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学舌鸟（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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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有创人玩意儿）
华丽却能看得出年份的大厅上张灯结彩，吊着暖橙色的华丽的水晶灯饰。
灯上悬挂着微微颤动的流苏，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迷离又恍惚。在暗淡柔和的灯光中，罗列起来的香槟塔闪着琥珀色的光，格外吸引人注意。
珠光宝气衣着华丽的夫人细声交谈，年轻美丽穿着得体的小姐们，已经伴随着悠扬的爵士乐在舞池中起舞了。
……避开舞池中心。
那种备受瞩目的地方，危险程度max。
……避开露台和几处柱子后的死角。
那里方便偷情接吻，暗中窥视，容易被发觉。
阮佳轻盈地转出了舞池，在少女蹁跹的裙摆中为自己找寻遮掩观察的最佳位置。
如果能给自己点一首bgm，她希望是爱人错过，至少这样，过去的情人们就不会如此精准地找上自己。
她目光瞧见二楼有位粟色头发的丽人，对方正倚靠在栏杆上，头发编成一圈在头上盘着，像是结穗的花苞，坠着透光的薄纱。
她对阮佳举杯致意，阮佳确信自己不认识她，手上也没酒杯。
阮佳便取下自己胸口别着的那多夜来香，也向她的方向一挥，全当回应。
【恭喜中奖】
一道毫无波澜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阮佳默不作声地把樱桃含进了嘴里。
【中奖是什么说法，还有客服小姐姐呢，怎么就只有你回应了我】
庄园烤松饼做得尤其地道，上面淋的糖浆也是香甜而不腻口，只是可能离出烤箱太久，失了点暖烘烘的情调。
阮佳有点好奇擦点落落梅果酱上去，会是什么味道，却听见系统平淡地表示：
【她死了，有点不放心你，让我再看你一段路】
【这是什么地狱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玩】阮佳瞬间没了食欲。
她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像是灰白暗淡的海岸，或者被海浪冲刷的礁石，平添了许多空洞。
【我没有开玩笑的必要。你现在的位置，后方二楼的粟发女性，与你的一个身份有过为期14天的恋情，并因此造成了她夫妻生活的不幸福。她的丈夫，正在与管家埃泽交流的壮年男性，曾与你的另一身份有15天的恋情。他可能会结束寒暄，朝舞池这边来】
……？？？
这个身份之前……玩得这么花吗？! !
【三点钟方向的修女，袖里有长到手肘的剔骨刀，视线频繁向这里转移，似乎在确认。因为她遮住了脸，无法核对面部，无法确定。】
阮佳攥紧了手上的银叉子，感觉自己手心的纹路正往外渗汗，脑子里无端联想到了某在校园里的柴刀之……心中的焦虑便像水壶里的滚水，不安且躁动。
她缓慢地回过头，恰巧与对方对视，一张陌生的脸，酒红色的眼睛……
那修女微不可查地抬了下下巴，眉眼倦怠冷艳。
【扫描结束，为自机角色：罗莎莉亚（教会修女）值得庆幸，这个方位你安全了】
系统冷淡又慢条斯理地进行实时播报。
阮佳脸上的表情没绷住，银叉子在盘子中划了一下，发出轻而刺耳的声响。
“您看上去不太舒服，还是说，这里的点心不合您的口味呢？”
阮佳顺着声音抬眼看过去，眼前是一位秀雅清冷的少女，她有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发尾染着鸢尾的蓝，纤长浓密的睫鸦覆着紫罗兰色的瞳孔。
她走动时，裙摆如同风吹皱的涟漪，优雅而轻盈，胸前的缎带堆叠交错，肩膀光裸，在香槟色的灯光下显得莹润如白瓷。
她抬起来的眼睛，藏着浩淼而清寂的星河。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步。
【前女友，三十天】系统戳破了粉红色泡泡。
【要导入记忆吗】
那肯定要。
【另外的价钱，五十万】
……怎么那么贵。如果不导入，会有什么下场。
【会死】
那还是导入吧。
……………………
她的某根手指上有一圈痕迹，颜色略白于周围皮肤，但并不明显。那个位置……戒指，看上去摘下没多久，就位置来看，不是已婚……应该只是正在交往名花有主的意思。但是为了宴会，或者别的什么摘了下来。
香水味甜而苦，贵族不会使用甜甜花的香气为自己添色，因为他们认为这种花卑贱硕大，香气过于充沛。
