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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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城和海堂到底去哪了……”
在龙崎教练的集合声中，正选队员们从休息的各个角落里起身。等到站在一起的时候，菊丸英二才发现唯独缺少了这两个二年级的学弟。
菊丸的思维很活络，事情很容易就串在一起联想。
“喂，大石，”他的手臂不安分地碰了碰身旁站得笔直的大石秀一郎，“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也发现天上院的不对劲了？“
大石的嘴角抽了一下，觉得搭档这次的联想实在有些离谱。
“细想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菊丸右手握拳撞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掌，“海堂还跟天上院是同班同学呢！”
“英二……”
“至于休息时间结束了这么久还没回来的原因……”菊丸的眼睛一眯，半张脸盖上了阴影“该不会是被恼羞成怒的天上院用不良的特殊手段给制裁了吧！”
龙崎堇拿着计分板扫了一眼站成一排的正选们，她清了下嗓子，“手冢，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意识到这两人还没归队的手冢皱起了眉毛：“没有特地来和我请假，应该还在网球场的附近。”
菊丸伸头看向一脸黑线的部长，很想悄悄提醒他，或许没归队的那两人正面临着被不良暴打的危险。
“算了，”龙崎慢悠悠地在桃城与海堂的名字上打了个大圈，“过会就让乾单独操练他们吧。”
——
“我来了，”在众人的注视中，重海向前走了几步。狭窄的门廊里桃城武竟忘了侧身让开，于是重海伸手，虚浮在桃城的手臂侧面轻轻拨了一下。
“下午好，桃城君。”
意识到自己的手臂被天上院碰了的桃城迅速侧身让路，“抱歉……下午好，天上院同学。”
几秒钟过去，重海已经走到了操场上去，但桃城的手臂那里还残余着痒痒的感觉。
即使重海只是隔着外套碰了一下，而那股痒意只是布料蹭到了皮肤而已。
桃城瘪着嘴抓挠了一下刚刚被碰到的地方。
“怎么办，女生组的训练已经结束了……”已经调整好状态的美菜递给重海一瓶饮料，“难道要重海跟那堆男生一起跑嘛……”
重海接过以后低头盯了一会手里的柠檬气泡水，“可是我没有按时来啊。”
正在苦恼的美菜没有跟上重海的思路：“诶？”
“按时来的重海，才有班长的……奖励？”
复述美菜用辞跳脱的话语让重海别扭不已，好在没等重海解释第二遍，美菜便理解了她的意思。
“这个嘛，”美菜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天上院同学……你能来的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重海看着头慢慢垂下去的高桥美菜，握在手里的气泡水被手指推着转了一圈。
为什么。
和那时在8组教室遇到的，说是因为重海在布告栏展出的诗歌而对她印象深刻的男生一样。此刻重海对高桥美菜散发出的好意只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为什么？她又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
并非不习惯他人的好意，只是这好意就像空穴来风一样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重海放下气泡水，一边拉伸四肢，一边看着脸越来越红的高桥美菜，目光接近于审视。
“男生组已经到齐了，计时长跑马上开始，”海堂薰拿着秒表走了过来，“要让天上院跟着男生组一起跑吗？”
美菜立刻抬头用眼神询问重海的意见。
重海收起了正跷在前杠上拉伸的右腿，“我没有意见。”
——
重海不想承认，自站在起跑线上开始她就后悔了。
“预备——”
随着海堂的指令下达，周围的人纷纷弯腰做好起跑姿势。在这其中，已经很久没有锻炼过的重海感受到了一股不小的压力。
接着，旁边的人忽然就动了，重海没有反应过来，原来海堂的声音早就淹没在一堆混乱的脚步声中。她也强迫自己跑起来，挥臂的第一下就感受到了棉花一般的无力感。
跑动起来的重海觉得自己像个正在被胡乱地甩来甩去的布娃娃。
很快她的脚步就沉了下来。
“啊啊怎么办……”坐在地上的高桥美菜看着半圈过后就明显体力不支的重海，崩溃地捂住了脸：“怎么天上院同学也……”
除了几个速度很快的领头者，剩下大部分的男生们跑得也是稀稀拉拉。
“你们……”再次被迫亲眼见证了一个班几乎都是体育废柴的桃城武也忍不住捂脸。
距离合格率百分之八十的路途更艰辛遥远了！
“第一圈，1分20，1分21，1分23——”
海堂薰给先跑完第一圈的几个人人计时，他往长跑队伍的后排看去，果不其然天上院正和几个跑得倒数几名的男生在争先后。
越往后的人喘得越厉害，甚至还有一些无意义的嚎叫。海堂薰皱着眉报那些成绩糟糕的秒数。
“2分05，2分10——”
一个声调不太一样的喘气声忽得抛进了海堂薰的耳朵。
他先是像感觉到了触电一般，然后鬼使神差地转头，几乎要忘记按下计时器。
重海染着汗水与红晕的脸从他眼前飘过，和其他人的面庞一样，只是那么一个瞬间。
这么盯着别人不太礼貌，海堂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移开视线。但很快，海堂就发现重海那张带着痛苦表情的脸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他按下计时器，奇怪的是秒表并没有响起，按下去的那一刻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了。
眼前，重海的眼神呆滞而痛苦，为此而冒出的泪花让她的眼眶在阳光下有些许发光。
——她的鼻翼正微张着鼓动。
——她因运动而充血的嘴唇正敞着喘息，牙齿之间还可见拖开的粘涎。
海堂薰发觉自己正紧紧地盯住重海的双眼，好像不愿错漏她这幅模样的每一帧。
他的胸腔中浮现出了古怪的悸动，饱满且鼓胀，和之前的每一种都不太一样。
察觉到海堂薰紧追不放的视线，重海也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模糊地看到海堂薰错愕的表情，和他脸颊上不可忽视的红色。
计时器滴地一声，把海堂薰从乱成泥浆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不忘给慢速离去的重海报时：“2分20秒……”
2分20……海堂薰激烈地皱眉。
照这个样子下去她会比高桥的成绩更糟糕……！
报完计时的海堂薰的心情顿时自动撇去了一切无法言说的内容，以单纯的对重海的担忧和同情，和坐在一边的高桥美菜诡异地同步了。
——
傍晚的夏风划过重海的耳边，她觉得冲向终点的时刻是如此痛苦而甜美。
——不明白是精疲力竭的痛苦下产生了接近终点的极端甜美，还是几十米之遥的甜美导致了最后几步的极端痛苦。
“加油———！！”高桥美菜举着两个空瓶子给她加油打气，连带着几个不认识的女生也对重海做出了鼓励的动作。
拖着步子在众目睽睽下跑向终点的重海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五味杂陈，也许此时根本不是在跑，重海觉得这会是在把自己的尸体丢向终点线。
啊……
重海看着终点线处拿着柠檬气泡水侧身等着她的海堂薰，忽然明白了当时夜跑口渴的海堂薰遇到她自己的心理。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接着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听到了耳边的一小阵惊呼。
“天上院——！”
“没事吧！”
发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几秒钟过后，再睁眼的时候手腕侧面火辣地疼痛，同时肩膀处感觉到了一股钳制，箍得她肩胛生疼。重海转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海堂薰的脸，以及他穿过她臂下把她扶住的手。
“你没事吧？”她听见他又问了一遍。
好明显的青筋。
低头看着海堂薰托着她的那只正在用力的手，大脑接近停机的重海这样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