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星舰》沫问

37、037

　　待在雾城的几日，在姚晚的多次盛情邀请下，白星苒还是去到姚晚家中做客。

　　逢秋热情接待了她，去厨房为她们烘烤面包和点心。
　　这一回，她没有戴耳麦让云暮晟陪同。

　　客厅沙发边的小桌上，三口之家温馨地立在一所学校的校牌前，还是个小女孩的姚晚笑容灿烂。

　　回看现在，原先年轻美丽的母亲已经不再是吹弹可破的肌肤，层层叠叠的蕾丝印花长裙垂在正在忙碌的仿生人脚边，遮去了大部分人造的单调皮质。
　　白星苒不知道是为此感到惋惜，还是幸运。

　　“怎么你的男朋友又不来呀？”姚晚气鼓鼓道，又张嘴恍若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其实你的男朋友和我的妈妈情况一样？”

　　白星苒还未来得及感叹姚晚今日的想象力很接近现实，又听到她自言自语：“不对呀，我明明见过你的男朋友，和我妈妈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这句话，说得白星苒心理一阵发涩。
　　确实一点都不像，阿晟可是连和人类相似的形态都不复存在了。

　　她庆幸他没有死去，但又总是在看到他的虚影时感到难过。

　　“苒苒，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什么？我刚在想事情。”白星苒很淡定地抬头，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算了，不谈你男朋友了。”姚晚转移话题，“你知道马上到来的开学评定吗？”
　　“什么评定？我没听导师说起过什么开学考试。”

　　姚晚：“苒苒，你忘记了吗？每半年学校就会重新根据综合成绩分班一次，你这么优秀，说不定这回我们有机会一个班呢？”
　　白星苒：“我觉得很难。”

　　她实事求是。
　　无论她别的成绩再怎么优秀，精神力E+都是个事实。

　　姚晚一脸不赞同，理直气壮：“要知道我除了精神力以外其他成绩都还有很大进步空间，你除了精神力以外其他成绩都比我好太多太多了。”
　　白星苒：“……”她竟一时难以分辨姚晚是在夸她还是贬自己。

　　此时姚兆从外面归来。
　　相比前几日，这位雾都集团的掌权人，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他很是客气地和白星苒打了个招呼，在他面前，这位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女生，已经和复活了他妻子的C先生同等高度了。

　　当着两人的面，他轻快地走近一旁的开放式厨房，在妻子的脸颊上落下深情的一吻。
　　这一吻落在仿生人的容器上，也落在了妻子的灵魂上。

　　“客人和女儿都在看呢。”
　　“那有什么，她们都知道我多么爱你。”

　　收起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的白星苒，注意到了姚晚的表情，她挑眉微笑着看自己的父母互动，无疑也是幸福的。
　　一家三口的团聚，无论过程多么曲折，代价多么高昂，起码在此刻在他们看来都是值得的。

　　“喵喵~”

　　白星苒低头，发现了脚边那只价值100000电玩城积分的电子宠物猫。

　　当日重回柜台充值的姚晚在发现大奖从橱柜里消失后差点哭了，仿佛打工三年的努力在这一天白费。
　　却一扭头，看到了抱着那只电子猫的白星苒。

　　姚晚：“？”
　　白星苒：“嗯，不用怀疑，我刚换的。”

　　姚晚神情复杂：“难道说你玩的游戏机和学校的机甲舱一样，你坐进去以后分数就开始直线飙升？”
　　白星苒面无表情：“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我还没开枪我游戏里的敌人就自己炸开了。”

　　学校不方便带电子宠物，星辰号上又有个LP，电子宠物猫自然送给了姚晚。
　　不然她的梦想一朝落空，不知道会不会失去人生理想。

　　如她所想的那样，这只电子猫并不智能。
　　不会说话，只会撒娇。

　　姚晚却说这才是宠物，星辰号上小机器人太折磨人了。

　　“所以你为什么造了一个机器人做宠物？”
　　回到星辰号上，抱着这个问题的白星苒问了云暮晟。

　　“苒苒，其实LP是一只宠物犬。”云暮晟和白星苒同坐一个沙发，仿若谁伸展就能触碰到对方般。

　　正好路过的LP顺带证明了一下：“有事找我吗汪？”

　　白星苒：“……没事。”
　　理论上，不是会汪汪叫就是狗对吧？

　　云暮晟望着白星苒，自然能想到她此时的想法，伸手将LP招来，有模有样虚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机器人也很配合，屏幕变成爱心，天线尾巴疯狂摆动。

　　真实的抚摸无法让它形成“触觉”，它是通过观察到的行为刺激程序做出反应的。
　　云暮晟的真实与否对反应不存在影响。

　　“以前有个小姑娘跟我抱怨，说不仅想在星舰上养花养草，还想养能在星舰上长期生活的小狗，我按照她的喜好给她做了一个出来，结果她好像不满意……”云暮晟佯装叹了口气，“真令人伤心。”
　　白星苒瞧了一眼与“狗”这个形态完全不挂边的LP。

