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星舰》沫问

28、028

　　富丽堂皇的私宅大厅内，细细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衣着靓丽的谢桓桓和母亲哭红了眼，无渍的茶几上放着一张诊断书。

　　谢恒-精神力失控-诱因：未知。

　　从书房内传出的拍击桌面的巨响盖过了母女的哭声。

　　“你、你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精神烁烁的谢霍沧桑了不少，面露愤色地质问屏幕那头的人。
　　他面前的茶几上，是一台被拆开过的金属盒子，盒面上镶嵌的特殊石头已经全然碎裂，像是被细碎的玻璃屑，满满铺在了原先的凹槽内。

　　“交易时我的人就应该警告过你们，这项科技还不稳定，使用时谨慎一些，你竟然敢给自己的儿子使用，还是当着秦年的面。”那头的人脸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晰，言语冷淡，“二皇子的事情没有完成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先来追责我。”

　　谢霍紧扣桌边的手青筋跳动，他也未曾想到，从来不会动自己写字桌的儿子，竟然敢翻看他的文件，还将他带回来研究的样品装置带上学校的赛场。

　　“机甲是属于我们家的，事发后我察觉到问题，第一时间收回了机甲内的装置，秦年那边没有发现问题。”谢霍自觉理亏，隐忍怒火解释，“不过他现在以在私人机甲内私设杀伤性武器为由，试图让政府暂时调停了我的职位。”

　　“那你现在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我在你们联邦可没有权力帮你保留职位……你难不成想鱼死网破。”
　　莫菲大学机甲比赛的视频，在说话的男人面前随意被拖拉着进度条。

　　起码从短暂的实践上来看，那个装置的效果已经称得上超预测发挥。
　　如果调查的没错，谢霍的儿子精神力有A+，可见装置和高精神力的人契合度也不赖。

　　“我是想……”
　　“嗯？等等……”

　　谢霍正要开口，被那头的声音打断：
　　“拿到比赛冠军的，是这个女学生？你有她的资料吗？”

　　谢霍立马收到了一张截屏，正是机甲比赛当日的冠军。
　　他只觉得莫名其妙：“我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我还会关心其他人吗？”

　　那头却提起了商量的语气：“据我所知，有一种可以恢复精神力技术，即便是将死之人，也能保留其精神力……”

　　很快，谢霍依靠自己的关系，获得了白星苒注册在莫菲大学薄薄的资料。

　　“白星苒，来自HA2星球……”在念出这个名字时，对方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叨念：“她这个莫菲大学的学生，怎么会那个时候出现在第二星系的帝国从属星？”

　　云里雾里的谢霍正要细问，便看到屏幕那头的男人脸距离屏幕又近了一些，脸上的阴影在荧光下散去，露出一个金发碧眼的帝国军官：“这样，将这个女人带给我，我立马向上面申请，把我们手中有关治疗精神力的实验数据都给你。”

　　******

　　机甲对抗赛结束后，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

　　白星苒的生活，在学习和替星辰干活之间跳跃。
　　她依旧没钱买下一艘星舰，也买不到回那座小星球的票。

　　她几次想鼓起勇气试探星辰和阿晟的关系，又想起那天在她眼前于漆黑宇宙中炸开的橙光与火焰，星盗舰的部件，在四射的火光飞向宇宙的各个角落。

　　阿晟的腿脚一直有残疾，他甚至不能久站，所以每次见到他时，他都是坐在那间小小的上锁房间的椅子上。
　　他甚至出个星舰，都需要她推着他。
　　就这样的阿晟，又怎么可能在爆炸中活得下来？
　　如果活下来了，他又怎么可能不来找自己？

　　之前每一次对星辰身份的猜测，都被星辰否认了，她都不觉得有什么。
　　但这个问题一旦问出口，得到否认的答案可能只会让自己从此心灰意冷。

　　十多周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直到发现姚晚背着她开始收拾行李时，白星苒才意识到假期要到来。

