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皇后》浅墨残香

28、第 28 章

　　文嫒媛和文书媛在园中青石路走着，下人都跟在后头，文书媛松了一口气，“大姐总算是逃过一劫，”

　　“这高门大户真的冷漠无情，”文嫒媛语气生冷，又透着几分无奈。

　　“侯门深似海呀，”文书媛又咳嗽起来了，文嫒媛忙问道，“二姐你怎么了？”

　　“老毛病了，不用担心，”文书媛笑着道，“我最近感觉身子轻松快活了好多，这咳嗽也少了，也更有精神了，我觉得是你教我做的那个柔术真的有强身健体的作用，”

　　文嫒媛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有了，没有用的话，我这么费心费力学了干嘛？”

　　文书媛笑了笑，“多谢四妹了。”

　　二人说着一会儿，然后各自回去了。

　　回到紫苏院，文嫒媛一个人呆在书房，写了一封书信，让白鹰传信出去。

　　一连几日，文嫒媛都窝在自己院中不出门，读书写字弹琴制香，煮茶赛太阳，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文书媛是不是过门拜访，姐妹们闲话，倒也过的自在惬意。

　　安瑞堂中，因为文锦媛和赵轻歌竞选公主陪读落选之事讨论，文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两个丫头都落选，是她们没有那个福分，”

　　房氏有些抱怨道：“我觉得是因为五皇子之事连累的，不然的话，怎么着也会有一个入选的，真的是无妄之灾，”

　　“好了，此事莫要说了，”文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警告，房氏遂低着头，文老夫人说道：“四日后是弘法寺的佛诞，明日起，全家斋戒三日，到佛诞那日，便一同去祈福。”

　　文锦媛提议道：“祖母，最近帝京中来了不少南边过来的流民，不如我们支个粥棚施粥，”

　　文老夫人并未答应，而是说起要裁减各院的用度，并且是不容辩驳的决定。

　　翌日，吴嬷嬷去领了份例，回来整个人都气炸了，“这一减少用度就减少一半的月银，炭火棉衣都减半，这也太不合理了，别的人也就罢了，小姐才刚刚回府，所有的棉衣都要重新置办，不然没得穿，炭火也减半，小姐的份例本就不多，这么点炭，都不够小姐手炉用的，”

　　文嫒媛正在绣绷边绣花，“嬷嬷莫气，祖母发了话要裁减份例的，一视同仁，各院都是如此，”

　　吴嬷嬷看小姐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更急了，“小姐怎么可以这么无所谓？小姐若是没了这些份例，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如何取暖？又不是到了山穷水尽，需要如此，”

　　文嫒媛停下手来想了想，“嬷嬷，你把我屋里的摆件挑几样值钱的拿出去变卖，换一些银子，置办一些棉衣炭火回来，”

　　吴嬷嬷念叨着，“小姐屋中总共才几样值钱的？还要拿出去变卖……”

　　文嫒媛道：“好了，嬷嬷，就照着我说的办吧，您先去看看吧，”

　　吴嬷嬷无奈，只能去办了，采禾奉茶过来，文嫒媛接了茶喝了一口，“你去园中采一些梅花回来，随便到处走一走，去接触一下沁香楼的人。”

　　“奴婢明白，”采禾笑得点点头，转身就拿着一个竹篮子出门去。

　　在院子门口，遇上了回来的采竹，采竹便问一句，“你要出去？”

　　采禾笑着回道：“小姐说屋内少了些花，我去后花园中摘几朵梅花回来插瓶，”

　　采竹提着食盒进了屋，看见小姐绣花，“小姐，观音图送去给了老夫人，老夫人让人做了一锅红枣莲子羹，让奴婢送过来给小姐喝。”

　　采竹拿来了碗筷，文嫒媛闻着特别香，“这个汤格外的清香，让人食指大动。”

　　“香的话，小姐就多用一些，补补身子，小姐现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应该多补补，”这个汤的香味飘了出来，让采禾也不由得咽口水，不过还是忍住了。

　　文嫒媛轻笑道：“这锅羹汤好多的，你去多拿几个碗，你们也分着吃，给采禾和嬷嬷也留一些。”

　　采禾忙道谢，“谢谢小姐，”

　　喝了汤后，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人特别地舒服。

　　不多时采禾提着一篮子的红梅花回来了。

　　采禾悄咪咪地与文嫒媛回禀：“小姐，我听着房姨娘身边的小荷说的，说是老爷前两天在帐房中支了一大笔的钱，就是老爷送大小姐回齐家的那一天，府中账房压根就没有钱了，这才会减少用度开支。”

　　文嫒媛心里有数了，“原来如此，看来是花钱买平安了，”

　　文嫒媛忽得想起来了，这个小何是洛家放进来的，是房姨娘院中的粗使丫鬟，“对了，小荷怎么会知道这个事？”

　　采禾说道：“就这两年的事，当时房姨娘屋里的几个丫鬟放出去配人，小荷就被调进屋里伺候，能打听到什么风声也是可有可能的。”

