉门把手就会爆炸。这就是要炸死那程老头，他一回来一拉门，嘭就炸了是这样。｝
　　“那，”吕微诚明白了，“那咱俩不就是当了替死鬼了吗？”
　　{这可不吗，咱俩哪怕站门口等着呢，要不说这个刘墨还让咱俩单独进去，我看他就是有嫌疑。但是幸亏老吕你命大，拉门的时候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没炸。}

　　“啊？难道不是门上的东西爆炸？”
　　｛不是，要不然你这还能留下这手吗？｝
　　“那是什么炸了？”
　　｛老程用的煤气罐。应该是没拧紧或者线老化了，你记不记得当时那个刘墨跟咱俩说话手里还拿着烟？就是这个烟把煤气罐点着了。其实也就是早晚问题，老程回去他自己抽烟也是一样。｝

　　吕微诚明白了。“那这么说这个刘墨现在变成最有嫌疑的人了？宁怀逸被放出来是因为他当时一直在屋里，而且程溪山除了早上出来这一趟，其他时间都在办公室，所以不可能是老宁放的。而昨天一整天程溪山的办公室一直进进出出很多人，而守在门口的只有刘墨。刘墨也最有可能在晚上安□□不被人发现，他也一直守在门口还能保证□□最后爆炸。”

　　张齐点了点头，｛那老嘎达汤心思最重，让咱俩进去自己躲老远就擦破点皮儿，他现在就在下面受审呢。｝

　　正说着，宁怀逸带着宁怀瑾推门进来了。“哎，醒了啊。”
　　他拍了拍吕微诚的肩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宁怀瑾倒是站在不远处没有过来。吕微诚用被子遮住了沾血的绷带。
　　“微诚哥。”
　　“嗯？”
　　“你这样……真像那个被架起来要上烤架的小猪……”
　　“……”
　　得，果然和宁怀逸是亲的。

　　“微诚哥，你胳膊这样……还能煮面吗？”
　　“额……能，但是得等等出院了回家，到时候再做给你吃。”

　　宁怀逸在旁边削了苹果自己吃了一口，“你还会煮面条呢？”
　　“微诚哥做的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那等着我也要吃。”
　　“哥哥你自己不是会做吗，你吃你自己做的去，把苹果给我吃一口……”
　　“那你自己怎么不会做还每天让我给你做饭吃，不给不给，你自己拿了洗了吃去……”
　　“……”吕微诚想拿苹果的手停在空中。
　　你们有没有考虑我才是那个病人啊……

　　“这苹果是你们买的？”吕微诚深吸一口气。
　　“不是，程老头送来的。”
　　“……”

　　宁怀逸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你这就是抓了老程头一个把柄，哎，以后别忘了管他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