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皇后》浅墨残香

27、第 27 章

　　在回去的马车上，采禾手中绞着帕子，“小姐，你这是事先决定好了的？”

　　“嗯，”文嫒媛点点头，“你说你表哥是个读书人，懂得做账，那他最好的去处就是去做个账房先生，而我手中又没有哪处需要账房先生的，只能把她介绍到其他地方去了。”

　　采禾问道：“小姐为什么不把他收为己用啊？”

　　文嫒媛笑着说道：“他是个读书人，看着羸弱，恭谦有礼，可是骨子里却有读书人的清高和傲气，是打心底里不愿听一个女子的话干活。”

　　采禾咬咬嘴唇，文嫒媛看她这纠结万分的样子，“采禾，你与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你这个表哥？”

　　采禾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摇摇头，“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他只会是奴婢的表哥而已。”

　　文嫒媛笑道：“你放心吧，以后一定会为你找个好人家，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人，做正头娘子。”

　　主仆二人又去了一趟牙行，买了五个下人，办了奴籍，拿了卖身契，文嫒媛让采禾带几个人去那个新置办的院子。

　　而文嫒媛自己回府去，回到府中就感觉气氛有些凝重，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刚进门没多久就遇到了要出门的文锦媛，“四妹刚回来呢，最近挺忙的，整天进进出出的，没有一刻是着家的，对了，这几日没什么事，还是少出门为好，免得惹出事端来。”

　　文嫒媛不解的问道：“惹出事端？三姐，此话是什么意思？小妹没听明白。”

　　“你这刚从外头回来，就没有听说吗？骠骑将军府的程家小姐……”文锦媛讥讽一笑，“算了，既然你没有听过那自己去打听，”

　　文锦媛带着十几个仆从出门去了。

　　文嫒媛先回到了紫苏院，吴嬷嬷忙迎了上来，“小姐今天没有遇到什么事吧？采禾呢？她没有跟着您吗？”

　　“我让他去办点事，她晚些回来，”文嫒媛问道，“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回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吴嬷嬷心有余悸地说道：“可不是发生了大事，夫人娘家骠骑将军府程家的嫡小姐今日出门遇到了一个醉汉羞辱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被扒了衣服，让人看个精光，”

　　“什么？”文嫒媛非常的吃惊，“还有这等恶劣之事？”

　　吴嬷嬷唏嘘不已，“可不是，这程家小姐算是完了，小姐，以后你就让出门就算是要出门也要带上足够的丫鬟仆从，今日奴婢找了府中的管事，让他去叫人牙行入府，咱们院子要多买几个壮硕的大力婆子才行，今后出府才方便。”

　　吴嬷嬷递了一盏茶，又道：“方才消息一传过来，夫人就着急忙慌的回了娘家去，晚些可能会有消息。”

　　文嫒媛道：“嬷嬷不要去打探这个消息，院中的人也不许讨论这个事，好好告诫一下，采竹和采菊，要是胆敢胡乱嚼舌根，就直接发卖出去。”

　　吴嬷嬷实在是心里不安，小姐自从回府后，就隔三差五的出门，还只带采禾一个丫头出门，这要是出了点事，那后果真的是不敢想，“奴婢早已经告解了，小姐，这段时日你还是不要出门，乖乖呆在家中，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让府中人去采买就好了。”

　　文嫒媛点点头，“嬷嬷说的是。”

　　屋外传来采菊的声音，“小姐，二小姐来了，”

　　吴嬷嬷便退后在文嫒媛的身后，文书媛进屋，文嫒媛递茶，“二姐今个竟然舍得出门了，真的是蓬荜生辉。”

　　“我真是有些话想与妹妹说，”文书媛坐下，随即看向吴嬷嬷，“烦请吴嬷嬷退避一下。”

　　吴嬷嬷点头，就退了下去，守在门口。

　　文嫒媛笑盈盈地问道：“二姐，这是要跟我说什么悄悄话吗？”

　　文书媛说道：“四妹回府后，应该听见关于程家的传闻，”

　　文嫒媛点点头，“我一回来吴嬷嬷就与我讲，说夫人娘家程家小姐出事了，”

　　文书媛小声道：“府中的传闻只传了一半，还有后面的事没有传出来，这程家小姐被羞辱，程家小叔程胥笃瞧见了，自然是愤怒，难当上前救人，这陈家小叔是个军中校尉，天生神力，一拳之下就砸死了那个醉汉，那场面血腥残忍，醉汉死了就死了吧？可巧把旁边围观看着一个人给吓死了，这下子就出了大事了，被吓死的这个人是当今的五皇子。”

　　文嫒媛万分吃惊，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五皇子？齐贵妃的二儿子？”

