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星舰》沫问

38、038

　　时间在这场不太平静的假期转瞬过去，一转眼，新的学期开始了。

　　重组班级的评定在即，除了倒数的四个班级的学生不强制参加外，剩下的学生都需要参加。
　　没有参加的四个班的学生将会留在原来的班级，剩下的学生将根据上个学期的成绩和精神力测试重新分配。

　　当周围的同学在讨论重组班级的事情时，白星苒在很认真地读书。

　　对，读书。
　　云暮晟告诉她，精神力的提高可以缓解她与他接触时的刺激，于是白星苒投入了学海中。

　　“白星苒，你再看书就真的让我这种普通人没法活下去了。”程真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他也没有参加重组评定，“你知道吗，我那哥总是在我面前提到你，让我好好跟你学学，假期还拉我去开机甲，我差点就死在了机甲训练馆。他自己也以你为目标彻夜训练，前不久还主动加入父亲的军队出去野训。”
　　白星苒淡淡地用余光瞥了一眼程真：“上学期的课程内容我恰巧都熟悉而已，我很多理论知识特别一般。”

　　程真叹了一口气，也不指望机甲对抗赛的第一名能理解他这种差生的烦恼。
　　“你这本书有点眼熟……精神力初级控制学？”他读了一遍左下角电子书的名字，“这本书不是这学期前六个班会学的教材吗？”

　　“前六个班都会学吗？”原本翻页的手停了下来，白星苒抬头看向程真，“你说的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吧？我记得我在我哥那里见过这个教材。”陈真比较自信道，“不过这个学期也就前六个班会学，我们这种低精神力的班级学了也是浪费时间。”

　　“不过吧，你已经向很多人证明了精神力低一样能开机甲，精神力控制也就那些顶级精神力的人能真正应用，剩下的也就学个皮毛，和我们没有区别……诶？”
　　滔滔不绝的程真转过头来时，身边哪里还有什么白星苒，只剩下她留在自己座位上的正开着电子书页面的平板智脑。

　　离开教室，白星苒一边在智脑上报名参加重组评定，一边赶往评定现场。

　　云暮晟这时发来了消息，屏幕上的号码备注还是【星辰】。
　　[苒苒，在上课吗？]

　　白星苒几乎是以最快速度回复道：[有点事，很急，特别急。]

　　当踏进评定用的教室时，台前的裴教授正准备离开。

　　“稍等一下，裴教授！”
　　“是你。”

　　裴教授认出了白星苒。
　　战舰活动那次后的机甲赛，再一次刷新了他对这个女学生的认知。

　　“教授，我刚刚报名了评定，现在还来得及吗？”白星苒真诚地问道。

　　裴教授迟疑了一瞬，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重组班级唯一需要重测的只有精神力，其他都以上学期的成绩为准，我能帮的只是现在帮你重新测定一下精神力等级，即便如此你也要报名吗?”
　　作为这个学校的教授，他充分认识到精神力在这个专业的教学生有多么明确的划分。
　　很多课程没有相应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教学。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别的成绩都还可以，可以走形式测一下精神力。”白星苒听出裴教授以为她想让他帮忙走个后门

　　“那可以，正好我等下没什么事。”裴教授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过来吧。”

　　三分钟后，白星苒的精神力等级结果出来了。
　　想来冷静的教授，一脸匪夷所思地刷新了半天结果。

　　就连白星苒都看清楚了，屏幕上不再是那熟悉的E+，而是一个鲜明C+。

　　“你这个学期，精神力直接往上了两个阶梯？！”确认结果无误后，这名数十年教学经验的裴教授震惊了。

　　要知道，精神力百分之九十是出生就决定的。
　　还剩下百分之十，可能会根据对精神力掌握的熟练度，小幅度升个半级至一级。

　　一般来说，一级已经很可怕了。
　　向来是那些本身精神力就已经达到A甚至S的人，到达A以及S+的高度。
　　像她这种低精神力的人，因为某种契机跳跃两级历史上不是没有，但半个学期的时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白星苒同学，你是怎么做到的？”
　　裴教授认为，这种精神力的提升方法一旦被普及，很多人会因此受益，国家也会更强大。

　　被这么一问，白星苒自己也不确定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这个假期最大的变数只能是……”她明亮的眸子眨了眨，“我遇到了我的爱情。”

　　裴教授：“？”
　　打扰了，这个方法普及不了。

　　*

　　离开评定教室，白星苒迫不及待地按亮智脑，给云暮晟发去了消息。
　　[阿晟，我刚报名了学校的班级重组评定，我的精神力变成了C+等级！]
　　星辰：[嗯，苒苒，我知道。]

