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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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天气微微有些热，儿童游乐场里人声鼎沸，小朋友们在嬉笑打闹，家长们在外面聊天。
一切都很祥和，直到天越来越晚。
“贝贝，该回家了。”一位女家长对游乐场里喊女儿名字，她迟迟听不到回应，更没见到孩子，整个人渐渐紧张，心一下子落在地上，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冲了进去，挨个地方找，在滑梯上摸到了一泡尿，也没擦，一屁股坐在泡沫板上，失魂落魄地给丈夫打电话，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
有个孩子丢了，所有家长都惶急地把孩子叫到身边，带着孩子就回了家。
“芝英。”孩子父亲赶了过来，他抱着妻子安慰了几句，两个人又里里外外地找了好几遍，报警，查监控，一直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们明白女儿真的丢了。
贝贝只有七岁，在监控里，是有一位工作人员带走了她，一直走到大门，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警方想找那名工作人员，才从老板口中得知对方是临时工，工资日结。
“你们没有查看他身份证吗？”
“有，还拍照了。”经理赶紧从手机里找出照片，“但来的不是他，是他朋友。”
人贩子有多高明呢？
他利用捡来的身份证打临时工，专去孩子多的地方，负责人一般只看看身份证照，去工作的时候，大家都很忙，没人在乎你是不是本人，问起来就说朋友临时有事，让自己来顶替。
“就工作两天，所以我们的工作人员就没有严格核查……”经理满头大汗，这次事太大了，以后可怎么做生意啊？
那天晚上，贝贝和一个说妈妈让他来接她的男人走了，她上车的时候有些害怕，想下车却被抹布捂住了口鼻，晕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她被关在笼子里，这里还有两个小孩，他们也被关在笼子里。
“四万，五万，五万，还有我怀里的这一个大胖小子，赚不少呐！”梅姐抱着婴儿，她让刘瘸腿给自己倒杯酒。
“你也要喝一杯？”
“给我倒，哪那么多废话。”梅姐没好气地拿酒杯倒进碗里，一边晃一边把酒喂给哭闹的孩子。
“你别乱喂，万一喂出病来，卖不好钱。”
“我比你懂，喂酒坏不了孩子，让他睡。”
“李旧呢？”
“带着那个精神病去谈生意了。”
“他还是那么疑神疑鬼，带个精神病倒是不会出卖他了。”
李旧为人谨慎，他之前谈生意只带最信任的亲信，但那位兄弟被抓了，后来他冒着出事的风险也只自己去。
“这个月就这点儿钱？”
收账的女人翻看账本，她有一张红脸，额头疙疙瘩瘩的，眼神很是风骚，“你之前可就欠了一些，一直没还。”
“我就这些，多的真没有。”李旧最近的生意被警察搅黄了不少，他把一旁数蚂蚁的姜三推出去，“要不，你带他回去睡觉，睡到你满意，他还行吧。”
“长得挺好，哪里弄来的？”
女人掀开了姜三的上衣，她看着干干净净的小腹，一脸满意地上下其手，“没噶，那还值钱。”
李旧笑了一下，他把姜三留下，自己走了，总算是把这个卖不出去的货送走了，还把账清了。
之前因为警察严查，他们生意不好做，就先卖了姜三一年的工，后来趁着他尿尿把人二次拐走了，再想卖却没卖出去。