　　文卿媛嫁给了齐家三公子齐盛，就意味着文家搭上了齐家，站队站在贵妃娘娘和二皇子，五皇子这一队的。

　　这五皇子吓死了，皇帝贵妃一定震怒，程家首当其冲是要被问责的，而这程家又是文家的岳家，文家皆是一定会被牵连，就算不被牵连，也会被迁怒。

　　文嫒媛缓了缓神，问道：“此事当真吗？”

　　文书媛说道：“在那现场就有人瞧见了，那五皇子被吓得直接晕撅过去了，底下的人着急忙慌地送回五皇子府医治，请了御医，却没有用到，直接过身了。我方才在二哥房门口，听见东宫太子府那边的人传话，我听的真真的，太子府那里传来的消息，八成是真的。”

　　文书媛拍着胸口，此时此刻，她的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着，“听到这个消息我立马就跑回来了，一时慌了神，我都不知道要找谁说这个事，可是不说我心里又憋不住，你说咱们家会不会要大难临头了？”

　　文嫒媛很快就淡定下来了，“此事非同小可，在没有明确之前，我们还是装作不知道，就算是出事了，还有爹爹，二哥，祖母她们呢，”

　　文书媛道：“四妹，要不我们去安瑞堂吧？但凡有什么事一定会先通知祖母的，”

　　二人去了安瑞堂，文老夫人叮嘱二人不要出门，约束下人，莫要讨论，好好绣花学字就好。

　　谁没有料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昨日文家才举办老爷的高升宴，这会子就传来了这个事。

　　在傍晚时分就传来了骠骑将军府程家全家被下了大狱的消息。

　　文老夫人下了命令让文家的人都呆在家中，勒令下人守好家门，闭门谢客。

　　文嫒媛收到了白鹰传信，书信上书：五皇子毙，贵妃悲痛欲绝，陛下严惩间接害死五皇子的程家，皇帝下旨将程胥笃赐死，骠骑将军程胥朴革职，没收一切财产，全家贬为庶民。

　　安瑞堂中，文卿媛和程氏哭的稀里哗啦的，文云杰和文怀恩都满脸的无奈，文老夫人，手中拨动着佛珠，“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程家上下能保全性命，已然是大幸，值此之际，程家上下还是赶紧离开帝京，以防不测。”

　　文怀恩道：“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已经趁夜准备离开，至于这京中的一切都舍弃了。”

　　文老夫人点点头，“咱们文家也要做好受牵连的准备，云杰，怀恩你们父子二人在朝中为官也要小心谨慎，免得被人钻了空子，至于怎么做你们自己都明白，”

　　同情的看着自己的儿媳妇，文老夫人又道：“程氏这段时间就托病不出，暂避风头，也算是对外表明咱们文家的态度。”

　　文卿媛抹着眼泪，哑着声音问道：“祖母，那孙女怎么办？齐家那边说要贬妻为妾，这……这可要怎么办呢？呜呜呜～”

　　程氏既气愤又心痛，带着哭声说道：“这齐家也欺人太甚，五皇子明明身体羸弱，受不得半点惊吓，为何又要上街去？我程家家的女儿受如此大辱，我小弟不过教训一番，五皇子吓死，罪魁祸首难道不是那醉汉？竟然连累着我程家一大一小两条人命，没收财物，全家贬为为庶民，这倒也罢了，为何还要连累着我的女儿受此大辱？卿媛是姓文，又不是姓程，卿媛这三年来孝敬公婆伺候齐家上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都不算的话那好歹也为齐家生了两个孩子，他们这么做未免太无情无义了。”

　　文卿媛泣不成声，好生可怜。

　　文云杰满脸的沧桑，“好了莫要哭了，为父去寻晋元侯爷，看看只是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你也一同回去吧。”

　　文云杰带着女儿一同去了晋元侯府，面见了晋元侯爷。

　　文家，安瑞堂的佛堂中，文老夫人带着文家女眷在诵经念佛，一室檀香佛音。

　　佛经诵读的一遍又一遍，眼见天就黑了，程氏频频回头张望无心念佛。

　　院子传来了一声，“老爷回来了，

　　程氏嗖的一下站起身冲了出去，文老夫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念了一句佛号，房氏上前搀扶着她起来。

　　众人跟在文老夫人身后，一起出了佛堂。

　　程氏即紧张又忐忑，忙追问道：“老爷事情怎么样了？”

　　文云杰满身疲惫，点了点头，“没事，解决了。”

　　程氏明显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感谢上苍保佑，”

　　文老夫人说道：“回来了，先进屋喝口茶，压压惊，回头再慢慢细说。”

　　“没事了，大家先回去吧，”文云杰看着一家老小，搀扶着老夫人进屋，程氏要跟着进去，文云杰与她说道：“你也先回去吧，这两天受惊不小，让冉娘子给你开一副安神药，喝完了好好睡一觉。”

　　“好，”程氏得知了自己的女儿没有事，也就踏实了，不过她也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因为文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文云杰母子二人在屋中，斥退左右，密谈许久，无人知晓其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