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不配》考徒

12、不配的第十二章

　　然后便是阅兵。
　　历毕竟是军队的老人，有一番得失利益的考量，阅兵的过程中，他严格防范军雌私下有什么小动作，以免他们惹祸上身。阑毕竟是他曾经的下属，也是他寄予厚望过的年轻人，虽然他如今身份态度不明，但历对他并非完全失去信心，只是难免要防委员会的人。
　　雌虫平权本不是秘密的动作，但是如今风头太盛，历总有些忧虑 。
　　果不其然，在阑进行检阅的时候，有个胆大的军雌伸出了脚，试图绊倒阑。这番举动在历看来简直幼稚，好在阑轻松躲了过去，装作玩笑似的拍了拍军雌的腿，含混过去了。历暗暗寻思，阑看来并不是雄虫一方的人，一举一动都有意维护军虫，只是不晓得这背后究竟有什么隐情。阑当初为什么忽然被通知嫁人，从此三年音讯全无，又为何忽然空降到军团，恰恰在芝失踪之后任职团长。他在这些年遭遇了什么，心性又发生什么变化……
　　身体素质测试的时候，阑当众打出去了十发枪子，又捏碎了五个弹壳。历在旁边观看，心中微微讶异，阑在成婚之后，似乎并没有荒废身体训练，是因为他的雄主疏于关注，还是本就放任？他并不知道阑雄主的身份，只听说是某个位高权重的显贵人物，因此也无从判断。
　　但是，如果阑的雄子像大多数雄虫那样，企图对雌虫进行绝对把控的话，又为什么会允许阑进入军队？还是说雄虫的目的是从深层腐化雌虫团体？如果是这样，未免心机深沉……
　　历正想着，看到阑从远处望着他，微微颔首。身后的两个监视员盯着他，阑很快回过头。
　　历总觉得，阑好像要说什么 。
　　但是赫和伊却先找上了阑。
　　“团长，可以借一步说话吗？”赫问道。
　　阑看了看监视员，军队的人或许把他们当成自己的随从，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目前的地位，如果雄主曾经授命让二人来监管自己，那么他断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两个监视员听到话后，便自行走开了。这让阑心中多了几分惴惴。
　　赫和伊抓住阑，仔细地盯着他上下看。阑一时愣住，伊却率先哭了出来。
　　“阑，你怎么会这样？”伊不能理解阑的变化，他不相信阑会助纣为虐，站在雄虫的队伍里。但他也很担心阑，害怕从阑身上看到伤。
　　赫也开口说话，“阑，你当初为什么不见，又为什么嫁人，不回我们消息……现在又忽然出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有苦衷，是不是雄虫威胁你了？”
　　他说的直白，也八九不离十。阑皱着眉，有口不能言。
　　“阑，你没有受欺负吧，那两个人不会是来看着你的吧 ？”伊担忧道。
　　看到他这么担心自己，阑心里还是很感动。他摇了摇头，“没事的，我现在……还好。我以前太不识好歹，所以惹了雄主厌恶……现在已经升为雌侍，雄主也允许我回到军部……”
　　他说话真假参半，连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赫脸色慢慢变了，“阑，你以前不这么说话的。”
　　阑一滞，微微苦笑，多年养成的奴性已经让自己和好友产生壁障了。“赫，你听不下去，也勉强听吧。我现在身不由己，你们也不要让我难办，不要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至少不要让我发现……我虽然不知道内情，但也能感觉到一点，雌虫现在的处境不好，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只会更差。”阑想起了被摘掉生z腺的芝，还有惨遭虐待的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更多阴暗的事情发生，他不想看到好友也步入泥潭。至少……能走一步是一步。
　　赫和伊均是神色一急，“你当真是被强迫的，阑，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注意到阑脖子上的项圈，按理说军部的虫是不该佩戴这种东西的。
　　阑扭了扭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电球却动了一下。阑登时一颤，紧张地回过头，两个监视员还在远处站着，并没有关注这边，也没有朝谁发送消息的迹象 。
