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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何袖说她的名字是她爹爹起的,说是她爹在破庙捡到她的时候,她拉着她爹爹的袖子不撒手,才有了这个名字。
      寒山看着那哭的昏死过去的老人,想着这李段还真的疼女儿。可惜没有子女缘分,连捡来的女儿都能死了。
      原风聘也是家里宠大的,看着这人间惨剧,不免心有所感,轻轻问了一声容望君:“师尊,要不我们留下来,帮师兄找到凶手吧。”
      容望君瞥了他一眼,这一眼看着原风聘心里发凉。
      “师师尊若是不想,我们便不留,毕竟是修真者不可沾染凡间因果。”他以为自己知道了容望君这一眼冷漠的原由,可容望君只是冷声说道:“若想留下,那就留下。”
      听闻此言,兰师在背后点了寒山一下,“瞧见没。”他冲着原风聘一扬下巴:“这小狐狸精,就知道作怪。”
      寒山想着这人果然是需要成长的,前世魔界心狠手辣的魔尊,今日就是个挑衅的猫儿。他没说话,顶着十三岁孩子的皮,又没什么修为,除了点头称是,他还能如何。
      倒是躲在他耳朵里的何袖,看见自己爹爹哭的晕了过去,叫嚷着让寒山赶紧过去扶着。寒山敷衍的给李段倒了杯茶,一下一下拍着背给人顺气,说实话,他向来看不起这人,一身修为大好前途,却偏偏葬送在情字之上,闹得如此下场,困于红尘熬着悲欢离合。
      “人死不能复生。”寒山说的很客套:“节哀,说到底还是找到凶手要紧。”
      寒山这一句是惹到麻烦窝了,那撑着脑袋看不清面容的新郎当即跳了起来:“凶手早就知道了,就是那个何彩娘,我早说我爱的不是她,是阿袖。她偏偏不肯听,,还做出这些事,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杀了她,我当初就该杀了她,该杀了她,”他连说三声该杀,不知道以为他们之间是灭门的怨恨,这新郎官说完,竟是直接跪在地上,磕起了头。
      寒山觉得这幕眼熟,看了一眼容望君。
      容望君神色淡淡,但寒山总觉得这人在看着自己,只听他说:“你说杀人的是何彩娘,你可有证据。”
      “这自然是有的。”那新郎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何彩娘的名字。
      寒山一撇嘴,又听他说自己昨夜是亲眼看见何彩娘杀了人,绝不会错。
      “你看见了。”寒山不明白的眨眨眼:“那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这话说完,这周遭的人都静了一瞬,那新郎官姓文名正,是个工整规矩的名字,他看说这话只是个小小少年,但都说修仙人是看不出年岁的,也不敢怠慢:“我过去之时,已然晚了,我只顾着看阿袖,就让她给跑了。”
      “那个何彩娘经常来你府上吗?”寒山又问。
      兰师在一旁看戏,等着下文。
      “她原是厨娘,在我府上干过一些时日。”文何非被人扶着从后面走了过来,他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余岁,面上都泛着青,死人一般。
      “我已报官,这女人我定不会绕过她!”文何非说话时,那眼睛亮了一瞬,饿狼似的:“挖地三尺也会把她找出来。”
      为了一个新媳妇,似乎不止如此。
      “不是彩娘杀的我。”何袖不看那两个人,只是在他耳朵里小声嘀咕:“你别听他们胡说。”
      寒山不敢在这时候与她说话,“师叔。”他开口说道:“我先带师兄回去吧,他待在这儿也是伤心。”
      他这话说的对,兰师也应承了一句:“是该先送人回去的,死的毕竟是他闺女。”兰师扶起那可怜人,寒山弯腰把人背上,容望君终于开口了:“不管是不是那个何彩娘杀的人,这人都得找到,找人得事我们来办,你们办好那女子的后事吧,新婚红衣而死,若是怨气不散会成厉鬼。”
      他这话说的人一激灵,修仙者降妖除魔,却都不想沾染鬼的因果,否则会成为修行路一大劫。
      寒山背着那老头,一步步朝着他家走。
      兰师跟在后面,戳着李段的背,说着风凉话:“瞧瞧这人,不过几十年就老的,我都不认得了,也不知他当初送了修行,到底为了什么,就为了今日哭哭啼啼,让人可怜吗?哼。”兰师嘴不饶人:“要是没走错路,他该是可怜别人的。”
      寒山停下歇了歇,把人往上拢了拢:“到底是死了女儿,也不必如此说。”
      “呵,你还来可怜人。”兰师挑起寒山一缕头发:“蝼蚁可怜蝼蚁吗?”
