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艾尔登法环》向山

119、食粪者

　　阿尔法还落地便看见D和罗杰尔一样被一根凭空长出的荆棘挑飞，体内爆发出大量荆棘簇，刺破皮肉，好似太阳扭曲的波纹。

　　发生过的事再度发生，阿尔法兀自瞪大眼睛，身体下意识抽刀出鞘砍向最粗壮那根荆棘条，所有人的动作都变慢了，他重重摔在地上，那根咒死荆棘被整齐削落，连带D的身体一起摔在地上，“砰”地一声响没了气息。

　　那个男人几乎在贯穿瞬间就死了，鲜血滴滴答答落下。

　　速度快得同在圆桌的西索、云霄、柯林都没及时做出反应。

　　就在这时，死眠少女从走廊中走了出来，娉娉婷婷，“总算物归原主了。那位伟人被夺走的圣痕，总算回来了。”

　　阿尔法从地上爬起来道：“你利用我杀了他？”

　　死眠少女没有回答，缓缓抬起双臂，黑色的帽帷和流苏遮住了大半张脸，脖子上的宝石项链闪闪发光，“该和你们道别了，请替我转达给圆桌厅堂的所有人：我名为菲雅，是“死眠少女”。”

　　“圆桌厅堂啊，请勿干扰伟人葛德文的死亡。总有一天，我们会得到王。”

　　“贱人！”阿尔法脸色格外狰狞，猎犬长牙再次挥舞，将所有的愤怒压在劈向菲雅头颅那一刀。“别去啊！”云霄着急得一拍大腿，看得火急火燎。

　　菲雅放出一把黑烟，自身融入烟雾中，不急不缓继续后面的话：“我们仅仅因为死亡而诞生——人民、弱者拥戴自己的王，会有谁出声指责？”

　　阿尔法飞身入烟雾，一刀劈在空处，体表随之钻出荆棘，衣服被撑起、刺破，鲜血浸染，菲雅却早已随烟遁去，圆桌厅堂中只剩下空灵如水的声音回荡。

　　阿尔法握住左边眼皮钻出的一根荆棘条，猛地一用力，连带自己的左眼直接拔了出来，扔在地上。

　　他弯下腰大口喘着粗气，身体仿佛被一层东西罩住了，压得喘不过气，周围声音都变得模糊。

　　“你是傻逼吗？！”

　　随着一声喝骂，阿尔法被一脚踹翻在地上，口中咳出一口血，长出的荆棘碰断了几根。

　　云霄恼怒地骂道：“都多大人了还这么莽莽撞撞，一言不合就动手，又熊又弱，将来出去了肯定会遇到危险。”

　　“你能不能长点心？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吗？”她越说越大声，几乎吼了起来，“大丈夫能屈能伸，刚才就是屈的时候，谋定而后动能要了你的命？”

　　mad，死小孩，气死她了。

　　这样的人怎么能放心把她的基业交给他？她死后除了那点少得可怜的私产，所有具备真正价值的东西都归继承人所有，这么沉不住气早晚成败家玩意。

　　云霄顿了顿道：“要杀死眠少女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你不能急，我知道你不能急，但你不能急，控制好你的情绪，别让情绪控制你。”

　　“忍耐，至少有三成把握能杀人的时候再出手。”

　　阿尔法没有像往常一样答应或回骂，表情十分沉静，鲜血淋漓的眼窝周围皮肉因疼痛痉挛而微微抽搐。

　　他起身拍了拍灰，折断身上剩下的荆棘，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总想等时机，可那些时机没到之前就死了的人怎么办？”

　　“这次是我，如果她下次再利用别人去杀人怎么办？”

　　云霄一时无言反驳，过了许久许久才幽幽回道：“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杀库洛洛？那不是个好时机，但留下他当时会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行动之前至少要想一个问题，自己的命和那些人相比，哪一边更重要。”

　　“抱着自己会死的觉悟再出手吗？”阿尔法问。

　　云霄点点头：“嗯，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就无可指责了。不过如果你是这么想的，以后就别再跟在我身边了，把位置腾出来。”

　　“让不合适的人待在不合适的位置是灾祸。我尊重愿意逞义理之勇的人，欣赏侠士、勇者、好人……然而他们往往太注重眼前的生死善恶，不适合继承位置，到野外孑然一身能发挥得更好。”

　　“强留下你也不肯好好干活，不如放人离开，如果你想要那样的人生，现在就可以告诉我。”

　　比起云霄的波澜不惊，阿尔法颓败的脸色好像快断气似的，他闭了下眼，深吸了口气问：“什么时候杀死眠少女，她利用我，我不会放过她。”

　　云霄冁然而笑，仿佛在谋划鬼点子的小狐狸，俏皮而骄傲，“等我有空的时候。放心吧，她的计划多半成不了，如果你担心的话，可以多盯着点库洛洛。”