　　“你要回家？”白星苒注意到了姚晚微红的眼眶，“姚晚，你怎么了？”
　　“我……我……”姚晚支支吾吾地“我”了半天，看了白星苒几秒钟后似乎鼓起了勇气。

　　她从自己课桌上的笔记本内撕下一张纸张，然后提笔在上面写了几排字，递给了白星苒。

　　接过纸条，白星苒看到了纸张上巨大的欠条两字。

　　“苒苒，你还记得开学的时候你跟我说，如果我需要你的帮忙，只要付钱都可以找你吗？”

　　白星苒忽然有一丝不忍收下这张欠条。

　　姚晚的眼眶，忽然就湿润了：“苒苒，我的爸爸出事了！”

　　就在几天前，姚晚从校方那里得知他的亲人试图联系她，还转告她他的父亲出事了，需要她立马回去。
　　假期将至，姚晚接连几天寻找了回HA2星球的星舰票，终于让她找到了。

　　“我明白了，你想让我陪你回去。”白星苒将这张欠条塞进口袋。
　　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智脑，点开一张票务信息，然后递给姚晚看：“你是不是和我订了同一天的票？”

　　这是这两个月以来，回经过H2A星球唯一的路线。

　　姚晚一边用手拭去眼角的泪痕，一边努力睁大眼睛去看智脑上的信息。
　　所以苒苒她，本来就打算回去一次？还是同一趟行程？

　　她吸了吸鼻子，想到自己刚打的欠条，更加难受了。

　　*

　　第一星系空间站，各自带着行李的白星苒和姚晚，穿梭在人流中。

　　“苒苒，你的那个神秘老板最近什么情况？”姚晚试探着问道。
　　“神秘老板？”

　　“嗯……就那个叫星辰的人，你不会告诉我，他至今没和你真人表白吧？”
　　“……”

　　“我就知道，他一定丑到不敢见你。苒苒，还是早点和这样的人一刀两断吧！”
　　“……”

　　原本姚晚还执着于星辰究竟是不是藏在屏幕后面，暗恋白星苒的秃头变声器老头。

　　星辰确实找过白星苒。
　　当问起她假期的计划时，她特意隐晦地说自己要回故乡探望亲人一趟。

　　如果对方真的是阿晟，他不会不知道，她早已没有所谓的故乡和亲人了。

　　结果星辰只是应了一声，问她需不需要接送。
　　被白星苒婉拒了。

　　如果星辰和云暮晟没有任何关系的话，她不想欠他太多。

　　空间站的游客停留区吵吵嚷嚷，不少放假的学生都拥挤在这里，抬头查看载客舰停航和起航的情况。
　　VIP厅去多了，白星苒竟荒谬地觉得这种场景有些陌生。

　　“苒苒，我算了一下，我们只需要转四艘载客舰，中间停靠十三站，花费六天半的时间，就可以抵达了……”越说到后面，姚晚的声音越是凄凉。
　　“这么说，我们最初坐的货舰，还是赚到了。没有地方睡觉还只能坐地板上，但起码是直达的。”白星苒还是沉住了气。
　　并没有觉得孰胜孰劣的姚晚：“……”

　　本打算进超市买些食物路上吃，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或者说，仿生人。

　　“玛……玛丽？”
　　恐怕几十台仿生人同时站在白星苒面前，她也不会认错玛丽。

　　“哎呀呀，这不是白小姐吗？舰长今天还和我提起你，说你要回故乡。”玛丽一直对白星苒格外热情，这一见，更是黏到了她的身边，“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您，真是太巧合了。”

　　白星苒不觉得巧合，毕竟要坐星舰的话，她是必经这座空间站的。
　　她用视线示意了一下玛丽背后的超市：“你刚才是在里面买东西吗？”
　　“对对，我是来采购些物品的。”提着空空如也购物袋的玛丽这么说道。

