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琉璃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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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地等待与你的再次相遇，忘了前进。——Aozora Makoto
离开的时候，我消除了井上织姬关于我们的这部分记忆。现在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与他们正面交锋。虽然总有一天，蓝染会再度向尸魂界宣战，但过早地将他们牵扯进来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真言桑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杀死她哦。”市丸银随我走出小巷，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因为短时记忆障碍而呆愣在原地的井上，“我还记得，真言桑向黑崎挥刀的样子。说起来，你真的很重视乌尔奇奥拉呢。”
“别开玩笑了。”
他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重视的人、珍惜的人，这些说起来好听的名号，对我而言一文不值。我并不是铁石心肠地从未对谁产生过好感，只是我太过自私，从来只将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他弯了弯嘴角，看向街边琳琅满目的橱窗，漫不经心地问，“真言桑知道死神和虚死掉之后会变成什么吗？”
“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死而复生这种事。”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他反问，“真言桑从井上织姬那里拿走了什么？”
我倏然笑出声来。
他在试探我，试探我是否真的如他所想，掌握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事实上他毫无把握，无论是我对井上说的话，或是在她身上动了怎样的手脚。但他依旧作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逼问着我。可惜他的攻心术还不到家，若是蓝染，不会给我喘息的机会。
“队长还真是温柔得不像话了。”我说，“我以为，这种时候你应该会对我拔刀相向才是。”
“原来在真言桑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他故作失落地垂下头，“明明认识了这么久，我还是对真言桑一无所知。”
“彼此彼此。”
默契地朝对方笑了笑，我们不约而同地眯起眼。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就让它永远埋葬吧。或许有一天，我们会说出来，但我们都知道，勉强无法使对方屈服，彼此尊重才能让这份平和延续得更久些。
寻找崩玉碎片的过程并不顺利。现世的灵子极为稀薄，按理说如果真有类似崩玉的存在，那么在能量反应上理应相当明显。但我们几乎将整个空座町翻了个遍，却感受不到半点异样的灵力。唯二的可能是，崩玉的碎片并不在这里，或者已经被人封印。
日落时分，街上往来的行人愈发多了起来。我叼着雪糕坐在街心公园旁的长椅上，市丸则蹲在不远处的沙坑旁拨弄着细沙。
“队长，你是小孩子吗？”那是只有五六岁的孩子才会玩的游戏。借助铲子和塑料桶之类的工具，建起奇形怪状的沙堡。偏偏这个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男人，却也玩得乐此不疲。
“但是真的很有趣啊。”他站起身，一脚踢散了先前堆砌的沙块，转身问道，“真言桑要一起吗？”
“不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威逼利诱先前在沙坑边玩耍的孩子，竟然把他们赶得一个不剩，自己占山为王，“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是玩忽职守？”
“真言桑一开始就没打算认真工作吧。”他反驳，“难得来一次现世，不如一起玩吧。”
“队长你不像是会对现世有所留恋的人。”
安稳而宁静的每一天，并非是我们所向往的。那太过无趣，会让人沉溺其中，最终被无情吞噬。我们都已经忘了如何享受平静，那是遥不可及的奢侈。
“谁知道呢。”他拍去手中残留的细沙，随手夺过我的雪糕，放到嘴边舔了舔，“太甜了。”
“夺食的人没资格抱怨。”我伸手，试图从他手中抢回雪糕棒子。
他却刻意抬高了手臂，将棒子举到我触碰不到的高度，坏心眼地笑了，“但是真言桑都吃了第三根了呢，我还以为是多么好吃的东西……”
我眼皮一跳一跳，咬牙切齿地说，“没人告诉过你，乱吃东西会拉肚子的么。”
我突然想起过去在尸魂界时，市丸银也像现在一样贪食。就像个人形移动储藏室，随时随地都能从袖管里掏出不同的食物。每次去流魂街巡视，他总会在杂货铺前停留许久，三番队队舍里堆满了他搜罗而来的各类不同种类的糖果，最多的是柿子口味。
“柿子口味的糖？这能吃吗？”怀疑归怀疑，但我不得不承认那糖果的味道确实不错，“不过，队长你就这么喜欢柿子？”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
“那是我唯一记得的味道。”