　　她本来担心阿尔法一时脑抽被死眠少女蛊惑，去走什么死诞者线，现在他俩成了单方面的仇人，这事就用不着管了，又少一件花心思的事。

　　“我听见有人在说我。”库洛洛恰逢其时地从走廊里走了出来，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眨眨眼，“看起来我错过什么事了？”

　　“小事。”云霄走过去勾住阿尔法肩膀，靠在自己身上，“不过是少了只眼睛，小孩子不懂事，挖着玩的。”

　　库洛洛沉吟了一会儿，不再深究：“我在走廊深处的房间遇到一个红色幽灵，他穿着角被切断的臃肿盔甲，胸前挂着太阳，问我有没有感应过诅咒。”

　　他主动说出来是想知道云霄有没有头绪，而收获比他预想中还好。

　　“那个逼人总算来了。”云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一副要杀了那人的样子，看向库洛洛问：“他还说了什么？”

　　库洛洛道：“他称那诅咒是受人恐惧、嫌恶的生命宿疾，丑陋湿润的赐福。说我还是稚子——不知污秽，浑然不觉自身的无知。”

　　“这不是废话。”云霄怒骂道：“除了他谁还能那么变态不是稚子？你继续说。”

　　库洛洛略微颔首，接上之前的话，“他问我要不要帮他取回成熟的温床诅咒，释放他的身体，到时候，他会杀了我、玷污我，让我得到那宿疾。”

　　“宿疾，哼！”云霄用力的锤了阿尔法一拳，坐回桌子旁，连续击打桌面，导致桌子HP值不断降低，“他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宿疾，他的身体在哪？我一分钟都不能等了，我要宰了那个屑人！”

　　“和他同属人族，真是令人恶心！”

　　“他告诉他的身体被关在王城下水道地底监牢。”库洛洛探究地观察神色，拿出一把铁制钥匙放在桌上，“这是监牢钥匙。”

　　“什么钥匙不钥匙，墙砸烂也要杀了那个E人。”话虽如此她还是收起了那把钥匙。

　　库洛洛借机问道：“那个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那个屑人想要全世界吃粪！”云霄恶狠狠说道，恨得牙痒痒，没注意在场听到这个回答的人一时都有些愣神，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云霄过了会儿，主动解释说：“他的称号叫Dung Eater，意思是吞食污秽者，也被部分人称作食粪者、食雪汉。就是一个想把全世界都变成满是污秽与咒诅变成超大号粪坑，让所有生灵都在里面开怀畅饮、尽情翱翔的家伙。”

　　“他为什么想做这种事……？”西索因为之前话题显得无聊的表情变得略微有一丝古怪，老实说，他们这伙人已经各种嗜好都有了，但对排泄物情有独钟…还是有些太超过。

　　“和那东西的愿景有关。”云霄回忆道：“那屑人、不…那怪胎的理想是：让所有人都变成在诅咒下诞生，让受诅咒的后代繁衍不息，直到世间被填满，再没有诅咒之子以外的生物诞生，将诅咒变成人人享有的赐福。”

　　阿尔法狠狠地皱了下眉头，听着就觉得脑袋发胀，难以理解世上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西索也被描述的理念惊叹到，换了条腿翘着，“唔~这个人的想法…很奇特独断呢~”

　　“简直是个奇行种！”云霄又“砰砰”锤了两拳桌子，“我知道基数大了什么玩意都有，但唯独不能让这种人活着，任何想毁灭世界且付诸行动的人都是死敌，必须清楚干净。”

　　“…………是是，世界守卫者大人~”西索无奈地笑道。云霄骄傲地挺起胸膛，“那是当然了，我真诚的爱着世界、爱着文明，自然要庇佑一下建造文明的劳工，不让他们落到这玩意手中修建屎山。”

　　此时库洛洛也打消了原本那些还未捕捉到的模糊念头，利用持有那样理念的人对他难以带来好处，而且……那人很快就要死了吧，操作的余地在于尸体。

　　库洛洛道：“诸位事情都做完了吗？我想按计划前去拜访了。”

　　“没问题，这就走。”云霄瞥了眼阿尔法，他空洞的眼窝在大赐福的治疗下重新长出了一颗眼球，但离长好还差一段距离，现在的模样就和瞎子的眼睛一样，瞳孔颜色晦暗，好像蒙了层半透的肉膜。

　　先瞎着，有空再治。云霄打定主意，展开地图招呼众人过来，“来来，走了。”

　　“等等。”库洛洛掏出一张对折两次的羊皮纸递过去，“火山的地图，对你们应该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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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菲雅所使用的魔法：菲雅烟雾，是专门用来对付圆桌厅堂的魔法，只对褪色者有效。
E人，比b人还要低一等的人，某云特殊排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