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给予你的唯一》卿寒

3、第二章

　　我去了他在耶路撒冷的别院，但仆人告诉我，“拉斐尔殿下不在。”那是个长着四根白翅膀的女天使，面容姣好身材丰满，唯独每次一看到我就跟被零下四十度的冰雪冻住了一样。
　　不过我所谓，我只是好奇这么晚，他能去哪里。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天际有暖橘色的光洒下了。
　　其实，也不晚，不如，去喝一杯。
　　要喝，在耶路撒冷就很好，可我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去希玛，于是飞上的六重天。
　　希玛是童话中的城市，每一处都染上雪色，漂亮地像商店里的雕塑，可这样美丽的城市，神让他成为现实。
　　收敛了翅膀才走进为数不多的其中一家有印象的酒吧，我只是来喝酒，没想要引人瞩目。
　　随便要了被酒先喝着，这个时间酒吧里还不是很热闹，当然，由于六重天接近七重天，昼夜的分别也不明显，但显然无论是在天上还是人间，无论天使或是人类，都喜欢在光线暗沉时候来酒吧。
　　四周看了看，我不知道我在看什么，然后出乎我意料的，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憔悴？不过才十个小时没见而已。
　　拉斐尔坐在我斜前方，他对面坐着一个智天使，很普通的蓝色的眼睛和金色的长发，英俊的面容上洋溢着温柔愉悦的笑，好像和拉斐尔说话让他很高兴。
　　与他相比，拉斐尔的精神状态差得多，平常梳得一丝不苟的玫瑰色长发有些凌乱，从侧面能看得到他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和失去光泽的唇。还有，红肿得像核桃一样的双眼。
　　红肿的双眼？他哭了，或者说他正在哭。
　　他和智天使说了什么，如何克制不住地转过身体，双肘撑在吧台上，双手交叠着捂住额头和双眼，不一会儿，有滴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指缝中滑落下来，滴落在他的酒杯里，荡开涟漪。
　　有个人类说过，男人常常因为同情而产生爱情。我觉得他说得很对。
　　当初，当我看到时常受到欺负却强装着没事的伊撒尔的时候我同情他怜惜他，后来伊撒尔变成的米迦勒，他为了路西法伤心绝望的时候我也同情他怜惜他。
　　就像在伊撒尔之前，我曾经那样呵护过一个混血小天使一样。
　　拉斐尔就算再强大也难□□于文弱，就像他清秀的容貌和他温柔的脾气，只要他稍稍示弱便立刻会让人心生怜惜。
　　可是他已经不曾示弱数不清多少伯度了，就像他的眼泪已经不知多少伯度没有流下过一样。
　　可是今天，他的眼泪，是为了谁流的？
　　我竟然发现自己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智天使看到拉斐尔哭似乎也很难受，他抬起手想要触碰拉斐尔，但指尖都未曾触碰却又轻轻放下，最后只是拍了怕他的肩，低声说了什么，然后就转身出了酒吧的门。
　　拉斐尔捂着双眼很久，我仅仅看得到他被莹白贝齿要得几乎渗血的唇，他在忍耐，但从酒吧台上的水珠来看，没什么作用。
　　我又坐了一会儿就再也坐不住了，走到他身边站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他一直强忍着呜咽的声音，我只看得到他双肩在大力地抽动，可以看得出来他哭得有多用力。
　　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竟然哭成这样？我抬起手搭在他的肩上，他的肩膀受惊般颤了一下。
　　我说：“拉斐尔……”
　　他像兔子一样从座位上跳下来，试图逃向门口。
　　我一把搂住了他的腰，他捂住嘴，胸脯急剧起伏着。
　　酒吧里不多的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我们身上，拉斐尔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再挣扎，轻声开口：“梅丹佐殿下，请，放开我。”
　　“你怎么知道是我？”
　　拉斐尔在我身前转身，微微勾着嘴角，他红肿的双眼让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怪异。然而他说的话让我很惊讶。
　　他说：“如果我说，我无数次梦到你站在我身后抱着我，你相信吗？”
　　我愣在原地，他笑意渐深，但眼底的情绪我看不清。
　　“对不起，殿下。”他笑着说，“我开玩笑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拉斐尔，没必要在这里和我开玩笑。”
　　“对不起。”
　　“我们换个地方。”我率先向酒吧大门走去。
　　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很快跟了上来，一直保持着在我身后半米左右的距离跟从，我听到他微微喑哑的声音：“去哪里？”
　　我说：“圣浮里亚我的官邸，或者，你的官邸？”
　　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我疑惑地转过头去看他。
　　暗淡了的天光落在他的脸上身上，映衬出惨白的效果。
　　“拉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