　　白星苒盯了空购物袋半晌，挥了挥手：“那替我向星辰问好，我和朋友去买点东西，等下还要赶载客舰。”

　　玛丽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可是，我还需要买一些东西，你们难道不愿意，帮我这架瘦弱的仿生人女士一个忙，一起把东西搬回她舰长的星舰上吗？”

　　白星苒：“……”
　　姚晚：“？”

　　白星苒轻叹了口气：“玛丽，你想让我去星辰号上，你就直说。”
　　玛丽双手抚面，故作委屈：“什么去星辰号上呀，是我真的需要帮忙。”

　　“如果您愿意帮助我这位弱小可怜的仿生人女士，我们的舰长一定会为了感激您，带你们直接去目的地的，不需要和那些臭烘烘的人类挤在同一个狭小的客舱内。”玛丽眨了眨眼睛。
　　“真的？！”白星苒没回答，姚晚第一个心动了。

　　“恩恩，是真的。”玛丽瞬间转移了目标，“您是姚晚小姐吧，我记得您之前来过。舰长的星舰上，一切娱乐设施应有尽有，美丽的大花园，专属的游戏房，还有随叫随到的仿生人厨师，擅长各种武……厨艺，包您满意。最重要的是，就算不用星际跳跃，也能将你们的行程时间缩短至少一半！”
　　在玛丽的诱惑下，姚晚就地变换阵营，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玛丽手中空荡荡的购物袋，双臂环住白星苒的胳膊：“苒苒，我觉得这位仿生人女士很需要我们的帮助。”

　　玛丽心领神会地冲进超市，一进一出半分钟，手中的购物袋里零零散散装了半袋。
　　又喘着粗气“不小心”落在白星苒面前：“哎，真是太重了。”

　　姚晚：“仿生人女士，您真是太可怜了。我和苒苒一定会帮助你的，是吧苒苒？”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白星苒：“……”
　　说好的一刀两断？

　　*

　　兜兜转转，还是坐上了星辰号。

　　玛丽演戏演到底，喋喋不休地向星辰描述白星苒和姚晚是如何帮助她的。

　　换来了星辰一声叹息：“白星苒，不是我的主意……”

　　白星苒自然不信，这星舰又不可能自己靠站停。
　　一偏头，看到站在了角落里探出一颗脑袋的LP。它的速度极快，脑袋缩回去了，但是身后的那根天线尾巴还在。

　　“不过我正好和你们顺路，我可以送你们一程。”星辰口吻又自然地补充。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白星苒问道。
　　“LP第一次遇到你时的那艘货舰是从HA2星球来的，我知道。”

　　看到姚晚可怜兮兮的表情时，白星苒拒绝的话卡在了嘴边。
　　她不争气地同意了。

　　……

　　如果真要让白星苒评价，任何的载客舰都是比不过星辰号的。
　　星辰的仿生人，几乎可以用从空间站超市购买的食材，做出她从未吃过的美食。

　　就连最简单的蛋炒饭，都十分可口。

　　看着姚晚含泪吃了两大碗后，白星苒的思绪又飘回了过去。

　　*

　　曾经阿晟见她面不改色地喝下那些勉强只能以“吃不死人”来形容的营养液时，眉头拧得很紧。

　　“苒苒，等以后有机会，我做一次食物给你吃吧。”阿晟总是很是温柔地对她说道。

　　每当这时，她都会下意识地扫过云暮晟的腿，很果断地告诉他：“算了，还是我去学了做给你吃吧。”

　　终于有一天路过空间站，白星苒去买了新鲜的食材，做了一大碗蛋炒饭。
　　尝也没尝，就得意地端到阿晟的房间里。

　　“快尝尝看，我做的！”她那时候特别喜欢笑，每次看到阿晟都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这是什么？蔬菜拌饭？”阿晟问她。
　　“你竟然没吃过蛋炒饭？”白星苒讶异。

