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两冬季节》萧茵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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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偶尔还会遇到。
　　两个人客气的微笑致意，仿佛曾经的朋友关系退化成了认识的邻居。
　　每次都是尔奇欲言又止。
　　每次都是宇桥望着角落神游太虚。
　　他以显而易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原因不明。

　　雪萧难得来NEO-IMAGE做头发。
　　反正他们三个在她那里喝了不少免费的酒，免费给她弄一下头发又不会怎么样。
　　“今天是TFKC的冠军争夺战哦，”她笑嘻嘻地说，“我等一下要看。”
　　“行行行，”费南度说道，“为了免费的红酒，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会都愿意。”
　　“是么，那我让你去当牛郎。”
　　“喂，别太过分了。”

　　尔奇心中不禁一动。

　　这一次，为了大家的耳朵着想，电视用了静音。
　　段宇桥VS段英崎。
　　两个人，分别站在擂台两边。等待着比赛开始。
　　望着宇桥，笑容仍旧，看不出来阴郁。
　　也不知道是因为站在众人面前而强撑笑容，还是真的因为来到了这里而心里开心。

　　比赛开始。

　　英崎看着对面的宇桥，不禁一阵难过。
　　今天，是最后一场比赛了吧？
　　他央求研浩，央求医生，央求爸，央求所有的人答应他那个任性的要求，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可以有再一次站上那个宝座的机会。即使他知道那个机会微乎其微。
　　结果是拼着命来到了这里，自己也是伤痕累累。
　　看着自己的手。将来，自己还有很多机会，而他……
　　望着对面那个人低头缠着左手上的绷带。
　　英崎不禁望向身边的小葵。
　　“我好想弃权……”他小声地对那个女孩说，“我没办法看着他这么拼命，却还不留点希望给他。”
　　握着他的手，小葵说道：“英崎哥，不行。你也知道宇桥的性格，如果你现在就弃权，你觉得他会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个虚伪的称号么？”
　　“可是……”英崎长长地叹气，没精打采地坐在休息区。
　　安慰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葵也跟着幽幽叹息。
　　研浩走过来时，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对双双叹气的画面。
　　“这是怎么了，还没开打就害怕了？”笑着说道，那笑却看得人有点刺眼。
　　“哎，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恼火地看着研浩，英崎恨不得一拳打扁他那个笑容。
　　“不笑，难道要哭么？”揽过英崎的肩膀，研浩小声地说道，“他要我告诉你，不用手下留情。”
　　“可是……”
　　“听我说。你以为他是真的想和你争着格斗天王的宝座？别傻了，段宇桥向来都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知之明。他之所以坚持着来到这个赛场上，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可以好好的比一场。并不要求胜负，只要求尽力，你明白么？”
　　点点头，英崎沉默着。
　　拍拍他的肩膀，研浩说：“别让他失望了，拿出你的实力来。”

　　擂台上雪亮的灯光，让宇桥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不过，对面那人也好不到哪里就是了。
　　看着英崎那个样子，宇桥笑了起来：“怎么脸色那么差，好像要担心的是我而不是你吧？”
　　瞪了那个笑得事不关己一脸轻松的人一眼，英崎差点骂出口来。
　　好容易忍住，两人走上前去对碰了一下拳头，又走回两个角落。

　　比赛……不……是格斗……
　　格斗开始。
　　随着裁判的手势一下，两个人便像是箭一般向对方冲去。
　　猛得一脚飞踢，被宇桥灵活的躲过，刚一落地，便是一个扫堂腿过来。翻身一跳，英崎躲过了宇桥的第一波攻击。
　　“怎么了，才刚开始而已啊。你的实力呢？”微喘着看着英崎，宇桥恼火地喝道，“我难道要你的同情不成！”
　　嘿嘿一笑，英崎说道：“好戏在后头，怎么能一下子把力气用光。”
　　说着，脚下开始移动。

　　随着比赛的进行，英崎可以明显感觉到宇桥的动作慢了许多。
　　左手很痛吧。
　　刚刚用左手硬生生格开了自己那一脚，怎么可能不痛。
　　差一点骂出来。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拼命呢。
　　为什么你不愿意乖乖的听从医生的话，一定要坚持一些自己乱七八糟的原则弄到现在这个样子，又偏偏这么坚持着折磨自己来到眼下的赛场上。
　　望着他汗湿的头发，也不知道是因为全力比赛还是因为疼痛，流那么多汗。
　　英崎突然觉得难受。
　　是谁把他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二十年前是叶安达和段元博，二十年后是段研浩叶优里还有很多很多人。
　　每个人推他一下就足够把他推入黑暗之中了。
　　心中闷闷的痛。
　　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呢。

　　打中宇桥。英崎看着他仰躺在地上，不住喘息。
　　别站起来，求你别站起来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办。
　　真的要把你打到站不起来为止？怎么可能……

　　宇桥看着光，意识有些涣散。
　　左手火辣辣的痛，胸腔也痛得厉害。
　　或者说，全身上下没有不痛的地方。
　　轻轻地叹气。这是自己早就料到的结果，不是么。
　　指尖轻轻地动动，牵动了受伤的左手，又是一阵晕眩。
　　怎么能这样呢？
　　既然还有力气，就要站起来拼搏到底……
　　摇晃着站了起来，听不到耳边加油呼喊的声音，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
　　对着英崎露出一个笑容。
　　“来啊，我还没有倒下呢。”