　　白星苒：[你知道？]
　　星辰：[上次离开你的精神力域后我就发现了，只是没告诉你，想让你自己发现，我想会更惊喜一些。]

　　白星苒：[所以我的精神力提升是因为你的精神力与我的接触导致的？]
　　星辰：[我几乎没有听说过类似的研究结论，但现在只有这一种解释。]

　　精神力与精神力的接触，带给白星苒的感受，是远比肉/体与肉/体接触更亲密的也更私密的一种交融。
　　因为这种交融她的精神力升级了……

　　一种滚烫的热意袭上了白星苒的脑袋和面部。
　　她摇了摇脑袋，努力甩掉浮上心头的奇怪想法。

　　白星苒：[阿晟，你刚才找我是有别的事情吗？]
　　星辰：[今天放学后有事吗，关于你上次给我的记录仪我修复了一些。]

　　行程记录仪的事情这么快有了进展她自然不会推脱。
　　正准备约时间，云暮晟的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如果这种方式能帮助你提高精神力的话我也很开心。]

　　这种方法。
　　就像是反射效应，每一次她只要想到精神力接触，就会本能地为那种刺激感到潜意识上的战栗。

　　完了，她竟然有一种她污了的错觉。

　　******

　　这一回抵达星辰号与过去不同。
　　等在门口的是云暮晟的虚拟影像，他的白色外套上，此时比以往多出了一枚完整的蓝宝石辉石吊扣。
　　他将她精心保留着的吊扣，以另一种方式展现。

　　他的眼睛此时也同这枚宝石般明亮的看着白星苒，朝着她温柔地展露笑意，然后带着她去了一间舱室。

　　这间舱室白星苒第一次见。
　　洁白无瑕的四面墙壁与天花板的包围中，一张长桌上放着一些器械工具和精密的仪器，从高处落下的一对伸缩的机械手正在忙忙碌碌。
　　机械手臂不是那种简易的构造，更是应用于仿生人那种仿人类般更加精细的构造，光滑的流线型金属将一切线路和装置掩藏，目光所及处只有一对堪称艺术品的手臂。

　　这里就像是一间实验室。

　　为什么这个房间的颜色和布局也这么单调呢？
　　第一次是餐厅，第二次是书房。

　　仿佛那些与她无关的房间，那些她从未与云暮晟提起过、畅想过的场景，都是极致简单的白。

　　“阿晟，你很喜欢白色吗？”白星苒过去好像从未听他说起过自己的喜好。
　　“没有，只是白色比较简单、干净，不需要去思考太多。”云暮晟告诉她。

　　是这样吗？
　　白星苒若有所思

　　注意到白星苒的表情，云暮晟又继续解释：“我已经不能算作人类了，布置和色彩对我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你若是有喜欢的你告诉我，我可以添加进来。”

　　明明说着“没有意义”，他又将那些与她有关的事情布置得令她欣喜，将那些无关她的自己事做的简之又简。
　　这种解释，只会让她难过。

　　此时她面前的机械臂正手执修理工具，恢复着行程记录仪的线路。
　　“存储器内的影像我已经修复了一半，防止一些停留在临时记录中的没传输完全，我在试着完全修复整个记录仪。”

　　云暮晟走到机械手臂旁告诉白星苒。

　　“这是你在控制吗？”白星苒望着这对机械手，却问出了一个和话题相差甚远的问题。
　　“嗯，是的，这艘星舰是我精神力的躯壳，上面装载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理解成我身体机能的组成部分。”云暮晟不懂白星苒问出这个问题的原因，但依旧选择回答。

　　“但是你不会有感觉是吗？”白星苒又与机械手靠近了一步，她伸出自己的手，做出接触的举动。
　　“给机械手装载传感装置是没有意……苒苒……”他停下了机械手臂的动作，生怕无意间伤害到她。

　　“当初你也是用这双手替我修复手链的吗？”
　　纤细白皙的五指落在机械手臂上，指腹稍作停留，缓慢抚过冰冷的金属。
　　她的指甲非常漂亮，落在云暮晟眼里，似粉嫩的贝壳，比耀眼的星星还要美丽。

　　“嗯。”
　　被抚摸的手臂小幅度地因为她的动作颤了颤。

　　“不是说没有感觉吗？”白星苒微挑眉眼，手却一路下行，直到四指搭在金属手背上，拇指蜷曲，小幅度地摩挲着手腕处。
　　就像是摸到了一只冰冷又坚硬的大手。

　　“因为我在看着呢，苒苒。”
　　云暮晟有些小小的无奈，他刚说完这些机械手臂等同于他的身体的一部分，她就当着他的“面”如此亲昵地抚摸。
　　她看向他的目光，眷恋又温情，又若有似无地示意他去看她的手。
　　他又怎么会一点思绪没有。

