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艾尔登法环》向山

121、日荫城

　　仿佛被工业时期的泰晤士河包围的湿地中，修建着一座小城池，看规模应该是座要塞。黄绿色的烟雾笼罩上空，建筑内找不到一棵还活着的植物，漆黑的死树向天空伸出枝丫。

　　“这真是太带劲了，干了这碗恒河水，来生还做君临人。”云霄踩了踩漆黑湿润的泥巴，立即被恶心得够呛。

　　虽然白金村外也是毒池城防，但那至少能没过脚踝，这里顶多是个小水洼——谁都知道，半干不稀最恶心人。

　　阿尔法绕着外面土地逛了半圈，远远看见城墙上缺口和下面铺路的火山石，“从那里可以上去。”

　　“你们留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杀光。”云霄不由分说登上城楼，惹来后面一阵不满。

　　阿史米道：“我为什么也要留在外面？银色泪滴不会中毒。”

　　西索附和道：“是呀，你觉得这点小毒素对付得了我么~”

　　“就一个小地方还要所有人一起出动，不觉得战力过剩吗？”云霄站在黄烟中回骂道：“你们不是我的翅膀，是我的尾巴。”

　　说完她干脆走了，虽然她的毒抗能力远胜常人，但也没必要把自己泡在这面受苦。

　　且这座城是真恶心，到处都是挂着腐肉的干尸、皮肤溃烂的蛞蝓、喷出毒粉的米兰达花，还有地上乱爬的多手怪人。

　　小小城池，竟然五毒俱全。

　　“猩红腐败？这里怎么会有猩红腐败？”云霄小心避开那朵绽放的猩红腐败花，远离它的孢子簇，顺着生锈的垂直梯登上主城楼。

　　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雕塑，多到令人大开眼界的地步，只怕以雕刻为生的工匠仓库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但与那些名家不同，这里的雕塑只有女性，神态各异、姿势各异、年龄各异的女性穿着贵族式的礼服静立不动，从相貌看她们似乎都是同一个人。

　　“痴汉还是手办狂魔呢……”即使最疯癫的雕刻家也不会只雕一个人，会收集如此多同样之人的物品，通常不是深情之人就是狂热粉丝——例如她就收藏了很多很多西索相关的东西放在住宅，除了阿尔法独属的几间房，任何地点都能找出至少一至两件相关物品。

　　自己属于后者，狂热粉丝。绝不可能是前者。那这座要塞的主人呢？最重要的——他痴迷的是那位？邪神崇拜者？

　　继续往前走，云霄见到了一瘸一拐走路的贵腐骑士和他背后看守的房间。

　　四道交叉飞出的血刃瞬息从背后斩杀那名骑士，踏进房间，里面除了数不尽的雕像外便只有一口箱子和一名幽灵。

　　云霄打开箱子，里面安放的黄金义手因长时间无人打理和潮湿的空气，导致关节处覆盖了少许灰白霉菌。

　　而旁边那位幽灵跪地地上喋喋不休地说道：“玛雷家已经完了啦……”

　　“竟然会爱上那种肮脏、残身的丑女……还被那种罪人夺走了城和宝剑……”

　　结合被放置在宝箱中义手和幽灵的话，云霄霎时明白这里的雕塑是何人了。

　　残身、肮脏、贵腐骑士……那位丑女指的是女武神玛莲妮亚，但被那种罪人夺走城和剑，罪人指的是谁？

　　从幽灵的话来看，应该是玛雷家的话事人爱上玛莲妮亚，他曾拥有这座城，才能被称为夺走，这些雕塑应该是那位城主幻想的女武神。

　　但问题是罪人是谁？女武神和贵腐骑士？他们抢了玛雷家？怎么想都不合适……这地方看起来顶多算个子爵的领地，他们收藏的宝剑能比得上特制义手剑，需要动手去抢？

　　云霄拿起黄金义手离开房间，一边思考什么时候拿去给米莉森接上，一边继续往主城楼深处推进。

　　不得不感慨下令修建这些雕像的人真是女武神狂粉，外围还不觉得，深处简直多到疯狂，无论走到哪里、走进那间房都能看见至少十几尊女性雕像。

　　她自愧不如地走进后院，顺着垂直长梯往上，这里的爬山虎和荒草地似乎受到了少量猩红腐败的影响，黄绿中夹杂着淡红，像枫叶般缠绕在雕塑身上，仿佛给她们穿上了一件自然的衣服。

　　边走边杀，乘坐升降台来到建筑最顶层，云霄一眼便看见了长廊尽头装饰良好的房间，以及坐在走廊上，倚雕像、护栏歪着的帕奇。

　　“帕奇哥，你不是说回到疯癫度世的生活吗？怎么坐在这里，还一副被打惨了的样子。”

