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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真龙案) ...

  •   第二天杨韫心中疑惑难解,准备再去紫霄宫一趟,走到飞来峰脚下,正准备上山,忽然觉得脖子上一疼下一刻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杨韫只觉得头晕晕沉沉的,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双手向上绑在横梁上,脚下软绵绵的,眼前是一个昏暗的屋子里,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姑娘若是想知道我的事情,大可以过来问我。”
      这屋子里居然还有一个人,杨韫想转过去看看那人是谁,却受绳索限制,不过那人很快转到他眼前,竟然是玄清。
      杨韫见是他,忽然就平静下来,淡淡道:“国师若是想见我,也不必用这样的方式,这样可不算什么大丈夫。”
      玄清面对杨韫坐下,口中道:“梁晋这几年名声好了不少,许多人说他真心实意地为百姓做了几件好事,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姑娘的手笔吧。”
      杨韫居然还在笑,“国师为何如此关心梁晋,他从前得罪过国师不成?”
      玄清道:“你和我这么说下去也只是鸡同鸭讲,文不对题,不如这样我们一人问对方一个问题,然后彼此之间再作答,如何?”
      杨韫点头说好,玄清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你先问吧?”
      杨韫问道:“你和镇南王是什么关系?”
      玄清听见镇南王三个字怔了怔,随后道:“原来是在查这个,我同王爷很早就相识,是彼此之间的至交。你同梁晋又是什么关系。”
      杨韫淡淡道:“我和梁大人是彼此的心上人,你为何要对付梁大人。”
      玄清笑道:“心上人吗,难怪你为了她鞍前马后,至于我为什么要对付他,他父亲不肯出兵导致王爷兴兵失败,我见了他难道不杀。”
      这一段话信息含量太多,冲击进杨韫的脑海,她怒道:“你知道梁晋的身份。”
      玄清笑道:“他母亲是昔日有名的美人,令人过目难忘,他像极了楚夫人,只有皇帝那个脑袋空空的才认不出,况且他同他父亲一样,都是那股落入泥泞也依旧冷傲的臭脾气。”
      杨韫冷冷道:“你说这番话就不怕旁人知道,比如说皇上。”
      玄清哈哈大笑道:“如今太子一家独大,皇上身边无人可用只能信任我,你觉得就算你到他面前去说这些话,他是会信你还是信我,况且你根本就没可能走出去,不过好在我已经派人送信给梁晋了,你说你们是彼此的心上人,就看你在他心目中有多少分量了。”说完就扬长而去,只留下杨韫一个人在他身后喊着。
      杨韫见他离开愤愤不平地踢了一下桌子,却见桌子角晃动了一下,上面放着的茶壶也随着晃动了一下,杨韫见状侧耳静听外面没有人声,立刻踢了几下桌子,终于在她的努力下茶壶掉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响声,杨韫用脚够着一片踩在脚底,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梁晋情况如何。
      梁晋此刻对着手中书信将手指捏得发白,书信约他明日正午在城外湖边见面,要他独身一人带着杨韫为他搜寻的可以证明他父亲清白的证据前往,信里还附上了一根簪子,梁晋一眼认出,那根簪子是杨韫的,他心急如焚,担心杨韫的安危又不知对方是谁,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熬过了晚上,第二天立刻前往城外,果然一个随从没有带。
      杨韫一直不敢睡着,感受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来了,过来帮杨韫解开绳子,杨韫故意“咦”了一声往外看,趁那人也往外看时快速将脚下的瓷片放在袖子里,走到外面,原来他们在一座画舫上,走到甲板上,玄清临湖而立,背对着他们,杨韫又被捆住,没过多久,外面传来动静,杨韫定睛一看,梁晋已经走了过来,她想出声提醒梁晋立刻被人用软布将嘴堵上。
      梁晋看到杨韫眼中焦急神色划过,又见到玄清,恨声道:“果然是你。”
      玄清只淡淡道:“东西都带来了吗?”
