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不配》考徒

13、不配的第十三章

　　常青挂掉视讯的时候正坐在办公室，一名亚雌刚刚端茶过来。常青没有午休的习惯，所以并不避讳茶饮，欣然接受了亚雌的好意。
　　亚雌这种生物对于常青来说更像是同性，毕竟唯一能见面的地方就是工作场所，对于自己的同事常青很难产生什么其他心思；大概因为他对工作质量有着莫名的挑剔，而能达到他标准的少之又少。对弱者的怜悯？常青心里不存在这种东西。
　　如果只是生活的领域，常青可以把这当作工作社交的一部分，亚雌确实很少有雌虫身上令他讨厌的一部分，比如对爱爱的极度渴求；也不像许多自大的雄虫一样，成天到晚吹嘘自己，严重降低了工作效率。
　　只是亚雌送来茶，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常青对面，笑盈盈地望着他，这让常青略感微妙。
　　“有什么事吗？”常青喝了一口茶，感慨了一下对面的泡茶技术，心里想着不如让自家也引入一番。不过自己在家亦不常喝茶，遂罢。
　　亚雌两眼弯弯，“没事啊，就是想看着你。常先生应该还没有正式婚配吧？”
　　凡是稍有地位的雄虫都会倾向于娶亚雌作为雌君，常先生从不透露家庭情况，但从他的衣着品味、举手投足的气质来看，家世一定很不错；再加上他很少参加单位的雄虫聚会，也不怎么参与雌虫的话题，每天一副清冷寡欲的样子，想来家里并没有太多雌虫。
　　如果能成为这样雄虫的雌君，不知要惹多少虫羡艳。
　　思及此，亚雌笑得愈发甜美。
　　“没有。”常青言简意赅，随手拿起一份报纸。最近他常常关注新闻，没人知道他在意什么。
　　“常先生不打算娶雌君吗？”亚雌借着说话的机会，又凑近了一点，“家里都是雌虫，不会觉得无趣吗？”
　　午休的时候办公室门关着，亚雌早就使过手段，比他地位低的同性没人敢进来打扰。
　　他特意展现自己动人的姿态，还有不同于雌虫的优雅的举止和暧昧神情，企望能借此俘获雄虫的心。
　　谁知常青连头也没抬，看着报纸漫不经心地啜茶。亚雌瞅了一眼，无非是雌虫平权的那些消息，看都看腻了。雌虫本就是最低劣的生物，离开雄虫就活不下去，还要折腾个什么劲？
　　亚雌悄悄依到常青身上，要抚上他握茶杯的手。亚雌的手最是洁白，他有自信会迷住雄虫。
　　哪知雄虫放下茶杯，转了转椅子，避开他去拿书。他身后那些军事政治的专著，亚雌连听都没听过。又不是军虫或政客，为什么要看那些？
　　亚雌有些不满，撒娇道，“常先生，怎么这样冷落人家？”
　　“抱歉，”常青把书放在桌上，“我暂时没有娶雌君的打算。虽然很感谢你的茶，不过你现在有些吵，如果没别的事，能先出去吗？”
　　亚雌脸一青，没想到雄虫这样不留情面。他不禁气恼，一下子站了起来，赌气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手时，他转过了头，雄虫仍旧喝着他泡的茶，姿态悠闲地翻着书，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亚雌又气又委屈，开门就走了。

　　外面的雄虫知道了，总为亚雌不平，因为这位亚雌瓶瓶，是部门里最漂亮的亚雌。那些雄虫平日在家对雌虫非打即骂，对瓶瓶反而殷勤备至，时刻不忘嘘寒问暖，雄虫们都有独立的办公区，但他们偏偏爱往瓶瓶那边凑。平日常青沉默寡言、作风冷厉、不近人情，雄虫们早就看他不爽，如今逮到机会更要好好编排，骂他不解风情、有眼无珠，猜他精神缺陷、不能驭虫。
　　听到雄虫们这么说，瓶瓶反倒“原谅”起常青来，劝道，“别这样说，多不好啊。”
　　恰好常青出来找文件，听到那些雄虫的话，挑了挑眉。瓶瓶看到他，神色变了变，略略有些心虚，又作出可怜无奈的样子。那些雄虫反而更加心疼，变本加厉，没注意常青何时经过他们身后。
　　“让下，拿个东西。”常青淡淡道。
　　众雄虫噤声，纷纷扭过，看到常青，不由干笑起来。“呵呵，出来了？”
　　常青不知可否，拿了文件就要回去。
　　有个血气方刚的雄虫，受不了他这副脾性，大胆开口了，“常青，今晚的聚会你也不去？”
　　常青头也不回，“不去。”
　　“回回都不去，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所谓聚会 ，无非是玩弄雌虫的交流会，一般是雄虫展现自己家资和权威的途径。拥有雌虫越多、玩法越狠、雌虫越乖顺的雄虫，往往越受追捧。聚会中也可能发生一些大家可以想到的杂乱炖肉情景。
　　常青因为自小只与罗耶交往，其他雄虫的宴请一概不去，是以在同行中显得格格不入。这里的雄虫大多中等家庭，没有接触过常青待过的世界，也不曾了解过常青的身份。常青对于众人来说一直是一个谜，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很少有人触摸到他的影子。所以众人对他才能肆无忌惮，所以他更透彻地看清这个世界。
　　雄虫卑劣，雌虫淫D，多少写照。
　　常青步子顿了一下，忽然问道，“你们想知道？”
　　雄虫闻言一愣，“怎么？”
　　常青一转身，霎时巨大的威压从天而降，压迫得整个办公室的雄虫几欲窒息，他们纷纷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然而微薄的力量抵御不住强势的入侵 ，很快他们便接连跪到地上。
　　那些亚雌看到了，都露出惊艳的目光。
　　常青感到些许无聊，收回了精神力。他见过许多强大的雄虫，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放肆。不同的际遇造成了不同的社交态度，这一点真是鲜明。
　　世界本就这样，不是人为的条框，或是法规，或是信仰，构成了它，而是它本身构成了自己。所谓的平等、所谓的尊重和礼仪，脱离了个虫所存在的阶层，也就无从讨论。
　　秉性、见识和思想不同的人，能够聚在一起、和睦交流吗？或许有一部分人能够互相理解，但大多数时候仍是各执己见。成见，或说偏见，划分了群体。因为人与人之间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也就不存在真正的和睦共存。
　　如果人们不能通过自我约束去强制地“尊重”和“理解”他人，想要达到共和，就只能以外部的暴力进行突破。
　　“你们也都感受够了吧？”常青笑了一下，“其实我无所谓你们怎么说我，毕竟我们不是一类人。不过我总有看你们不顺眼的时候，那时做些什么不客气的事，也别怪我。还有……如果你们希望自己的雌虫一辈子都忘不了别的雄虫的话，尽管找我好了。”
　　他说完这话，就回到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试图回到雄虫视角。
睡不够的作者和更不出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