　　——“它不黏人，它黏你。”

　　原来这是阿晟为她做的宠物。

　　如若是因为她，那么再吐槽下去就不礼貌了。
　　她的嘴角慢慢勾起：“它的名字也是因为我？”

　　“因为那个小姑娘说，要给狗狗起自己喜欢的食物的名字，我想了想觉得蛋炒饭不合适，干脆就叫LP吧。”云暮晟的语气，像是在描述一个和白星苒全然无关的人一样。

　　他还记得那个不知是白昼还是夜晚的日子，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捧着一大瓶饮料和两个装了冰块的玻璃杯来到他的“房间”。

　　*

　　“阿晟，看我买了什么！难得停靠空间站，我去买了瓶LP！”
　　“LP？是饮料？”

　　黄褐色的瓶身上，一圈塑料纸上是大大的“L＆P”。

　　“是一种星盗间很流行的碳酸饮料，全称是Lemon and Paoroa，据说最初是由柠檬水和某个叫Paoroa城的矿物质水冲兑产生的。”
　　白星苒拧开瓶盖，气体“兹”得一声喷涌而出，顺着瓶口流淌在房间里唯一的白桌上。

　　“啊，我忘记了我回来的路上跑了几步。”看着沾到了汽水的小型电路板，小姑娘懊恼地扯过纸巾擦拭。
　　“我来吧。”云暮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拿过纸替她把剩下溢出的汽水擦干净。

　　汽水被哗哗倒入装着冰块的玻璃杯，比柠檬水的颜色要深一些。

　　“那现在这种饮料是柠檬水和什么水冲兑的呢？”云暮晟喝了一小口后问道。
　　“我猜就是普通的泉水吧。”

　　“那为什么不直接买碳酸柠檬水？”
　　“……不喝还给我！”

　　*

　　云暮晟的眉眼温柔地弯起，连带着眼眸间都点上了笑意。
　　“我还以为她听到这个饮料的名字就能猜到些什么呢，没想到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星苒：“……我以为是同道中人，比如喜欢喝同款饮料的星盗舰长。”

　　说话间，一架仿生人托着盘子进来，将装了冰块的玻璃杯放在白星苒面前，又拧开盘上的饮料，为她倒了满满一杯。
　　他手中的软饮，真是L＆P。

　　“玛丽去空间站购物时正好看到，我就让她带了几瓶回来。”云暮晟解释道。
　　“几瓶是几瓶？”白星苒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

　　“我也想喝汪！”LP在一旁馋自己的同款饮料。
　　“狗喝汽水会死的。”云暮晟严肃地拒绝，又轻飘飘回答了白星苒的问题，“也就一冰箱吧。”

　　和过去不同，孤单的玻璃杯只落在了白星苒面前。
　　新开封的碳酸饮料加冰块，透清凉的气体冲击着她的鼻腔，竟一时让她产生了想流眼泪的冲动。
　　他什么都记得。

　　想起白日姚兆落在妻子脸上的亲吻，白星苒垂下眼眸，低声呢喃：“我好想抱抱你。”
　　“嗯，苒苒，我一直都想。”云暮晟从始至终，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要不……抱抱星舰里的柱子？”白星苒试探性的问道，“心理上的满足也是满足是吧？”
　　“……”

　　在两人都有需求时，白星苒再一次躺进了营养仓。
　　那一次的触感还记忆犹新，但她告诉自己就“再试一次”。

　　再一次回到精神域的星河中，白星苒不再像之前那般陌生。
　　甚至开始思考，如果这里能有座位就好了

　　仅仅就是一个小小的想法，两把椅子在她面前一点点从透明变得真实。

　　“？”
　　“一般人是很难主动进入自己的精神力域中的，如果没有仪器的帮助，需要极高的精神力掌握度。”同样看到了这两把椅子的云暮晟告诉她，“你的想法会在这里化虚为实，也证明了你多少可以做到控制你的精神力。”

　　白星苒不以为然：“我从来没有学习过怎么控制精神力，我刚才就是随便那么一想。”
　　云暮晟眼含笑意：“随便一想就能改变吗？那说明苒苒你其实很有天赋。”
　　白星苒：“你就硬夸吧。”

　　看着面前的云暮晟，白星苒没有忘记进入这里的目的，她感到脸颊有些烫。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

　　云暮晟率先张开臂膀，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苒苒，慢慢来。”

　　他的话，让原本迈出一步的白星苒滞住了。
　　如果仅仅是小小的指尖触碰就会让她有那种刺/激的感觉的话，那拥抱呢。

　　如果在大铁皮星舰和充满刺激感的精神力接触之间选，白星苒还是倾向于后者。

　　她做足心理建设后走近，然后伸出双手，率先抱住了他的腰。
　　她甚至没有靠上他的胸膛。

　　仅仅这一下，星云翻腾，魄荡魂摇。
　　脚下的湖水因刺激而沸腾，头顶的银河因兴奋而交错搅动。

　　这是比肉/体和心理上拥抱更强烈也更冲击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