我一如往常地调侃道，“队长你难道味觉障碍？”
他却意外地没有生气，只说：“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会很容易记住那个唯一。”
于是我不由自主地揣测，可怜的银发小狐狸是不是有着极其悲惨的童年，被父母虐待被邻家的小孩欺负，不给吃不给喝还被关进小黑屋里面壁思过。然后有一天遇到了从天而降的美丽大姐姐，大姐姐给了他一个柿子，不仅温暖了他的胃也温暖了他的心，从此小狐狸独独爱上了这种味道，因为那会让他想起美丽的天使姐姐。
但我很快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那个坏小子绝对不是会被人欺负的料，就凭他向来能把我说得哑口无言，偷袭暗算的本领也让我招架不能就知道，如果真的有知心姐姐的存在，也是个被他半路打劫夺走全部口粮的路人甲。
然而直到很久以后，我因为好奇而窃取了松本乱菊的记忆，才发现所谓的好心姐姐的扮演者竟然就是市丸银本尊，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松本记忆里的他冷漠却很温柔，虽然总是我行我素，却也不忘了去保护她。只是他要去的地方太远，他的脚步太快，她才没能跟上他。
但她仍是他的唯一。
我想这些年来他会执着于那个味道，或许也是因为曾与她分享。
“呐，我说。”看着他一口一口把雪糕吃得干干净净，我舔了舔唇，回忆起那香甜的滋味，不禁问，“香草口味不好吃吗？”
“嗯？”他咬着雪糕棒，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后回答，“嘛～勉勉强强。”
※
从街心公园出来，我们一起逛了沿街的几家装饰品店。我很好奇市丸银到底是怎么把崩玉和装饰品联系在一起的，他却说崩玉如果摆在橱窗里打上射灯一定会很漂亮。我半信半疑地跟在他身后，走到第五家店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这家伙根本没想找什么崩玉，而是纯粹耍着我玩。
“队长你能不能把那个讨人厌的蝴蝶结从我的头上拿开！”
看着镜子里那个不伦不类的自己，我抬手拨了拨被市丸强行系在头顶的粉色蝴蝶结，一时却找不到解下它的方法。
“但是很可爱呢。”他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道，“其实真言桑只要不说话，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原来我只有不说话的时候才是女孩子啊～”我压低了声音冷笑，眯起眼挤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不过我想蓝染队长应该不喜欢我这个类型……所以就算你把我绑上丝带献给他，也抵不了流落在外的崩玉哦。”
“呀嘞，被发现了。”他合掌，飘忽不定的语调仿佛再说“大事不妙”。
“得了吧。”我抬手拍掉他正支着下颚故作深沉的左手，狞笑着靠近他，“好东西要分享哦，队长不会是想独吞吧？”
“唔……”他沉思，瞟了瞟我，又心不在焉地看着店门外来往的行人。也许他的心中有一杆秤，无形地衡量着我是否值得信任。半晌，他动手解开了系在我发上的那个可笑的饰物，拉着我朝商店街的尽头走去。
他停在一家破旧的店面前。刻着店名的招牌摇摇晃晃地悬挂在门扉一边，早就坏了的灯箱依旧矗立在橱窗前，表面附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是鬼屋吗？”
“古董店。”
“好吧崩玉也许真的能称得上古董……”我顺了顺气，以防自己暴跳如雷，“但是这种一点灵力反应都没有地方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窝赃地点吧！”
“那是因为我用结界把它藏起来了啊。”市丸无辜地说，拍了拍我的头。
这动作……还真像是在安抚炸毛的宠物。
我突然很想装疯扑上去咬他一口泄愤，所幸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就算丢脸，也要关起门来丢。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类看笑话是最差的行为。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它在哪里？”
“不是哦，意外找到的。”
丢给他一个『信你才怪』的眼神，我直接推门走进了这家所谓的古董店。似乎已经歇业很久了，除却空空荡荡的置物架和几张木桌，放眼看去找不到什么值得注意的物品。绕过几个空置的木架，我发现了此行的目标。
木制地板上，色彩斑斓的琉璃灯盏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盈盈淡紫映亮了一旁的桌脚，却因为太过弱小，很容易便被人忽视。
我蹲下身，将灯握在手中，仔细瞧了瞧。几乎感受不到灵力的流动，却可以清楚地看到灯芯处放置着一枚与崩玉极其相似的球体。说是碎片并不恰当，反倒更像是复制品。
“很漂亮。”
“不及崩玉。”
“……我是说灯。”
“……”
市丸默默地回过头，难得无言以对。我见他吃瘪的模样心里高兴，拨弄着透明灯罩，将里面的崩玉碎片取出，“喏，崩玉给你，灯归我了。”
“你喜欢这个？”他推开我递出的崩玉，重新将它放进了灯盏中，“既然喜欢，就一起拿去吧。”说着，哄小孩似的弯下腰来，“来，说‘谢谢’～”
“谢～谢～”语毕，我把整个灯摁在了他的脸上。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琉璃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