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东京幸运洞》哒郎

11、第 11 章

　　芝五丁目球场。

　　“臭小鬼，今天怎么没见你披着外套？”

　　桃城在越前的脑袋上用力薅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外套丢到他身上去，“这个球场的休息室空调打的这么低，居然还不想着带着外套来。”

　　越前想张嘴解释，想了一会还是觉得不要解释比较好。他总感觉这件事无论怎么说，到桃城的耳朵里都会变味。

　　“……味道好大，”越前转移话题，“阿桃前辈的衣服要洗了。”

　　“哈啊？”正在擦去头上水珠的桃城瞪大眼睛转身，“你这小鬼说什么？！”

　　“哼……差得远呢。”

　　头上又被薅了两下，越前有些不爽地把脸埋进正选外套的衣领里，然后又迅速地把脸拔了出来。

　　这外套确实需要好好洗洗了！

　　“啊啊——新球场就是豪华，”堀尾一行人也揉着刚洗完的头发走了出来，“要不是离家太远，真想天天在这里练习哇。”

　　“不过这里收费真的很贵诶，”水野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阿桃前辈是怎么有这里的贵宾卡的呢？”

　　“对啊，”越前也抱臂，怀疑地看向桃城，“你这家伙不是习惯去街头网球场练习的吗？”

　　“嗯……”桃城抬头望天花板，“嘛，关于这个——”

　　完全没想到后辈们会这么问的桃城面露苦色，他挠了许久后脑勺都没找到合适的说法。

　　“啊，该不会是……”

　　还没等越前他们说出什么，桃城就急着打断道：“是朋友给的！你们在想什么啊真是？”

　　堀尾和水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果不其然的意味。

　　“哦~朋友啊~”

　　——

　　“怎么这么慢，”刚结束线上会议的天上院拓真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一回来家就躲到房间里去，不像话。”

　　野原心里忖量了一会，还是没有说出重海是坐计程车来的事情，“外面天气热，先生多体谅小姐一点吧。”

　　“哼。”

　　天上院拓真把面前的文件收拢，靠成紧密的一叠后突然往桌上一丢。野原在他身后垂着头，默默地关闭了嗡嗡响的投影仪。

　　“把法务部的经理叫过来，”一直盯着那摊文件的天上院拓真似乎终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限他半小时之内到！”

　　花洒哗地喷出细密的水流。

　　重海躺在大理石的浴缸内，水汽蒸腾掉了身上的汗水和柠檬咖啡味。她的手指划过旁边一排的男士洗护用品，最后在海洋调香氛的沐浴露上停住。

　　怪不得他最近身上一股愈创木的香味。

　　钢制的泵头打出了丰富的泡沫，重海一点不怜惜地将它们抛进浴缸里，把沐浴露硬生生用成了泡泡浴的效果。直到泡沫盖住了脖子，重海才消停下来。

　　浴缸是恒温的，脚底甚至还有专门的水流喷口用来按摩，重海不禁怀疑平常在这泡澡的天上院重华会不会晕在浴室里。

　　算了，她想，一边把浴巾垫到身体下面防止自己滑进水里，大概这么睡着也不错。

　　——

　　法务部的经理很快就到了天上院家的别墅里，顺带强撑着工作了半天的天上院重华也在私人医生的劝诫下回到了家中。

　　“你能解释吗？”天上院拓真冷着脸把几张复印件甩到经理面前，“为什么没有好好审清楚保函的第三方担保？”

　　“是，是我们的错，社长先生。”经理腾地站起来，战战兢兢地弯腰谢罪，“担保方的资质有问题……是我们没有审理清楚。”

　　“公司开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唯独这时候的保函有问题？！”

　　面前的会议桌被拍得一阵闷响，经理不说话了，继续保持着鞠躬的姿势。

　　而后他感觉到脑袋上一阵爆炸般的疼痛，等到东西掉在地上的时候他才看见砸中他的是一本厚厚的文件夹。

　　“对方已经上诉了，”天上院拓真似乎非常疲惫地用手掌摩挲脸颊，“我限你们一周之内做好打官司的所有材料，赢不了的话你们整个法务部都给我滚蛋！”