　　云霄蹲下身将果粒橙取下给他，如果圣杯瓶无法治疗帕奇的伤势，那她也不知道怎办了——他们可没人会治疗的法术，帕奇……大概也看不见赐福吧。

　　“嗨，你好啊……我就说我们很有缘分，肯定会再次遇见。”帕奇虽然虚弱，但看起来挺高兴在这里遇到的，“只不过不太巧啊，在栽了跟头的时候遇见你……”

　　“你快别说了，大郎先喝药。”云霄打开瓶塞，递到他嘴边。帕奇往后缩了缩脑袋，小声嘟嚷，“你怎么一嘴怪话……好啦好啦，我会喝啦，这种东西我也有过。”

　　帕奇拿起小瓶，一口饮尽，交还给她，说道：“唉，我一闪神就这副德行了。人真的不该做超出本分的事……唉，还好啦遇到你，我信得过你。你是个烂好人嘛……”

　　“我才不是烂好人呢，我是世界第一大魔王，中午要征服全世界。”云霄边说边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是里面什么东西打了你吗？”

　　“是啊。”帕奇满不在乎地回应着，弯腰取出藏在身后的小手鼓，样子已经非常陈旧了，“能拜托你帮忙把这东西交给塔妮丝吗？”

　　“那不是多厉害的东西，我只是看那个失去自我的女人不顺眼。想要她恢复自信满满的样子。”

　　他厌烦的摆摆手，“唉，总之这东西，就拜托你了。”

　　“什么叫拜托我啊？我忙着拯救交界地还要帮帕奇追女人吗？”

　　云霄不满蹙眉，黑眸瞪着他，口苦婆心劝告，“而且啊，我看那个塔妮丝没有喜欢你的样子欸，我就说找老婆还是要找活泼开朗一点的才行嘛，你看我老婆多好，阳光、单纯、温柔体贴，除了不太长寿的样子没有一丝不好。”

　　帕奇对她笑笑，“你不懂的啦……”

　　“什么我不懂，我见过的男女比你多多了。”云霄嘟嘟嚷嚷起身，将黄金义手放下，对帕奇道：“先放在你这里，等我杀了里面那东西再去帮你送东西。”

　　帕奇捡起手鼓和黄金义手放在腿上，目送她进去，“好运咯，那家伙的剑会飞，非常棘手。”

　　“没关系，只要抓住飞剑就好了。”云霄背对着他，掂了掂血刀踏进房间，入门便看见厅堂正对面悬挂的女武神画像，画像下站着一名手持无锋重剑的男人，全身缠满红色铁荆——那是罪人的象征。

　　两人一照面立即开打，血刀与飞剑狂舞，“乒铃乓啷”一阵响，桌椅板凳俱碎，烛台银杯倒了一地，红毯上洒满了不知是谁的血。

　　“不错啊，你还有点水平，难怪能打败帕奇哥。”虽然帕奇那副畏畏缩缩、爱使小伎俩的样子，稍微有点实力的人都能强顶着输出教训他。

　　艾隆梅尔没有回应她的话，右手持剑，左手汇聚引力旋涡，隔空将人抓起，一剑劈下，“锵”地山响，剑刃撞上金属手臂擦出一串火花，云霄倒飞出去，抬手看了看手臂上的划痕，不悦挑眉，“就这点力量？”

　　“白费我特意被抓住。”

　　艾隆梅尔飞剑离手，以气御剑在身前三米大幅度横扫，步步紧逼。两人眨眼间过了十余招，仍未分出胜负，变招拆招越出越快，刀剑交接处残影频现，血影所过之处桌椅破碎，难有完好。

　　终于在第三十招时，艾隆梅尔大开大合的剑势慢了下去，被一刀贯穿后脑，鲜血、碎骨连带些微灰白的脑浆从前端破开的小洞喷溅而出，响声清脆地落在地上。

　　艾隆梅尔高大的身躯倒在地上，云霄收回刀摩挲着下巴端详了会女武神的画像，评价道：“飞翼头盔挺好看，给我也整一个。”

　　教训完里面的boss回去，帕奇果然等在原地，乐呵呵将黄金义手和打击乐器交出去，“我这回真的要回蒙流洞窟啦，以后再多多关照啦。经过这次的事我知道抢夺财物这一行，风险真的不小。”

　　“要是运气差抢到像你这种人，完全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你们的实力还真是叫人羡慕啊，也许我该从新开始好好做生意。”

　　“帕奇哥……”云霄犹豫了几秒，提议道：“等法环修复后你来为王城工作怎么样？我是说也许，也许，来当个骑士什么的？”

　　她会这么说是因为她真的分不清这里的人是真是假，他们有很多像程式的行为，也有很多像感情的行为，她分不清，真的分不清。还有，能不能回去至少现在也还是个未知数，抱有期望的同时做一些坏打算没错。

　　“你为什么这么说？”帕奇看起来吃惊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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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玛雷家的宝剑：玛雷家行刑剑，就是艾隆梅尔那把飞剑，罪人指的就是他。真正的城主玛雷玛雷被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