      杨韫只看见梁晋将右手举了举,他拿着一封信和那枚碧玉印章,杨韫急火攻心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梁晋问道:“你想如何?”
      玄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还想为楚翌翻案是不是,做梦吧你。”
      梁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玄清走到杨韫身边道:“你看好了,这位杨姑娘是你的心上人,我给你两个选择,若是你选择为你父亲翻案现在离开就是,只不过你转身的那一刻这位貌美的杨姑娘就只能去喂鱼了,若是你想和杨姑娘双宿双飞呢,就将你手中所谓的证据扔到水里去,今日为你父亲翻案和杨姑娘注定只能选一个了。”
      梁晋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为父亲翻案还家人清白是他活到现在所有的动力和追求,可是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杨韫去死,杨韫拼命地摇着头,手下悄悄拿出瓷器碎片,快速地动作着。
      玄清又冷冷道:“我可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耗,我只数三个数,三声之后你必须做出选择。”
      说着就将杨韫拉到水边,开始喊道:“三。”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水声,梁晋已经将两样物品都扔了进去,与此同时杨韫已经划开了绳索,用力推开玄清也跳进了湖中。
      梁晋大喊道:“阿韫。”这时草丛边,密林中忽然冒出来许多人,原来梁晋未防不测早就和杨郁商量好了,杨郁去求了太子借出东宫护卫守在一旁以防不测,这时护卫们见人落水纷纷都跳水救人,杨郁在一旁的脸色却很难看。
      玄清却笑道:“这是在做什么,太子的护卫却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太子想要一揽大权欲除掉所有皇上身边亲近之人,才在这里设下埋伏。”
      这时已经有人将杨韫救了上来,梁晋赶紧上前接过杨韫,杨韫浑身是水,见到梁晋对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道:“你看,我找回来了。”说完就昏死过去。梁晋这才看到杨韫手中死死抓着那枚碧玉印章。
      杨郁将杨韫带回了家中,梁晋跟了过去,一阵慌乱又是换衣服又是请大夫,还好只是受了寒,先喝两付药发发汗。
      大夫走后杨韫眼神复杂地看着梁晋,梁晋苦涩道:“对不起。”
      杨郁打断他的话,说道:“阿韫变成这样我本来是很恼怒的,只是想想她肯为了你做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了,阿韫看着温和,实际上是个最有主意的,她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从此以后我盼你好好待她,不要让她伤心了。”
      梁晋目视杨郁坚定道:“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誓言,杨大人往后看着,日久见人心。”
      杨郁叹了口气道:“我去给阿韫煮药,你去房里看着她吧。”
      回到房里,梁晋坐在床边,看着杨韫苍白的脸,失去颜色的双唇,想到杨韫从船上一跃而下时他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低声道:“原来我尝过这世上千般苦,却只怕失去你。”
      过了许久,杨韫“嘤咛”一声悠悠醒转,梁晋忙迎上去道:“怎么样,有没有很不舒服。”
      杨韫不答却问道:“那印章呢?”
      梁晋道:“印章我收着呢,放心吧,只是信被水打湿已经毁了。”
      杨韫心放下来笑道:“这个好办,那封信我可以默下来,只是要装作十六年的信可就有些难了,只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梁晋叹道:“你刚刚醒来还操心这些事情。”
      杨韫“哼”了一声道:“你还说呢,你当时怎么就把这些证物真的扔进湖里了,我可要吓死了。”
      梁晋柔声道:“我只想要坚定地选择你。”一时间屋子里仿佛春暖花开。
      杨韫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有关玄清的信息告诉梁晋,梁晋道:“看来玄清是为了镇南王而来,若只是针对我也就罢了,可是昔日镇南王被太后下令处死,不知道玄清想要做什么。”
      杨韫道:“那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皇上?”