　　天上院重华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等法务部经理狼狈地走出来时，他拍了拍经理的肩膀，“不用担心，父亲他只是过于心急了。”

　　“我能理解，”经理叹了一口气，看着天上院重华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我能理解的。”

　　“重海到底去哪里了？！”终于想起了过了大半天还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儿，天上院拓真刚有些熄灭下去的怒火又窜了起来，他对着野原指向了会议室的门口，“把她找出来！”

　　最先找到重海的当然是天上院重华。

　　他和所有人一样最先想到的是重海的卧室，但卧室空无一人之后他便意识到应该是在自己的卧室里。

　　他推开浴室的磨砂玻璃，果不其然就看到了睡倒在浴缸里的重海。

　　“小海，”天上院重华哑着声音喊了一声，她没有回应。于是疲惫不堪的天上院重华只能喊女仆进来。

　　重海把眼睛睁开了一丝，她看向哥哥脚步虚浮的、近乎失态的背影，心里忽然就想大笑。

　　天上院家的晚饭时间压抑得和往常一样。

　　主座的天上院拓真永远一副面色不佳的状态，不近不远的地方站着野原和两三名垂着头的女佣人。重海沉默地用餐刀划碎盘子里的生鱼，而对面重华的位置今天空了下来，硬撑着工作了半天的工作狂又病倒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冰帝上学？”

　　天上院拓真开口就是问了无数遍的话，重海停下了手里的刀叉，银制的刀尖松松地垂了下去。

　　“也许是下个学年，父亲。”

　　“去年问你，你就说是今年，”天上院拓真接过野原斟来的红酒，“看来你在那所普通学校混得挺开心。”

　　餐桌上，日式料理跟法餐意餐胡乱摆放，重海盯着菜式繁杂的晚饭发呆，她永远搞不清楚家里的晚饭是个什么搭配。

　　天上院拓真看着女儿的眼神愈发冰冷，“还是你想像重华一样，偷偷转学去追求恋人？”

　　“都不是，”重海有些急促地打断他，餐叉放下时撞到瓷盘叮当作响，“青学的学业更轻松，我打算在那里过渡一会。”

　　“哼，”天上院拓真当然不相信她的话，他切开半熟的牛肉，粉色的汁水淌了出来，"——不像话的借口。”

　　——

　　“所以说，”回家路上的堀尾依旧不想放过桃城，连带着樱乃的脸上都沾上了八卦的神采。“真的只是朋友吗，桃城前辈？”

　　“朋友”二字被堀尾故意拖得老长，听得桃城头上的青筋一个个冒出。

　　“想挨揍吗，臭小鬼？！”

　　越前拉开紫色芬达的拉环，咯嘣一声之后浓郁的葡萄味钻了出来。他没喝汽水，转头带着点揶揄看向桃城：“阿桃前辈越是这样急于解释，看起来就越可疑呢。”

　　“就是就是！”

　　“啊啊啊啊你们这群臭小鬼！”桃城终于没忍住，伸手给了越前和堀尾一人一个爆栗，“再瞎猜下次就不带你们来了！”

　　回程的电车依旧人满为患。想到越前他们在山手线上的经历，本来想买杯冰果汁带回去的桃城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人群塞得像罐头一样紧实，得益于身高桃城稳稳的抓住了最高处的栏杆，但还是会在电车进站的时候趔趄一下。

　　啊啊夏天挤电车真是太痛苦了，桃城把手臂抬得更高，只为吹到一点车顶的空调。

　　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接着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抬得老高的手只能费力地在从缝隙里钻下去到裤兜那里拿手机。

　　灰色的爱立信亮起了小小的屏幕，短信箱的标识不停地跳动，旁边标着来信人的名字。

　　——天上院重海。

　　桃城感觉自己的胸腔忽然像是被心跳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