　　阿晟当着她的面吃了一口后，露出复杂的神情。

　　“味道怎么样？”偏偏那个时候她还不知所谓地问。
　　“还……不错。”阿晟是这样回答的。

　　“那你多吃点！”
　　“……”

　　然后他当着白星苒的面，吃了半碗。

　　等她把剩下半碗拿给老爹吃时，对方尝了一口就吐槽道：“……我说啊苒苒，你在这方面没有天赋，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去训练，以后把一个厨师揍服让他给你做吃的。”
　　白星苒不信邪地尝了一口，全部给吐了。

　　又咸又油，酱油还齁。
　　他不知道阿晟是怎么硬生生吃下半碗的。

　　她当时觉得，也许是因为阿晟从没吃过，以为蛋炒饭就是这个味道。
　　现在想想，可能那就是纵容吧。

　　*

　　“苒苒？”
　　“苒苒！”

　　“怎么了？”白星苒抬眸。

　　“你再扒拉下去，这饭都要冷了。”姚晚一脸的暴殄天物，“你吃不下给我吃。”
　　白星苒默默地将吃了一半的蛋炒饭推到姚晚面前。

　　“不喜欢蛋炒饭吗？我本以为会和你的胃口。”星辰的温柔的声音响起，“你想吃什么？我可以让仿生人给你做别的。”

　　自从秦年提过那个疑问后。
　　最近不知道多少次，星辰的话语，总会被白星苒不自觉地代入进阿晟那张看她时不自觉弯起眉眼的脸。

　　“嗯，我不喜欢蛋炒饭。”白星苒回答他。

　　虽然那个时候，她很认真地告诉阿晟：“我妈妈做的蛋炒饭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我以后也一定要做给你吃。”

　　******

　　HA2星球还是如几个月前的一样，工厂的漫天白烟伴随厚厚的云层将整个大地遮得严严实实。
　　在白星苒的印象中，这个星球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见不到一丝太阳。

　　姚晚报了一个雾城的一个坐标后，星辰号停留在了浓密的云层中。

　　“附近没有合适的地点降落，威尔森会开飞船带你们下去的。”
　　星辰解释的同时，白星苒才知道原来学校放假了，威尔森这个仿生人也放假了。

　　仿佛他就像是莫菲大学的员工，和学生保持相同的假期和作息。

　　小型飞船落地，威尔森却没有回去的意思。
　　“舰长说，他在这座星球有业务，暂时让我和你们同行。”

　　从这位衣着绅士、说话彬致有礼的仿生人脸上，白星苒丝毫看不出他言语上的真假。
　　姚晚不介意，白星苒也就默许了。

　　“苒苒，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之前不是说遇到了一些意外吗，后来怎么会来到这座星球上？”

　　雾城是HA2星球的主城，内圈是高耸的建筑和富人们的奢华地，外围是穷人们的居所和工业区。
　　外围如往常一样，街头巷尾满地的垃圾和浓重的烟雾。
　　也分不清到底是来自工厂的排放废气还是那些颓废坐在马路两旁的瘾君子口中喷吐的白气。

　　白星苒低着头走路，避开那些凹凸不平的泥地：“事故中只有我一个人上了救生舱，是星球外围的捕捞舰找到了我，将我带到了这里的地面。”

　　姚晚上一秒还只是想闲聊，结果被白星苒这一句话给干内疚了。
　　她这不是在重提好朋友的伤心往事吗？
　　她真该死。

　　“没关系，你不知道。”白星苒反而先安慰了姚晚。

　　道路两旁的小巷狭窄阴暗，气息潮黏。
　　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留驻在这两名打扮干净的女人身上。