看着李旧一个人回来，梅姐和刘瘸腿相视一眼，明白李旧是用那精神分裂的流浪汉抵账了，他们也不敢问账清没清，万一李旧问他们要钱就麻烦了。
“账清了。”
“那就好那就好。”梅姐干笑两声，然后都没话了，她就去看婴儿还有没有气，“我这就把这个送出去。”
“这些送走就有钱了。”
婴儿是卖出去了，剩下三个大些的孩子却没卖了，因为最近警察实在是查太严。
李旧和另外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回老家做生意，城市不如偏远乡村能来事儿。
临走之前，姜三被送了回来，收账的女人脸黑如碳。
“怎么送回来了？”
李旧发现姜三一身的伤，鼻青脸肿地对自己笑。
“你还笑？”
收账的女人狠狠掐了一把姜三的胳膊，“我们俩睡觉，他，他咬我乃子头嘞，差点咬下来，真是有病，你得赔我医药费。”
“老板要是知道你收账徇私，你以后还有这么轻松吗？”李旧的眼白多，沉着脸怪慎人的。
“你给我等着！”
李旧一笑，有点不屑，他回头看躲在自己身后的姜三，“你咬人家做什么？”
“她摸我，亲我。”
“那你就咬人啊？”李旧被逗笑了，气没了大半，他像摸狗一样摸姜三的头，“下次的时候咬她#……”
“怎么，咱还把他带着？”
“带着。”李旧拍拍姜三的脸，“你看着那三个小孩，别让他们跑了。”
“嗯。”
他们出发了，坐着面包车，车座子上都是尘土，关上车门，里面飘着土。
只有两排座，刘瘸腿开车，梅姐坐副驾驶，姜三和李旧坐一起，后面蹲着三个拐来的孩子。
“这精神病还认字，你瞧，在看书呢。”
姜三确实在看书，是人辅导班发的宣传，他手里还有一把扇子，看得津津有味。
“我不热。”李旧看了姜三一眼，对方用那个印着治疗男科疾病的扇子给他扇风，让人来气，“你热扇你的。”
“你热。”
“是你热。”
“是你热。”
李旧胸口起伏了几下，他现在手下没有一个囫囵人，老刘瘸腿，梅姐是个胖女人，刚收的这个有精神病，“妈的。”
小县城没有大城市繁华，但生活成本低，有个二三十万存款就可以是有钱人了，可惜他们这趟走只赚了六万块。
路过医院的时候，一条小吃街正在忙，小护士下班来买东西吃，她们大多年轻，有不正经的老大爷在看大腿。
算命的摊子有五六个，铺张红纸在地上，摆一些黄符和铜钱，女人跷着二郎腿抠脚，男人在吐口水。
放学了，铃声是之前响的，学生是一窝蜂跑出来，如同撒了欢的小马驹们，家长招手叫喊。
马路沿子上，一个小乞丐在地上爬，他的两条腿细到皮包骨，像面条一样耷拉着，手里拿着碗，“好心人，给我点钱吧。”
“滚！”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一个年轻女孩看不下去了，她把包里的零钱都给了乞丐，但也只是十几块。
“谢谢大姐姐，谢谢。”小乞丐感激地用头撞地。
“别，起来。”年轻女孩最容易心软，她说要带他去吃面。
李旧不再看了，让刘瘸腿赶紧开走，不然待会儿更堵。
福福今天讨要了不少钱，他拿着碗一路爬到车前，被人拽上车，怀里牢牢护着钱。
“这年头年轻人都用手机支付，没有多少现金。”梅姐正在数今天小乞丐们乞讨来的现金，她很不满意，脸上的横肉在跳，吓得小乞丐们不敢说话，畏畏缩缩地往角落里躲。
如果他们乞讨的钱不多，那么人贩子就会噶了他们的肾卖钱，在他们身上制造点残疾来博取同情。
当然，这些是年纪大，没能卖出去的，只要年纪小，基本上都卖了好钱。
贝贝一直在哭，也不好好吃饭，被胖女人毒打了好几顿，哭抽抽过去了，醒来就看见一个陌生小男孩守在自己身边。
“你还是吃饭吧，不听话会挨打的。”福福说话弱弱的，“我以前反抗他们，腿就被打断了。”
“不要，我要妈妈，呜呜呜……”贝贝惊恐地看着小男孩的腿，感觉好像是自己的腿被打断了一样，她想爸爸妈妈，想回家。
