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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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债》拍完后一直到第二年才放映，新颖的故事和俊男靓女组合让其立马大火。
整部影片是围绕大少爷之死展开的，大少爷的一言一行都非常潇洒漂亮，这是女观众喜欢看的，二少爷是后出场的，得知兄长之死后立马发下毒誓要报仇，重情重义，这是男人喜欢看的。
影片播出后把跑了不少龙套的褚裟捧上了巅峰，和气质复杂多变的傅残民成了导演穆厝的“御用男主”。
“我还以为我们两个有感情戏呢？”穆梅梅喝了一口凉茶，头上有大太阳，实在是太热了，心里总是生出火来。
“你这女人真贪心，有了熊掌还要鱼。”
褚裟立马推脱，“不不不，你是熊掌，我是鱼。”
“怎么还谦虚上了？”
“午马还不谦虚？”穆梅梅有些奇怪，他们私下里有不少称呼，褚裟唱戏时的艺名是午马，因为他属马。
“前几天有导演说要找英俊的男人来演男主角，他说自己够俊了，不知道导演那么挑剔是不是要找男天仙来演戏。”
“哈哈哈哈哈……”穆梅梅笑得肚子疼，前仰后合，没一点儿形象，“那个导演找到男天仙了吗？”
“没有。”
“我要去演。”
“你是女的，演什么？”
“我去反串。”穆梅梅是少有的个子高的女明星，剪个短发但也有些英姿飒爽。
那个嫌弃褚裟没名气的导演看见他如今火遍大街小巷，又来找他演男主，但被傲气的褚裟拒绝了，唉声叹气回去时遇上了女扮男装的穆梅梅，在对方的软磨硬泡下同意了男主由反串的女演员来演。
讲实话，穆梅梅更适合那个角色，演得也很出色，是她一生拍摄的电影里数一数二的杰作。
“梅梅去演别人的片子了。”导演穆厝很不高兴，“把女主的戏份分给他们两个。”
“我们为什么不再找个女演员来？”
“你是导演我是导演？”
褚裟吃着梨，这是傅残民买来的，对方总有本事弄来可口的。
片场工作人员不算少，但傅残民只买了自己和褚裟的，他有名气后就懒得装了，“对朋友大方，不是朋友的，一概不理。”
“你们两个演对手。”
“哦。”
“你们是同一个书院的学生，一个是寒门出贵子，一个是朱门酒肉臭的官家子弟。”
“导演，我想给您提个建议。”
“说。”穆厝导演总被自己这两个男主角折磨，他们一个聪明跳脱，一个学问渊博，非要给自己的剧本挑错不行。
“寒门又称‘庶族’，混得很差的世家，或当地主，或做官，不是你剧本里这个平民百姓，在古代家里没置办过房产，没几个亲戚做官，是称不上‘寒门’的，我的导演。”
“剧本都错了还有什么好听的？你快点改一下，我们两个去那边休息一下。”傅残民不等穆厝拦住他们，就拉着褚裟走了，“做得不错，下次再来，今天我们两个就可以偷懒了。”
“你以前不是挺勤快的吗？”
“那是因为没名气，现在想找我拍戏的导演多得很。”傅残民坐在了椅子上，他探手去桌洞里面摸索。
“做什么？”
“之前导演在这里坐了很久，我估计藏东西了，他不是血压高吗？万一藏了吃的……”
傅残民拿出来一碗凉茶，这东西在大街上随处可见，但浓茶是高血压患者的催命符，导演喝这个太不合适了，“梅梅是我们的好兄弟，为兄弟两肋插刀，她的事就是我们两个的事，她爸爸就是我们爸爸。”
“对，她老公就是我们老公。”褚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等看见她，我非出卖了你不可。”
傅残民决定帮导演消除祸患，于是喝了一口凉茶，然后递给褚裟，“见者有份。”
“分明是销赃。”褚裟转了一下碗，用另一边喝了一口。
“阿矜，你嫌弃我？”
傅残民勾着褚裟的脖子拿走碗又喝了一口，然后把碗送到对方嘴边，“用这边喝。”
“咳咳……”褚裟被呛了一下，傅残民给他拍背，“你饮牛呢？”
“我是怕你上火。”傅残民把剩下的一口喝了。
只有一张板凳，两个人一会儿一人坐一半板凳，一会儿又因为太挤了改轮流坐，最后又变成“我抱着你，你抱着我”坐。
“你的手指真长，这跟个头有关系吧？”傅残民正玩褚裟的手指呢，突然被一声粗鲁的没有美感的叫声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我的凉茶！”导演穆厝三两步跑过来，他悲痛欲绝地捧着碗，就像乞丐捧着自己的破碗，“我的茶。”
“梅梅说你不能喝茶，让我们两个监督你，阿矜，你说是不是？”
褚裟见傅残民眼珠子乱动地给自己使眼色，捂住对方的眼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哪有这样的事？”
穆厝一开始不信，他也不赞同女儿管爹，但现在还是拍戏要紧，“长流，阿矜，剧本已经改好了，看看，没有疑问就开拍。”
“那我们看看还能不能找出错来……”傅残民偷偷对褚裟眨眼，今天太热了，他不想拍戏。