　　不知道是哪个暗巷里的瘾君子安耐不住，趁着黄昏视线不好，径直冲了出来。

　　姚晚还未来得及尖叫，白星苒已经出手将人摆平在地。
　　“嗑药过头连路都走不稳的人而已，不要害怕。”她轻描淡写地评价。

　　后方的威尔森，默默地关上了联通手心的杀伤性武器，面带微笑地继续跟上。
　　巷子里其他带着欲/望和贪婪的视线也一个个收回。

　　“白小姐，舰长问你，你之前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吗？”

　　威尔森不管问出什么话语来，都是一个表情。
　　白星苒开始怀疑星辰是不是故意让更严谨的威尔森来，而不是玛丽。

　　“星辰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她看也不看，朝着后方摊开手心，“既然在听，那为什么不加入我们的聊天？”

　　威尔森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将随身携带的无线耳麦递给了白星苒。
　　耳麦非常的小，吸附在耳廓上，就像是一个迷你的小耳钉。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的对话的，只是因为威尔森现在算是我的眼睛和耳朵。”星辰缓着语调向她解释。
　　“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白星苒没有细想这句话，随后回答了他的问题，“这里的环境不是很亲切，但是哪里都是一样的，习惯了就好。”

　　那头也因为她的话沉默了。

　　姚晚虽然听不到星辰说了什么，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姐妹有点东西。平平淡淡的语调，瞬间就让两个人为她难过。

　　“关于你刚刚提到的那件事……”星辰踟蹰着，“我以为你说这是你的故乡。”
　　“不是，我只是有时候不太想提起那件事，因为在乎我的人和我在乎的人全部死在那个时候。”白星苒的口吻依旧带着点漫不经心。

　　“我有时候会去想，他们这么做算不算是另一种方式，把我一个人丢下了。”白星苒不小心踢到了一听易拉罐。
　　小小的罐子压在石头路上哐哐了几声撞在了最近一个已经溢出脏物的垃圾桶旁。

　　“白星苒，那你会因此讨厌他们吗？”星辰很轻地问道。
　　“讨厌？”白星苒滞了一瞬脚步，“他把逃生的唯一机会让给了我，我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她没有用“他们”，而是用的“他”。

　　“起码我是那个活着的人。”她最后这句话说得很轻。

　　电线杆上黑漆漆的乌鸦叫了两声，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

　　“老爹说，所有的救生舱都被毁掉了，我们得想办法藏起来。”面露焦急的女孩走到她身边的青年身边，试图去将他扶起来。
　　“苒苒，藏起来是没有用的。”青年拍了拍她的手背，“他们会为了杀死我，炸掉整艘星舰。”

　　女孩的眸色慢慢地黯了下去，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是谁又能想到，她的阿晟，这时指着房间内那唯一一个，不知通向何处的通风管道告诉她：“苒苒，沿着这个管道里的记号一直爬，我偷偷在那里制造了一艘救生舱，我告诉过你，我会制作很多东西。”
　　阿晟把他逃生的机会让给了她，却说得像是个惊喜一般试图哄她开心。

　　她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那个时候，她已经来不及去问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了。
　　她只知道自己后来一直爬，一直爬，从一个个通风口看着那些往日和自己与老爹一起谈笑风生的船员一个个沿着舱壁倒下。

　　其中有一个注意到她的船员，就是那个喜欢在星舰上种菜的船员，他在无意间抬头，与通风口里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当控制住这艘星盗舰的某个侵略者正要顺着这道视线抬头，那位总喜欢炫耀自己某棵菜苗发芽的大汉，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

　　他被拦腰切裂，血肉溅了一墙。

　　在管道的终点，她找到了那一艘被藏起来的救生舱。
　　然而联通那个舱室的舱门已经被锁住了。

　　白星苒几乎是不带任何希望的躲进了救生舱。
　　却在躲进救生舱的那一刻，舱门打开。

　　控制室的权限，除了她以外，只有老爹有。
　　她不知道老爹是怎么在这种时候，替她打开了这扇舱门。

　　她只知道，他们都希望她活着。
　　她又有什么理由去讨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