……是药。
学舌鸟把手下的点心切成小块，黄桃撇到一旁，推到她面前，“确实不合我的口味，但我记得你比较喜欢。”
清冷优雅的女性便微微笑了，似乎感觉很奇妙，“说实话，我并不确定是您，也很意外您能这样坦诚。”
学舌鸟抱着胳膊，不置可否，只是微笑，“你知道的赛琳娜，我们几乎每次碰面，都是我丢盔卸甲，狼狈得不像话。”
初见兵荒马乱，继女在后母房里瞟见一个陌生男子。
第二次，继女瞧见“后母忠心耿耿的骑士先生”对着另一位夫人你来我往地调情。
第三次是一身口红印衣冠禽兽的盗宝团，抬头看见了百无聊赖的小姐，用她手上的鸢尾花做报酬，他用风之翼带她去兜风。
风之翼违规驾驶，半路被巡逻的西风骑士扣留，二人劫马逃了。他们一起占据了摘星崖的最佳位置。
可能蒙德城的女孩浪漫得毫无根据，总有人梦想过自己被英俊邪恶的魔龙偷走，藏在洞穴里的梦。
赛琳娜的梦就这样被满足了。
满城风雨，三十天。
“第一次见到您女性的这副模样，感觉有些新奇。”赛琳娜低头去尝，将垂到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嘴唇柔嫩发亮，是日落果的颜色。而她垂下脖颈的姿态也如同溺亡在藕色甜奶油里的天鹅，残忍而美好。
“那你要仔细看我啊，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学舌鸟的话语里像是含着轻柔的叹息，眉眼笑意清浅却也颓然。
赛琳娜有些愕然，她的记忆里，学舌鸟始终是那个游刃有余，从容不破的盗贼先生。
从没见他有过丧气的时候。
赛琳娜长睫轻颤，有些紧张，“您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学舌鸟低下头，“他”伪装得脂光粉艳，俨然一位妩媚风情的美人，凑过去和赛琳娜说悄悄话，也显得亲昵而正常。
“我以为你心知肚明。”
他的声音也恢复成了赛琳娜记忆中懒洋洋，又带了些嘲讽意味的调调。
学舌鸟在赛琳娜耳畔细语，带着热意的呼吸感染了她微冷的耳垂，“这是那些贵族用来暗杀我的猎场，我以为你也是，但希望不是你，赛琳娜。”
“你知道的，我或许对不起过很多人，但唯独对得起你。”
“……怎么可能，这是莱艮芬德族的宴会，他们怎么会……”赛琳娜觉得那太荒谬了。
学舌鸟只是耸肩，无声地弯着眼看向她，“我恰巧就是那盘压轴大餐。与其毫无尊严地死去，我希望你能亲手结束我。”
学舌鸟捉住了她颤抖的手，像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要嫁人，或者找到优秀的男性做伴侣了……那这只戴戒指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能沾上血啦。”
“不，我怎么可以……”
“嘘，小点声——”学舌鸟百无聊赖地触了下自己的耳坠，引导赛琳娜去看“他”身后的二楼，“看见那位夫人了吗，他们的计划大抵是把那位无辜的女性牵扯其中，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干掉我呢。”
…………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帮你。”
她抓住了他的手指。
【亲爱的，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除了你之外，没人见过我真实的样子，请扮演我，扮演这个身份】
阮佳放眼望过去，场地里还有系统贴心标出来的若干粉色点点。伴奏的小提琴手神情舒展，不经意间已经换了首曲子。
不远处，某两位情人已然碰面，她们都收到了同样的嘱托——扮演学舌鸟，和对面的女性周旋。
学舌鸟本人则趁机溜进休息室，缓了一口气。乳量溢出格外性感的红发女仆将温水打湿的毛巾递给她，阮佳抵着汗津津的额头，轻声道了声谢谢。
猝不及防，阮佳将毛巾捂住了女仆的口鼻上，一直等到女仆挣扎的力道渐渐小了下去，她才抽出袖口的绸带把她的嘴缠好。
3个。
她的唇无声地动了一下，默默做计算，同时有一种悲凉。
一边叹气，一边把女仆身上的服装扒了下来。她就知道，但凡是好看得不像普通NPC的，一定和自己现在的身份有一腿。
【是4个】系统看着她艰难地为女仆套上自己的礼裙，感觉胸口的衣料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呼之欲出。
系统估摸着也就是测试模型才这么嚣张，真到了正式投入使用，从丘壑变成旺仔小馒头，也不是随便说说。
【衣柜里还有一个男人】
……也是我的锅?
