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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文丰公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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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飘下来鲜红的鞭炮纸屑和白花花的纸钱,唐夏闻声回头,心头一凛,一行数十人挑着大红灯笼,敲锣打鼓。
穿红衣的与穿白衣的彼此穿插,十个人抬着银白的棺材走在前面,棺材正前方用黑墨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大红花轿紧紧跟在棺材后面,被八个人抬着一晃一晃,他们和着喜乐的调子半吼半唱。
【红烛照,喜幡摇,锣鼓唢呐动云霄。】
【血轿艳,银棺沉,寻得嫁娘喜登门。】
【独行路,莫回头,冥衣纸被引火烧。】
……
那些人脖子上缠着好几层黑布,脸色不是正常的红润,而是很像两坨胭脂红极不自然地刷在双颊,面目也很模糊,即使已经走到了距离她两三米的距离,依然看不到清晰的五官轮廓。
以现下的情形,逃跑多少有点不现实,她不敢放松精神,敛起声息,静静从路中央绕到路边,装作没有看见这队不知究竟是出殡还是迎亲的队伍。
几十个人好像就是冲着唐夏来的,偏偏抬着银棺血轿慢慢在她四周围成一个圈子,仍旧唱着不知名的乡谣。
唐夏汗毛倒竖,注意到轿夫的眼睛竟全是眼白,他们的嘴一开一合,口腔里并没有舌头和牙齿。她死死掐了一把双腿,努力不让自己瘫倒,脑子里则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这是被配阴婚的队伍盯上了。
【红烛照,喜幡摇,锣鼓唢呐动云霄。】
之前即使有过一些略微离奇古怪的经历,也都是一对一硬刚能有几分胜算的局面,现在遇到一群人鬼难辨的东西,无论是人数还是战斗力都悬殊得离谱,那副银棺里装着的可能就是她的“新郎”,唐夏深深吸一口气,自己能够直直站在这里,就已经花光了全部勇气。
【血轿艳,银棺沉,寻得嫁娘喜登门。】
灯笼里的烛火左摇右摆,全部人都看着唐夏,脖子上的黑布与夜色相融,乍一看全是头身分离的状态。一个身着白衣头戴红帽的光头男人从人群中向她走出来,笑脸僵硬,一边围着她走,一边口里高声唱和,每唱一句,以手击掌一次。
【独行路,莫回头,冥衣纸被引火烧。】
唐夏辨别出这个声音,他就是打来电话的男人。紧接着,唐夏发现了一件更令自己毛骨悚然的事情:光头一前一后长着两张面皮,笑脸背面,赫然是一张簌簌落泪、嚎啕大哭的鬼面!
男人神情一肃,高高举起手,喜轿落地,队伍里人纷纷住了声,只剩下唢呐独奏。
喜乐高亢嘹亮,盘桓在一片死寂的旷野,男人一眼不眨地看着唐夏,骤然高呼:【吉时已到,新娘上轿!】
此言一出,喜乐立即变作丧曲,震天哭声响彻九霄。
唐夏用力甩甩头,依旧阻止不了意识逐渐模糊,这哭声似乎带着天然的魔力,驱使她如傀儡一般挑帘走入喜轿。
喜轿内空间很大,早有两个侍女装扮的女子无声站着,一人手捧鲜红罗衣、金玉珠钗,一人揭开箱笼,为唐夏梳妆敷粉。
羊肠路上,抬着银棺血轿的队伍继续行进,鞭炮纸混着灯笼褪了色一样渐渐由红转白,哭声在黑夜里不住回荡,勾人魂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文丰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