　　……莫非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雄主也安插了眼线？
　　阑警惕起来，不敢多说了。“没有发生什么，我当初是自愿嫁人的，并没有遭受什么不公正的待遇，雄主宽容我，让我来军部工作，是我的福分。我跟你们说那些话也只是念在昔日旧情，希望你们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否则我也帮不了你们。”
　　赫和伊听了后顿时气恼了起来，尤其是赫，“阑，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说的这些真的是心里话吗？你忘了芝团长当初怎么教过我们的……”
　　阑登时打断他，“芝团长教我们军人要做好本分的事，我记得清楚。赫，你们走到今天，也一定知道自己的职责，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现在要训练了，请你们各就各位 。”
　　赫被他的态度震惊 了，几乎就要上前抓住他 ，幸亏伊及时拦住，才不至于争执起来。伊轻声劝道，“别冲动，阑上将定然有自己的道理。如今……也该小心。”
　　赫抿唇，恨恨地退步。
　　伊忙道，“多谢阑上将指导，我们马上去训练。”说罢，拽着赫走开了。
　　默默工作的电球这时才停止了震动，阑更加确信雄主用什么手段近距离监视着自己，不免更加小心起来。他不该再和老朋友交谈了，这是保护他们最好的办法 ，但是他也不忍心让其他战友遭受厄难。阑进退两难。
　　第一天军虫的情绪都很高 ，不太服从指挥，更何况雄主还派给他一系列任务，要求他如此这般言行。阑不仅要给军雌灌输雄为天的思想，还要随时表现自己对雄主的臣服，譬如当众描述自己如何侍候雄主，如何揣摩雄主的喜好，以及被玩弄时的欣喜之情。
　　然而其中有些内容，阑压根经历都没经历过，比如说，阑从来都无法把握雄虫的偏好，所以总是因为言行不当被雄虫责罚，而且被玩弄的时候也从来都不快乐 。他说的话 ，无非是雄虫提前让他背好的稿子，可是上面所描述的喜好，又和常青一点边都不沾……
　　阑不明白这样意义何在，军虫投来的冷眼倒是越来越多，让阑愈发觉得自己头上悬了一把巨刃。
　　终于到了午休时间，阑得以从一众军雌当中解脱，回到上将的办公室。
　　上将的用餐和休憩都是在单独的区域 ，可以免受打扰。阑还在上尉的时候，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坐在这个位置，这全是因为雄主的秘密计划……
　　工作人员送来了专门的套餐，阑谨慎地询问了一下监视员，后者面面相觑，作出一个请便的手势。阑不知雄主如何吩咐自己的饮食问题，也知道他们身上没有带营养剂，犹豫之下，还是斗胆给常青发了一条讯息。
　　没过多久他得到首肯，才松了一口气 ，放心用餐。自然的食物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品尝过了 。
　　用餐期间，常青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吃完联系我。
　　阑吓了一跳 ，不敢耽误，赶紧解决完饭菜 ，收拾干净，才给常青发了视讯请求。
　　视讯很快接通，光屏上映出常青冷淡严肃的脸，他坐在窗边，身后的书架上摆着 一排政治学书籍。常青的工作，阑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一个文职人员，薪水不高，和同事只有工作关系。
　　谁也不明白雄虫的工作欲望从何而来，爵位的供奉早已能满足他的需要，更何况雄虫可以通过掠夺雌虫的天然途径获得财产。若说是同组的亚雌吸引了他 ……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雄主若是喜欢，大可以直接求婚。
　　“给雄主请安。”阑微微低下头，仰视道。
　　“新官上任，感觉如何？”常青开门见山。
　　“一切遵循雄主安排。”阑小心道。
　　电球刺了一下。阑身体一抖。
　　“阳奉阴违才是吧？你的暗示也够直白的。”
　　阑紧张地冒冷汗，“雄主……”
　　“还记得我叫你干什么？”常青冷淡道。
　　阑嗫嚅，“观察第二军团，找出有反抗雄虫倾向的虫。”
　　“不要耍小心机。”常青轻讽地看了阑一眼，“我对事情都是有要求的。要是再干不好，今晚等着受罚吧。”
　　阑心中一颤，恭敬答是。
　　那边挂了视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