【嗯，另外你攻略他用的是男性身份，靠着毫不留情的一鞭子，让他养尊处优的□□彻底臣服在你的气势下】
……阮佳突然很想，发自内心地想抽一根烟，她觉得这不是自己一个初级玩家hold住的场景。应该找那些管理港口，经验丰富的海王旅行者来试试这个。
但勇于面对惨淡凄凉的人生，也是必经之路。
她琢磨着柜子里的人，到底该是哪个男人，但是这么M的属性……不出意外应该是，啧。
【你知道怎么做吧】
系统磕起了数据瓜子，咔吧咔吧的声音不绝于耳，听着像嚼骨头的声音。
阮佳不知道，但学舌鸟知道，并且非常知道。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喉结上下游移，吞咽的声音很大，柜子里的人听得见。
屋子的隔音不错，阮佳怀疑是方便贵族男女们偷晴，不过也方便了她办事。
她步履沉重地走过去，鞋跟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很有压迫感，像躁动的鼓点，旋即，毫不留情地踢了上去。
连续几脚。
柜子里的男人一顿闷哼，他听见了那人粗闷的笑声，踩在脸上的鞋像是刀子，正砥砺着他的下巴，脖颈，压迫得他几乎没了呼吸。
“还是那么贱。”那人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脸踩到一边，将一堆衣料摔到他身上，用脏兮兮的布料蒙住了自己的脸。
他感到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与此同时，那道久违的声音又慢悠悠威胁自己——
“自己穿上，要是穿反了，自己脱光吊起来吧。”
那人狠狠地甩上门，没过多久，他感觉到鞭子……比以往温柔许多的鞭子打在了他身上……
“你就不担心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给他们带来麻烦?”凯亚叉了一枚草莓探到阮佳嘴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阮佳不带任何感情地回扫他一眼，默默给自己倒了半杯冰苹果酒。
“我以为你清楚那两人是未婚夫妻。”
阮佳本打算换套正式的男装再混进去一次，却没想到会在附近遇见凯亚。他笑着与同僚不知说了些什么，便过来勾肩搭背，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得知事情的原委后，凯亚先是惊讶挑眉，瞧见阮佳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又颇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也没想到过去的你花心到……凡是有几分姿色就无孔不入，可名单已经专门剔除了明面上的那几位了。”
“所以需要帮忙吗？”凯亚笑盈盈地欺身过来，语气甜蜜，像是缠着剪不断的糖丝。
阮佳突然注意到他今晚穿了一身白色西装。
这个年纪的凯亚虽然气质总带了点玩世不恭的慵懒，却不像条没骨头的美人蛇。他身姿挺拔，眉目深邃眼睫缱绻，气质亲切却又疏离。
眸光落到阮佳身上，倏得更软了，像是雪花忽然融在掌心的那一瞬间。
“你想怎么解决?”阮佳和他碰了碰杯子，背向后靠。
“有些情绪激动的女士或者男士，如果出现了一个转移他们仇恨的情人，至少你可以省出一半的精力，去和另一半通情达理的老朋友商量。”
凯亚的意思明摆着，把他抛出去当诱饵吸引火力，至少能转移部分病娇的注意力。
“为什么犹豫呢。”他偏了偏头，那副模样像是街巷口蹲在花坛里的黑猫，可爱又毫不心虚，“不信任我的能力吗？”