      “蝼蚁也有心,亦会可怜。”
      兰师笑了:“那哥哥教你个乖,你的可怜要是救不得人,就是可笑。”
      那也不必你日后为情所困可笑,寒山不再说话,好不容易把人背了回去,一路上何袖喋喋不休,一会儿让人请大夫吗,一会儿让人去找何彩娘。
      寒山把人送到家,往床上一送,就直接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兰师叫住了他。
      “请大夫。”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袖以为他真的去请大夫,见他走错了赶紧嚷嚷:“你走错了,不是这边,是这条路。”
      “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
      何袖愣住了:“你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是谁。”寒山一边走一边说道:“可我会自己去找,你让我做三件事,我总得一样一样的做。”
      何袖没想到这人真的肯帮自己,有些羞愧:“我以为你是唬我的,而且你刚才到我家,我以为你要自己去找玄元绝,是我错怪你了。”
      她还真没错怪,寒山是打着自己找的主意,但一来有人跟着,二来这种绝密的东西,却不是外人能找到的,倒不如帮这女子一次。
      “我难得的善心,你可别辜负了。”寒山说道:“我们先去你的新房看看,保不齐能找到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寒山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但他知道那杀人凶手该是极熟悉这文家,就他有何袖的引路,还是断断续续走了许久,才找到了那新房,那红灯笼还在,门上的喜字却起了一个角,寒山把那喜字解了,顺势揉做一团。
      一推门,屋内中间竟是摆着一个铜盆。
      “瞧,你刚死。”他指着这盆里的灰烬:“就有人给你烧纸钱了。”
      何袖在这屋里转了一圈,有些感慨:“原来这就是我的婚房,好气派。”
      寒山看着那破开的窗户,“真干净。”他说道:“从这走的,竟是一个脚印都没有。”
      何袖飘了过来:“你看出什么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寒山问她:“她一个厨娘,你一个小姐,他一个公子,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
      “哪有什么牵扯,我和彩娘小时候就认识了。”何袖嘟囔:“我们是邻居,是青梅竹马。她家里穷,早早就把她送到这文府当差,她好不容易才成了厨娘。有一次和我一道上街的时候,遇见这家的少爷,那少爷就像个膏药似的非要缠着我,我想着嫁过来,就能天天和彩娘玩了,就嫁了。”
      寒山听着她的话,只是觉得可笑。
      “这好好的新房,真是可惜了。”他缓缓走到那屏风前,看着后面隐隐绰绰的人影。
      他一偏头,看着后面衣裳散乱的女子。
      何彩娘手中持刀,不闪不避开,似乎寒山敢上来,她就一个菜刀砍了他。
      寒山身子一抖,还未开口,就直接被一脚踹到,菜刀直接架在脖子上了。
      “不准出声。”何彩娘的声音阴恻恻的:“敢动,就一刀杀了你。”
      寒山知道这人能下手,他没动:“何袖让我来的。”
      何彩娘的刀划开一道血痕,“她想知道是谁杀的她。”寒山看着何彩娘:“你应该知道她是新婚红衣而亡,死了怨气不散是会成厉鬼的,你们自小长大的情分,舍得吗?”
      何彩娘的故事是另一个故事,听起来也是俗套。她自幼家贫入府为奴,旁的丫鬟那些取巧的心思,她也没有。只是一心跟着一个老师傅学厨艺,想着有一日能出府摆个摊子,养活自己。
      她说的时候,还压在寒山身上,她比寒山年长几岁,又是干活的人,一只手就能攥住寒山的脖子。
      寒山看着插在耳边的那把刀,突然说了一句:“你这人能和顾有棠拜把子了。”
      “谁?”
      “你接着说,何袖说你们是在街上遇见文正,他就痴迷上了何袖,非她不娶。那你们呢,你们又是怎样?”
      何彩娘听了这话,只问了一句:“她还在吗?在听着吗?”
      “听着呢,也看着呢。”寒山说道:“从你一脚踹了我到现在,她都看着呢。”
      何彩娘站了起来,摸了摸那刀锋:“你起来。”
      寒山摸着脖子:“你和文正早就好上了吧。”
      何彩娘看着那刀,叹了口气,眼神陡然恨戾,竟是直接斩下自己三根指头。
      何袖吓得大叫一声,叽叽喳喳的扑上去就要捂住那伤口,可以她是鬼,阴阳之间,皆是听不到看不见摸不着。
      寒山倒是不怕:“赔罪?”
      他拿出容望君给的药,不吝啬的给她撒了一圈,又撕下衣裳替她包好。
      那何彩娘疼的脸色煞白,却一声不吭。
      “是。”她咬着牙,好半晌才缓缓说道:“是赔罪。”
      “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但一个奴婢一个少爷,我们之间隔着天堑。”她看着面前的空无:“何袖她现在是在担心我吧,等我说完,她就该恨我了。”
      “那我来说可好。”寒山见多了人心:“你们之间不可能明媒正娶,于是文正就装作喜欢何袖,何袖的爹曾是玄一门的徒弟,在这镇上也是个人物,文何非自然会同意。何袖也和你好,等她过来,你随时能哄着她,让她答应你做文正的妾。”
      “哎。”他叹息:“只可惜,好好的计策到底是毁在那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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