“别哭了，把他们吵醒了你会挨打的。”
“闭嘴，死了妈了？”刘瘸腿被吵醒了，他抄起凳子腿就要打哭闹的贝贝，凳子腿没有打在贝贝身上，被福福挡住了，但这也激怒了刘瘸腿，他气急败坏地给了福福一顿打。
“呜呜呜……”
“不要哭。”福福始终在安慰贝贝，他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和耳朵。
“吵死了，干什么呢？”
赵二康一脚踢开门，他和李旧一起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地俯视贝贝，“这个小丫头长得不错。”
“你帮忙联系买家？”
“要点功夫。”赵二康是专门给一些有钱有势的人提供女童和少女的，那些人有特殊爱好，“多大了？”
“七岁。”
“再养两年。”赵二康捏着贝贝的下巴仔细端详，这个小女孩长得很可爱，皮肤白，有很稚嫩的美丽，一定对那些买家的胃口。
“分成还是老样子？”
“薄利多销，让你一分。”
“不，你得要钱打理关系。”
“没事，我不能吃亏。”
李旧没再坚持，他主要拐的是孩子，和赵二康的来往是因为对方要长得好看的小男孩小女孩，他每次都挑好的仔细养，这种生意很有赚头。
“哎呦，这谁啊？怎么在这里撒尿？”赵二康一出门被蹲在地上撒尿的姜三吓了一跳。
“他是我在城里拐的，卖了两次，这里有问题，能干活，我就留下他帮忙了。”
赵二康算个拉皮条的，第一眼让吓到了，第二眼就开始看姜三的长相和身材，是他见过人里面独一份的漂亮，只是有精神分裂，眼神聚焦看东西的时候像看死物，冷漠，没有光彩，“卖给我？”
“他咬人。”
“打啊，打到听话，打到他像狗一样跪着吃屎。”赵二康说这话的时候，他身边秀丽的姑娘抖了一下，她的眼神也是怪怪的，像是精神不正常。
“货有的是，我员工少啊。”
“你叫几个人跟我，我有点麻烦。”赵二康给了身边的姑娘一巴掌，“滚一边去，男人说话，女人碍什么事？”
“他有精神病。”
赵二康没再给姜三一巴掌，“我们村的人不讲理，之前我卖给他们不少了，那家光棍子把人打死了，说是要我赔钱，或者再给一个新的，不给找我老娘的麻烦。”
“我找几个年轻力壮的跟你去。”
“几个？”
“八个。”
“行。”赵二康立马从钱包里翻出两千块递给李旧，“完事我请他们喝酒。”
张力回家睡婆娘去了，没在，李旧只凑了七个人，于是叫姜三跟着去凑数。
到村的时候，那个死了婆娘的男人带着四五个兄弟和赵二康对上了，两方人都在互相问候老母和祖宗十八代，把狗都叫起来了。
姜三傻傻的左看右看，忽然发病，大叫着跑了，没有人会理会一个精神病，他在麦田里跑，突然停下。
麦场有个地窖，姜三打开盖子下去了，屎尿味扑鼻而来，还有浓浓的尸臭。
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她旁边有盆子，里面有长蛆的饭菜，她脖子上有勒痕，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烂不堪，两条腿呈不正常的姿势扭曲着，挣扎的痕迹特别清晰，像是被人拖了一路……
这边的双方都快打起来了，他们骂着，争执不下，突然听到有人大喊大叫，原来是发病的姜三把尸体从地窖里拖出来了，尸臭味熏得人头晕，他还浑然不觉，围着尸体跳舞。
“快把她处理了，快。”
“你带来了个什么神经病？谁让他把这娘们弄出来的？”
“这女的分明是你掐死的。”
赵二康发现不对了，死人脖子上那么清楚的掐痕，“你还诬赖我卖有病的女人给你？妈的，干你全家娘们！”
作者有话说第103章 第 10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