　　文嫒媛点点头，“确实是，刚才中午送来了一锅汤，我让采菊给你和嬷嬷留了一些，你去吃吧。”

　　采禾立马就眼睛一亮，“好嘞，那我去吃了，”

　　文嫒媛看见花篮中的开得鲜艳的腊梅，取一支闻一闻便感觉特别的香，随即起身举出了两个白釉大肚鹅颈花瓶，拿着剪刀随意修剪一下，插进花瓶便觉得另有一番诗意雅趣。

　　插好的花瓶，一个搁在前厅桌上，另一个摆在书房的书案上。

　　傍晚时分，吴嬷嬷回来了，置办了三匹的棉布和炭火，文嫒媛让几个丫鬟拿去给每个人都做两身的棉衣。

　　采菊提着一个大食盒，提的很吃力，“小姐，大厨房送来了一锅的热汤，说是天冷了，让大家喝碗喝汤暖暖身子。”

　　文嫒媛喝热汤的时候顿了一下，眼睛盯着碗中冒着热气热汤，随即淡定地喝了下去。

　　本以为就这么一碗汤而已，结果到晚饭的时候，每一道饭菜甚至茶水都有问题。

　　文嫒媛夹了几口，就皱起眉头，问采禾，“今日大厨房是谁掌厨，这几样菜都过了火候，一个汤还弄的那么咸，真的是倒胃口。”

　　采禾道：“昨日大厨房的管事沈嬷嬷和副手江嬷嬷打起来了，今日换了一个主事的，好像是老爷那边小厨房调过来的孙胖子。”

　　吴嬷嬷了然了，便道：“老爷饮食贯来喜欢重口味的，重油重盐重酱的，煎炸炒的，估计是一时没有改过来，小姐今晚先将就着吃，明日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再委婉的提一句。”

　　文嫒媛无奈道：“罢了，今天是第一天，看在父亲的份上，我忍了，”

　　文嫒媛重新拿起了筷子用起饭来。

　　这个晚上，众人很早就去休息了，约莫二更天，采竹就悄咪咪地爬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开了院门出去了。

　　听见了动静，文嫒媛也睁开眼睛，随手就从随身空间中拿出一身特别保暖的衣服套上，也跟着出门了。

　　今天晚上她用的饭，喝的茶水中都被下了蒙汗药，她就特意留了个心眼，服用了醒神极好的药，才能保持清醒。

　　那采竹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千翠院外头。

　　文嫒媛也悄悄地来到了此处，蹲在假山树后，发现这千翠院灯火通明，一群小厮从千翠院的小书房中抬着一箱箱的东西出来摆在院子中。

　　这院子干活的下人都是文云杰的心腹，下人们吃力地将一箱箱抬上了板车，粗略数了一下，就有十大箱。

　　文嫒媛看了一眼躲在一个假山草丛的采竹，心里寻思着这采竹到底是什么人？进了文家到底有何居心？

　　很快上车完毕，板车都从后门出去了，后门早已经有一群人守着，这群人接手后，抬着板车就走了，脚步极快，不多时就走远了。

　　文云杰守在门口等在他们走远了，这才转身回府，关了门。

　　等院子没人了，采禾这才出来，转身去了千翠院的书房摸索，文嫒媛突然想到了那方手帕上藏着的暗室暗道图。

　　不一会儿，采竹就找到了机关所在，一个书架缓缓的挪开了，露出了一个向下台阶的地道，采竹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文嫒媛正要进书房忽得听见千翠院门口有动静，看了一眼那大开暗道门，转身就走，就在她转身走了后，当即从后门离开了。

　　后门连着一条曲折迂回的长廊，刚走到回廊转角处，就听见了脚步声，文嫒媛当即抬头一看，借助边上的柱子，跃上了横梁，她刚上横梁，下面就过去了一群护院，待人走了，文嫒媛就翻身下来，快速地离开了。

　　一群护院将千翠院团团围住，不多时就把人从地道中抓了出来，采禾晕了过去，夜鼻青脸肿，一条手臂卸了，呈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

　　文怀泰来了一看，“不是两个吗？另一个呢？”

　　护院的一个领头的上前回禀，“三公子，搜遍了千翠院，并未找到另一个人，”

　　“让她逃了？”文怀泰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搜，一定要找出来，这个人压入地水牢，严加拷问，一定要问出来是派来的。

　　文怀泰到了外院大书房，文云杰和文怀恩在屋里坐着，文怀泰进了屋，回禀道：“抓到了一个，是四妹院中新采买的丫鬟采竹，另一个人逃了，我们的人连个人影没有见到，会不会是二哥闻错了？”

　　文怀恩异常自信地说道：“方才我确实是闻到了两个味道，一个是采禾那丫头的味道，另一个的味道带着一股子泥土样的气息。”

　　文怀泰道：“不如二哥顺着味道去寻一下，看看人去了那里。”

　　“也好，”文怀恩当即就起身，兄弟二人又去了一趟千翠院。

　　顺着味道寻去，却发现那个味道在后花园的梅花树下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