“拿你当靶子，我舍不得。”她说话时很认真，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人身上，仿佛眼前的人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我以为你更偏爱迪卢克一点。”凯亚抬抬眉毛，蓝色的眼睛盯着她，似乎在等她说实话。
“不要用这么幽怨的语气说这种话……咳，别的不说，凯亚，你的经验确实不如我丰富，所以就看着我怎么做好了。”
系统在催了。
【4号他戴上了眼罩】
【丝袜穿上了，因为过于激动破了一个洞】
时间紧迫，于是凯亚眼睁睁瞧见这个该死的游刃有余的女人空着手走进舞池。
不过一会，凯亚就看见阮佳抱着一束玫瑰出来，并且言笑晏晏牵着一位修女的手，手指很克制规矩，像是两片不经意贴在一起的鱼鳍。
空气中都溢满了香槟色泡泡。
年轻的凯亚虽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消息渠道，对夹杂在各种花边新闻里的阴私还算了如指掌，但眼前的这一切，还是让他叹为观止。
——尤其是在他亲眼瞧着阮佳把一位修女忽悠得眼泪汪汪，接过她手里带刺的玫瑰花。
阮佳用手背擦干了修女眼角的泪。
温柔得告诉修女，里面有一对被可悲的魔龙怨念支配的夫妻，可怕的魔鬼已经支配了男性。
“我知道你是最善良的女孩了，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就好像见到了你，连带着对你信仰的巴巴托斯大人也平添了一种尊敬。这对于我这种毫无信仰的人来说真是可笑至极……”
“去鞭挞他吧，这对夫妻需要你的救赎。”
【7，王点出现了】
迪卢克恰巧走了过来，看上去有些疑惑，“你站在这里看什么?”
凯亚扣住了他的肩膀，抬起下巴示意迪卢克望向舞池。
“一位精于玩弄人感情的坏女人。”
迪卢克双手环抱，支着腿靠着身后的白垩色，他跟随着父亲一同交际，表现出来的风度不曾辱没莱艮芬德家的教养。
进退有度，谈吐得体。
了解自己儿子的克里普斯老爷敏锐地察觉到了迪卢克偶尔的心不在焉，捕捉到了他望向舞池时含蓄的眼神。
克里普斯老爷便知道了，他也不想做故事里烂俗的障碍，嘴角带着了然的笑，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
“去找你的同僚和朋友们吧，我们的谈话对你们来说，可并不有趣啊。”
迪卢克就来了。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舞池，实则短短几秒内，就将目标任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如同黑暗中潜行的夜枭。
迪卢克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她有她的苦衷，或许是为了生存，或者别的。”
“是这样，我还挺喜欢她的。”
凯亚这话说得轻巧，却让二人间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一个抬眼看去一个坦然轻笑，眼神似乎擦出了电火花。
无声涌动的压力挤压着此处的空气。
亲密的左膀右臂在短短几分钟，仿佛洞悉了同一个秘密。
“她答应了我的邀约。”迪卢克重新整理了一下袖口，手腕处的袖口闪着银光。他身上有那种被偏爱而不自知的从容。
凯亚并不气馁，哼笑一声，同样抱着胳膊向后一靠，随手抽了支花瓶。
“你或许忘了，还有交换舞伴环节这么一回事。”
……
剧目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学舌鸟（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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