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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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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第二天听到了天上院重华病倒的消息,同时还收到了天上院拓真在电话里的一顿批评。
手机放在桌上,她没开免提都能听到话筒里天上院拓真严厉的声音。
重海看着自己刚刚修剪好的指甲,白色的圆弧与粉色的肉交接在一起。昨晚不知为何睡得很熟,即使算下来只睡了四个多小时重海也相当精神。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重海先咽下口中的牛奶,“有在听,父亲。”
电话里的天上院拓真先向旁边人交代了一些什么,才重新回到话筒前:“后续我不会再让重华管你的事情。以后,你就拿着生活费自己看着办吧。”
“哦。”
——
很快就到了周末。
病倒的天上院重华据说因为工作病得更厉害了,因此重海只能自己坐电车过去。
重海握着一杯冰凉的柠檬美式,被电车里的人群挤得晃晃悠悠。
即使不是通勤日,早晨的山手线依然人满为患。重海不幸地只分到了一个高高吊起的扶手。她费力地单手够住,青筋在细瘦的手背上凸起。
她的另一只手还在握住那杯碍事的美式,重海被挤得甚至没办法拿起来把它喝掉。
"下一站……下一站……神田站……"
甜美的报站语音响起,重海不由默数起到目的地的站数。数着数着她便开始后悔起昨天把哥哥折腾到病倒的决定。
临近东京市中心,乘客的流动性越发明显了起来。大量的人上车下车,重海一直退到了靠角落的位置才避免被人群冲得七零八落。
她趁着空隙赶紧吸了一口,苦涩且酸的浓缩咖啡液在嘴里乱撞。她注意到上来了几个背着运动包的学生,有半身那么大的网球包让本就不富裕的空间更加狭窄。
网球包上粗糙的纤维布甚至蹭到了重海的小臂,她尽力地往旁边缩了缩,可最终她那只拿着冰柠檬美式的手臂还是卡到了那些网球包的缝隙中。
"明明是周六,为什么电车还是这么挤——!"堀尾最先抱怨出声,"真后悔答应跟你们去芝五丁目的球场!"
"毕竟是市中心嘛……人多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加藤话还没说完,就被启动的电车甩了个踉跄。看着加藤好不容易在电车的加速中站稳脚跟堀尾很想自然地伸手够住头顶上的把手,但无奈踮多高的脚都摸不到扶手的边。
"别逞强了,"越前龙马侧身让出了一点位置,"你还是老老实实抓住旁边的栏杆好了。"
一行人里还有樱乃这个女孩子看着,堀尾不想放弃,尤其和他身高相同的龙马正好好地抓住头顶的把手。他露出了不服气的表情,左右尝试着能勾到把手的角度。
"堀尾,在拥挤的车厢里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
"哎呀……!堀尾!你的网球包挤到我啦!"
当然也挤到了重海,她塞在一堆粗纤维布里的手臂正在接受两面的摩擦。重海端详了一会那几个一年级,虽然都穿着青学的运动服,但她并不认识。
"啊,就差一点!"
好胜心愈发膨胀的堀尾用力跳了起来,手指终于碰到了塑料把手光滑的边缘。
“我抓住了!”堀尾抓住机会双手握紧了头顶的把手,以一种类似引体向上的姿势吊在了原地
堀尾激动的喊声让电车里的乘客纷纷侧目,意识到这点的堀尾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
“即将到站……有乐町站……有乐町站……”
进站的电车开始减速,折腾人的惯性再次降临,可此时双脚离地的堀尾已经无法固定住自己,他不受控制的向前摆去。被挤得忍无可忍的加藤与水野不禁叫道:“堀尾!!”
“抱歉啦,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
电车彻底刹车的时候简直是一场灾难。
被惯性摆得受不了的堀尾没握住把手,直直地砸向身边的加藤与水野,而他们两人则退无可退地向后倒去,直接挤向了角落里握着杯美式的重海。
重海先感觉到手里杯子的变形,接着是手臂上的凉意,然后就是胸前。
她低头,浅褐色的饮料沾满了她胸前薄而透的白色衬衫。
“你安分一点,堀尾。”越前依旧站得稳稳当当的,他抬手压低了帽沿,“……你把后面的学姐都挤到了。”
“啊啊!”堀尾慌乱地回头,“挤到别人了,真是抱……”
这些一年级回头看到的就是被咖啡浇了胸前衣服的天上院重海。
“闯……闯大祸了!”
一身柠檬味的重海看着那三个面如菜色的一年级,突然觉得这句没关系很难说出口。
——
重海最终和这些一年级在有乐町就下了车。
步出电车的时候重海不禁深呼吸了一口。
樱乃眼疾手快地解下领巾想为学姐遮一下胸前的潮湿,但无奈领巾太小,看起来还有种欲盖弥彰的奇怪意味。
重海见樱乃不好意思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但仔细一看才发现学妹的脸已经红透了。
这么明显的吗?
她借着车站广告牌的玻璃看自己的倒影,浅色水渍中隐约透出黑色带花边的边缘。
“龙马……”樱乃想起他们一行人里带运动服外套的只有越前这个正选,刚想开口向越前求助,就看见他已经从包里拿出了他的外套。
重海没有跟他多客气,接过了大不了多少的外套。
网球部正选的外套有一定的厚度,提在手里就能感受到面料的重量。重海瞟了一眼衣领上的刺绣,“越前……龙马,我会在周一的时候还给你的。”
重海把外套倒着穿在身前。见越前盯着她发呆,重海说道:“如果沾上咖啡渍的话,我会送去洗衣店好好清洗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越前迅速移开视线,伸手压低了他的帽檐。发现已经被压得很低的时候,又手指在帽檐上磨蹭了几下。
重海没做声,等着他的下一句。
越前龙马松开帽檐,“……就当作是上次伤药的回应了,天上院学姐。”
——
东京湾上并没有清爽的海风,相反由于湾口狭窄,加上近年来沿岸工业排放的增多,走在东京湾旁时只能闻到时有时无的腥臭味。
重海偏过头,不想再让那股腐臭味钻进鼻孔。
富人区附近的电车一小时才发出一辆,仿佛是为了这些生活优渥的人偶尔体验平民生活而准备的。
重海在电车站看着时刻表,现在是十二点十分,十二点的电车刚刚离开。
“天上院先生的意思是……,让重海小姐自己走过来。”
开什么玩笑,重海冷着脸按断了管家的电话。天上院拓真那想要收拾女儿的心思甚至简单粗暴到了忘记富人区还有计程车这种事。她掀开电车时刻表旁边的电话簿,拨通了港区的计程车行的电话。
——
计程车在别墅区门前停住,拉下车窗的重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管家野原。
“野原,麻烦你来付下车款。”
年近中旬的管家看起来有些错愕,“小姐身上的是,网球部的衣服?”
重海没有理他,拎起后座上的包顺手甩到了管家手里,“另外跟父亲说一声,我先去换身衣服再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