　　面前的人闪亮的眸看着他，张了张圆润的唇，无声说了个“哦——”。
　　然后找到机械手的五指缝隙，一一将自己的手指对应扣了进去，缓慢又仔细。

　　“你看，这样我不也能和你牵手了吗？”

　　她的手相比这只金属手，过于鲜活又小巧。
　　金属手又过于小心谨慎迟迟不动，显得更加木讷。

　　云暮晟蓝色的眼眸安静地注视了她片刻，终于露出了一个“拿你没办法”的神情，也缓缓扣上“他”的手指。
　　冰冷的金属与温柔的皮肤触碰，他的手与她的手相触。
　　这一次不再是虚幻的，而是更加真实的十指相扣。

　　*

　　双方都没有忘了见面的目的。

　　行程记录仪损毁得过于严重，云暮晟修复了一部分影像。
　　一张有些模糊的影像截图，随着虚拟屏幕的展开出现在白星苒面前。

　　影像截图来源于老爹星盗舰的某个对外太空的摄像头，一艘亮红色的星舰显露出一角。

　　“是星盗舰。”
　　熟悉星盗舰改装的白星苒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艘星盗舰的外观，白星苒还略感眼熟：“和上次袭击联邦战舰的星盗舰很像。”

　　对于这个结果，云暮晟略感意外：“当年的事件，原来星盗也参与了？你能想到哪方人吗？”
　　白星苒摇头：“老爹结仇不少，光是他当时的垄断星域，就足以让很多星盗眼红。”

　　不过……

　　“如果当年这艘星盗舰和上次针对帝国二皇子的人是同一批人，那么雇佣者可能也是同样的人。”白星苒分析道，“这个人不仅对你下手了，现在还对帝国的二皇子下手……”
　　“嗯，对方的目的是帝国最高的位置。”

　　云暮晟的话，让白星苒心领神悟。
　　不过她反应过来的不是雇佣星盗人的目的，而是——

　　“……你也是帝国的皇子？”
　　白星苒望向身边的男人，他面容俊朗，身材高挑，一直是她熟悉的摸样。

　　“抱歉，苒苒。我忽略了你忘记了一些事情。”他蓝色的眼眸温润如水，有些歉意地回望她。

　　云暮晟的母亲不是现任皇后，甚至只算是一个小贵族。现任皇帝可以称得上是始乱弃终。
　　比起皇室那些成员，真正和他一起长大的是秦年，联邦的战无不胜的那位指挥官，他和云暮晟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在他十六岁时，帝国的皇室才找到他。
　　原因并不是所谓的皇帝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强大，达到了SS的等级，在一次学校的测试中引起了皇室的注意。
　　在底下的人调查报告后，皇帝这才想起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子，便秘密带回皇室。

　　皇室丑闻从来都是不可宣扬的，他的存在也因此被淡化了。
　　只有皇室成员才知道他的存在。

　　即便是淡化，也不意味着他失去了继承人的资格。
　　当年想要他命的，是当今大皇子身边的人。

　　这件事他一直隐瞒着，被白星苒的养父抓住后也因为身份特殊没有开口过，直到接近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全权将自己的一切告诉了他爱上的那个少女。

　　他将这些一点点的讲述出后，他的眼眸变得又深又沉，口吻带了点自责：“我在想，如果当初早点将我的身份告诉你们，你的养父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结果会变吗？
　　白星苒不能肯定。

　　如果老爹知道云暮晟是帝国的皇子，或许真的会放弃高昂赏金的雇佣，也或许会铤而走险。
　　他终究是很多人眼中无恶不作的星盗，包括她。

　　白星苒垂眸，轻轻摇头：“我从来没有因为老爹的死怪过你，害死他的不是你，他自己也付了一部分责任。”

　　现在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行程记录仪的图片，反倒是让证据变得模糊。
　　云暮晟所认为的幕后真凶，并没有出现在影像中。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白星苒盯着星盗舰片刻，“我们只要找到当年参与过这起事件的星盗，就能撬开他们的嘴得到证据。”
　　“这艘船追击星辰号的时候，声称自己来自宇宙第一的星盗集团，星盗聚集处一定能有这艘星盗船的线索。”
　　她说的很是肯定，仿佛只要找对人，她必能让他们开口。
　　意思也很明显，她想亲自去。

　　云暮晟对白星苒这方面的能力并不怀疑，但是潜入星盗聚集处，不仅仅可以用风险来形容。

　　“苒苒，这件事我会想办法……”
　　“你要么让威尔森玛丽去，要么直接轰了星盗聚集处，我不觉得仿生人能从狡猾的星盗口中撬出什么。”