　　真的好想让他赢这场比赛……
　　这样想着，一分神便被宇桥一拳打中胸口。
　　并不重，英崎却顺势倒了下去。
　　他大概是没剩下什么力气，全是靠意志力在坚持。
　　望着天花板上灯光，亮得想让人流泪。
　　哎，就这样躺着吧，等裁判数到十，等比赛结束。
　　那样宇桥就可以得到这个称号，那样就可以为他不长的格斗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别让他那么落寞地离开这个地方。他是一个那么优秀的格斗手。他应该在鲜花和掌声中离开擂台，而不是顶着一个失败者的帽子，遗憾的退出。
　　他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就让他保留他完整的骄傲，让大家都记住段宇桥是一个那么骄傲而自信的人，让大家记住他是一个真正的格斗天王。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他穿着一身黑衣穿越火焰跑来，仿佛全世界的光彩都集中在他身上。
　　像一只骄傲的狮子，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折服与他的魅力。
　　那种光彩，自己永远也不会有。
　　段宇桥你的自信呢你的骄傲呢。
　　是被你自己丢掉了还是被我们所有所有的人毁掉了。
　　宇桥，我真的好想让你赢。
　　你说说，我怎么能用你教给我的东西来毁掉你呢？

　　有水滴到自己身上。
　　微张开眼睛，英崎看到宇桥背对着灯光看着自己。
　　灯光很亮，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明亮异常。
　　“英崎，起来。我知道你在装。”
　　不理他。我是在装，但是也不是。如果你的左手没有受到那么严重的二次创伤，你这一拳已经可以让站不起来了。
　　“英崎，你是在可怜我么？”
　　不是，我没有可怜你，我也不会可怜你。我只是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罢了。
　　“英崎！”
　　没关系，没关系，你听，裁判已经数到七了。宇桥，你马上就会成为格斗天王了……
　　很快……很快……
　　“你觉得我会稀罕你施舍给我的胜利？”
　　不是施舍，这本来就是你的啊，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人，你是最当之无愧的格斗天王。
　　你听，已经到九了……

　　“我弃权。”宇桥平静地声音在英崎头上响起。
　　不仅让躺在地上的人大吃一惊，全场所有的人都喧哗了起来。
　　他马上就要赢了，怎么会……

　　雪萧大叫了起来：“快点开声音！他刚刚说了什么！”
　　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声音，正好听到宇桥坚定而又平静地重复道：“我弃权。”

　　那个傻瓜！
　　英崎头脑一热，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扯过他的衣领。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弃权！为什……”对上宇桥愤怒而悲伤的眼睛，英崎不由得僵住了动作。
　　“英崎，你太让我失望了……”垂着睫毛，宇桥低低地说，“我以为，你会知道我的感觉……结果却连你都这样对我。我有这么可怜么？要你们每个人都这样对我……”挣开英崎的手，宇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站稳身体。
　　“宇桥，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宇桥便一拳打上了他的脸颊。
　　“你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想要什么！一个个都在施舍给我同情！”失态地对英崎大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就可以随便把一个本来不属于我的东西丢给我！”
　　捂着被他打得火辣辣的脸，英崎无语地望着那人。
　　看了英崎一会儿，宇桥慢慢转过身去，无力地摆了摆手。
　　“都无所谓了。”他说，“反正这是我最后一场比赛了。都结束了。”

　　我的骄傲我的自尊我的坚持我的原则……我所有所有唯一仅存的东西，全都在这一场比赛输掉了……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一场比赛，就算是对手再强大我也不曾放弃。被打倒了，要再爬起来，除非你不省人世。这是我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就被教导的道理。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只要还能呼吸，就绝对不能放弃。站在格斗台上就要使尽全力，不管对手再弱小，这是对身为一个格斗手自尊的尊重……
　　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擂台上学到的。
　　却全部在这一场比赛中毁掉。
　　格斗天王这个名号哪里有那么重要。
　　我只是想把我的骄傲我的尊严保留到最后……
　　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折磨我呢……

　　走下擂台，宇桥胡乱抓起一条毛巾，搭在自己头上，然后便坐在擂台边上垂着头。
　　落寞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研浩知道，他在哭。
　　过了今天的段宇桥连格斗手这个名号都负担不起了。
　　“宇桥……”坐到他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想安慰他，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把所有的希望和热情都放在了格斗上面，他拼了命来到这个赛场上就是为了能和英崎好好的比上一场。
　　结果……英崎却……
　　望着向这边走过来的英崎，研浩对他摇摇头，看了看宇桥。
　　暂时别来烦他了，去准备记者招待会的事情吧。无声地说道，研浩揽着宇桥肩膀的手又紧了几分。
　　“想哭就大声地哭出来吧，没人会笑你的。”柔声对他说，研浩心里却酸酸的。
　　用力摇了摇头，宇桥拿毛巾捂住了脸。
　　咬着毛巾将哭泣的声音吞回嗓子里面。
　　段宇桥怎么可以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可以。
　　研浩抱住了那具忍眼泪忍得精疲力竭的身体，然后感觉到他慢慢抓住了自己的衣服，努力地抓紧。

　　尔奇望着电视，抓紧了自己的拳头。
　　疼痛从心底某个角落涌出来。
　　林尔奇毕竟还是没办法不在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