      梁晋叹道:“自从皇后和楚王被废后,皇上就一直精神不振,眼见皇位定是太子继承,朝臣就多有钻营之辈欲接近太子,皇上知道后心中就不自在了,对太子多有斥责,如今又极为信任玄清,我们若是想告状只怕玄清那里早有说辞,反而不妙,况且太子借出守卫,这次的事情还不知他那里是什么说法呢。”
      杨韫听后便道:“先不管玄清要做什么,咱们先想该如何让皇上同意翻案,我这里有一首我自己编的童谣,你帮我传到西北去。”
      太和宫中,皇上见到奏报,边界近日几次摩擦,辽国小动作都被西北将士挡了回去,心中愉悦,脸上神色也好了许多,对太子道:“这宋励成果然治兵有方,朕没看错人。”
      太子笑道:“父皇知人善用。我朝上一次打败辽国还是镇南王与楚翌将军领兵。”
      提到镇南王,皇上有些惆怅,说道:“唉,时间过得真快呀,朕记得宋励成昔日还是楚翌的副手呢。”
      太子附和道:“是呀,儿臣听说此次打败辽国的西北军也有许多将士就是昔日的楚家军,从前楚将军的威名儿臣虽然还小但是却也听过的。只可惜这样一个天生将才却受到镇南王蛊惑,参与了谋逆之事。”
      皇上却道:“唉,你年纪还轻,许多事情都不知道。”那时候权力太过诱人,在这漩涡之中谁能躲得过。
      不久后梁晋传来消息,凌云台已经大致完工了,只待皇上冬月二十四登台游赏。
      皇上知道后圣心大悦,彼时天下太平,边境相安,各地百姓也能吃饱穿暖,如今代表他功绩的凌云台也建好了,怎么让他不得意,便对梁晋和颜悦色道:“你办成了这件大事,该论功行赏,只是以你的身份作为内监也封无可封了,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大殿之中,梁晋只觉得四周都安静下来,他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声音,缓缓道:“为皇上办事本是奴才的本分本不敢要赏赐,只是有一件事情在奴才实在心中放不下,所以斗胆请皇上做主。”
      皇上好奇问道:“还有你放不下的事情,是什么?”
      梁晋道:“奴才小的时候穷困潦倒,曾受过楚翌楚将军的恩惠,一直想要报答,可惜后来楚将军牵连进镇南王谋逆案,被抄家刺死了,奴才报恩不得只得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如今皇上为镇南王追封尊号,奴才才敢在皇上面前提,昔日于太傅弄权,若非皇上拨乱反正,天下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后来于太傅告老还乡朝政才渐渐明朗,而楚将军勾结谋反之事便在于太傅当政之时,楚将军为人一向颇有清名,奴才想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求皇上彻查当年楚将军谋逆一案。”他一口气说完,汗水已经滴落下来。
      梁晋口口声声说的是于太傅当政,可众人心中都清楚是当时是太后垂帘听政,皇上与太后向来不睦,可毕竟当时处死的是他的臣子,于是脸上便露出犹豫的神色。
      太子在一旁躬身笑道:“父皇,今日西北有一首家家户户传颂的童谣传到了京城这边来,父皇要不要听听?”
      皇上好奇道:“喔,是什么?”
      太子朗声道:“黄沙战鼓声昂扬,男儿誓死守边疆,回首故土泪千行,遥祝我皇永安康。
      皇上听后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西北军是楚翌的旧部,因楚翌之死一直在朝廷多有怨怼之情,如今唱着这样的童谣,怎么能不让他心情大好,便对梁晋笑道:“你因一时的恩惠就时时刻刻想着报答,倒有义士之风,这件事朕就准了,由刑部主理,你从旁协助吧。”
      梁晋听着,一时有些怔住,他的所有执念夙愿终于可以实现了,还是太子提醒道:“梁大人,欢喜傻了不成,还不快谢恩。”
      梁晋立刻跪下,行了他入宫以来最心甘情愿的礼,哽咽道:“奴才谢皇上皇恩浩荡。”
      这一天终于让他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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