　　白星苒打断他，她的眼神坚定。

　　云暮晟看了她一会。
　　本以为自己和过去不一样，可以做得更多，又总有事情无能为力。

　　“苒苒……”他低声唤她。
　　“算了，反正你现在是不会同意我做这种事情的，不如你先回答我另一个问题。”白星苒也不打算维持这种僵局。

　　云暮晟松了口气：“什么？”
　　白星苒勾起唇：“既然有机械手臂，那是不是星舰上还有其他类人的身体机能部分，比如脚啊、身体和头之类的。”
　　云暮晟：“……我这是恐怖星舰吗？”

　　******

　　班级重组的结果很快下来了。
　　精神力的上升虽然让白星苒很惊喜，但是她原本的精神力太低了，C+在这所学校里也不过是聊胜于无。
　　原来的班级也不乏有C级精神力的人。

　　她选择从末尾班级从后往前扫视名单。
　　不知算不算幸运，这次J班的名单没有她，

　　几次班级名单的反复，在白星苒以为自己是不是被遗忘时，她的名字出现了。
　　E班的倒数第一个名字，清清楚楚写着白星苒三个字。

　　她进入了年级前六的班级。
　　不只该称得上是欣喜还是惊讶。

　　“苒苒，我这次进了C班诶！我还以为我的其他成绩会疯狂拉我的后腿呢！”从外面回来的姚晚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好姐妹面前精致的红丝绒蛋糕，“这是舰长女朋友的专属甜点吗？”

　　白星苒将切好的一块很自然地分给姚晚，又将智脑上的名单递到她面前。

　　“哇，姐妹，E班，牛呀！”姚晚的表情仿佛那个跳了五个班的是她自己。

　　转眼，她发现好姐妹好像没那么开心：“……苒苒，难道这次你又想告诉我，是学校系统BUG，给你的评定成绩蹭蹭蹭往上举？”

　　“这次可能还真是。”
　　“？”

　　……

　　加入新班级的第一堂课告诉白星苒，系统没有出错。

　　如果放在刚开学的阶段，或许会有像谢桓桓这样的学生质疑白星苒的精神力与分班成绩不匹配。
　　半个学期过去，机甲对抗赛上她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

　　教授精神力学的女老师甚至在课上将她视为努力提高精神力的模范代表。
　　裴教授的影响力很大，在白星苒不知不觉中，她精神力的飞跃在系里的老师间传开了。

　　当然也有质疑的人，细语悄悄道她听上去再传奇也不过是还是只有C+，E班里除去她最低的都有B。
　　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人打断主动替白星苒说话。

　　这种忽至的起伏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台上的教授在讲课。
　　台下的白星苒在和云暮晟谈起换班的近况。

　　[恭喜你苒苒，进入了自己想进的班级。]
　　[阿晟，你诚实地告诉我，你有没有悄悄黑进学校系统，把我的名字从其他班级拉到了这个班？]
　　[……我发誓，我没有。你在我心目中可是非常优秀的。]

　　白星苒心安理得了一些。

　　她之前期待的精神力学课程，刚刚进入到普及理论的初步教学。

　　当提及到精神力之间的交互时，这位老师特意强调了危险性。
　　“精神力高的那一方，必须对自己的精神力有绝对的控制力，反之很容易造成对另一方的伤害。”
　　“不过你们放心，即便精神力薄弱，只要不主动放其他人进入，一般人很难轻易进入一个人的精神力源，最多只能局部影响，这个我们之后会说。”
　　“你们还很年轻，我不建议你们去尝试这种危险的举动。要知道，据统计，每年有90%的精神力崩溃患者，都源自自信地放人进入精神力域以精神力相触。”

　　听到这里，白星苒有种自己是被阿晟欺骗了的入世未深的小女孩的错觉。

　　“老师，那如果我将来成家，我和我的另一半非常信任对方，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干那种事。”

　　一位男同学的畅所欲言，引发了其他学生的哄堂大笑。
　　几名比较内敛的女学生想到那方面，还不自觉红了脸。

　　“这种事情，你们自己去图书馆找资料查阅，在课堂上还是要注意和谐的，少说相关的话题。”精神力学老师有些无可奈何，“我这里主要还是强调危险性，大家不要贪图一时的快乐而引起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即便是亲密的伴侣，也不要轻易交付自己。””
　　类似的问题，每年都会有同学问。

　　教授选择转移话题：“白星苒同学，你能和其他同学分享一下，你提高精神力的方法吗？”

　　随着教授的提问，一张张陌生的脸朝向了还在琢磨刚才那些话的她。

　　白星苒压力有些大。
　　这种事，不是刚列入课堂的和谐内容吗？
　　是可以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