“九品中正制实施以来，官品五品以下为寒门，不能与士族通婚、交往，所以有‘士庶天隔’一说。实力单薄的寒门得不到把持乡议的大姓冠族推荐，只能得下品，另寻出路也无非是文官和武官，战乱是庶族跃迁至士族的好机会……我看，这电影不如干脆不要女主出场了，只留一个背影，长流和我争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壮大寒门的机会，只可惜到了最后，他是面上成功了，四世三公，依然是士族把持朝政。”
穆厝也算是个鬼才导演了，他深觉得这个提议好，转身就马不停蹄地改剧本了，这次是大改，他不要两男争一女了，也不要隐忍的谢常庸后来和妻子恩恩爱爱了。
“去了。”
“走吧。”傅残民拉着褚裟弓身悄悄离开了片场，坐上公车。
一直到天黑，两人一个靠着窗户，一个靠着另一个的肩膀，乘着晚风、歌女的笑声、卖花姑娘的吆喝、江水西流回了宿舍。
“醒醒，快醒醒。”
导演叉着腰看傅残民跟褚裟，“你们两个昨晚去哪里鬼混了？不对，昨天下午你们就溜走了，是不是鬼混了大半天？”
“对对对。”褚裟迷迷糊糊地点头，他拉了一把枕着自己腿的傅残民，“昨晚都叫你不要打麻将了。”
“梅梅那么晚回来是不是跟你们一起打麻将呢？”
“没有啊。”
傅残民不情不愿地被拉起来，他靠着褚裟的肩膀，“我们拉着一个姑娘大半夜不睡觉打麻将可能吗？”
“你还想跟她睡觉？”
“不敢想。”傅残民连忙摆手。
“她不会是拍拖了吧？”
穆厝只想了一下，便让两个主演赶紧准备准备拍戏，“第一场是入学，钟矜坐马车，长流骑马，然后马受惊，撞上了马车，两个人结下梁子，赶紧的。”
“你弄这么急，我……”傅残民被身后的褚裟推着走，“没精神，啊——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给。”褚裟将一支棒冰递给傅残民，自己啃一支绿豆的。
“古人有吃棒冰的吗？马车过来，阿矜，快上去。”
傅残民的棒冰才吃了一口，他一边牙齿被冰到一边又啃了几口，把木棒丢掉，仰着头看大太阳，“我能不穿裤子吗？”
“不能，骑马是远景。”
“唉~”
傅残民上了高头大马，他听导演喊了开拍便纵马行路，这是一个长镜头，耳边有父亲严厉的教导和母亲殷切的叮咛，他身上仿佛扛着极重的担子，但仍旧不回头地前行，这就是寒门学子的形象了。
忧愁的眉眼和早年的经历让傅残民的大部分的角色都是这种沉重的形象，不需要太多语言，只需他看上镜头一眼，观众便对他饰演的角色牵肠挂肚。
褚裟是另一个定位，有时是反派，有时是贵公子，出色的长相和矜贵的气质让人确信他是天之骄子。
到了书院门口，一个吆喝的小贩打翻了手里的小馄饨，一只狗跑过来刚吃了几口就被踢了几脚，一只大鹅振了振翅膀，梗着脖子冲过来，把马儿惊到，它不受主人控制地冲向了后来的马车。
这个场面是真实的，带有几分喜剧效果，道具组真把马儿惊到，让它撞马车，因此傅残民受了伤，但他没吭声，坚持演完了戏份。
导演一喊卡，褚裟就下了马车，蹲下来查看傅残民的腿。
“我带了护具。”
傅残民也跟着蹲下来，这一下弄疼了摔伤的地方，他吃痛地低下头，“下次这种可能受伤的戏份留到最后拍。”
“对不起啊，还能坚持吗？”
“能。”
入学后，傅残民一瘸一拐地走到后排坐下，他是寒门，只能坐后头。
褚裟和朋友们坐在了最好的位置，他在一众追捧里遥遥看向刚才撞了自己马车的人，这一眼应该充满了戾气，因为角色就是一个好色的恶人，但他眼里满是深情和担忧。
穆厝压根不指望褚裟的演技多优秀，他将镜头转向演技精湛的傅残民，这人跟搭档同吃同睡，可能是被传染了烂演技，他看向褚裟的眼神也是深情款款，“他们……算了，就这样吧。”
这俩人是情敌，有未婚妻的依旧是褚裟，但未婚妻喜欢的是傅残民饰演的寒门子弟，整部影片里，女主只有一个背影，没有一句台词。
褚裟对着未婚妻说了许多下流话，但他没露出半点恶心的垂涎之态，加上他每次做坏事都失败了，没有造成任何恶果，硬是把那么烂的一个角色表现得有点可爱，有些笨蛋美人的感觉。
穆厝也很有能力，能随时根据情况改剧本让整个故事合理起来，有时又带着极为荒诞的效果。
傅残民对自己喜欢的女子又温柔又深情，还因为自己出身寒门而自卑，这些方面都表现得很好，但他看向情敌时比看红粉佳人的目光还深情，每次褚裟饰演的反派作恶失败后他都一副宠溺的神情。
当然，这些细枝末节很难看出来，穆厝导演的剪辑也非常好，他给遮掩了一下，拍完让俩人少在一起腻腻歪歪的，以后演不来情敌了。
只一个夏天，《争》便拍完了，这种含有封.建等级制度和压迫的片子很有深意，上映就大火。
这一年，两人很风光。
“最佳男主角奖得主是——”女主持故意停顿了一下，“江长流。”
傅残民过了一会儿才起身，在知道得奖后贡献了一段精湛的演技，然后慢腾腾地起身向舞台走去。
男主持人拿着提示卡说下一个，“最受欢迎男演员奖的得主是——钟矜。”
褚裟听到自己名字就起来了，也没表现出来惊喜，快走几步追上了故意在舞台下等自己的傅残民。
“别紧张。”
傅残民之前拿过奖，但褚裟是第一次领奖，他揽着对方的肩膀一起上台，接过前辈颁发的奖杯，“谢谢。”
“谢谢。”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第 5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