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试验与迷 ...
-
欺骗从一开始就存在。——Aizen Sousuke
回虚圈之前，市丸特地嘱咐我对找到碎片的事守口如瓶。他在琉璃灯盏周围又加了好几层结界，并在半透明的灯罩上附着了一层艳丽的紫色，以至于光从外部观察，根本看不到位于灯芯处的崩玉。
我问他：“你和蓝染队长闹翻了？”
他耸了耸肩说“怎么可能”，见我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神色又补充道：“真言桑难道不觉得，太快找到的话……就不好玩了？这样蓝染队长也不会再放我们来现世玩了吧。”
“真看不出来队长你对现世这么留恋。”我左手提灯，右手打开黑腔，一边随口问道，“难道队长看上了现世的漂亮小姑娘？”
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瞅了瞅我，一路上一言不发。直到踏出黑腔，重新站在虚夜宫的门前，他才嘲讽地回答道：“真言桑不用担心。虽然你不够漂亮，但比现世的小姑娘有用得多了。”
这是什么口气！
我把灯揣在怀里，生怕摔坏，然后飞起一脚踢向他的后背，也不管是否得逞就一路小跑逃窜而去。虽然从过去开始，他就以损我为乐，但这次相遇之后，他似乎更加变本加厉。只是嘴皮子动得多了，动手的机会反倒少了，总算能和流血又流汗的生活说再见，我也乐得轻松。
回到行宫，我将琉璃灯搁在了床头。市丸一定会先去向蓝染报告战果，只是不知道他打算怎样瞒混过关。这个男人的心思我始终看不透彻，但我能感觉到他对蓝染的隐瞒绝不会仅仅是因为“好玩”。
也许他和蓝染并不是一伙的。偶尔我会这样想，随即又会感叹自己的愚蠢。倒不是怀疑市丸银的演技，只是蓝染太过深不可测，能被他认定并信任的人……如果都有背叛的可能，那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三个人的虚夜宫到底是安静了些。蓝染虽然并没有停止对崩玉的开发，却不再拿虚和破面做试验。他像是已经看到了通向终点的那条路，仅靠自己一人也能畅通无阻地走下去，再没有什么值得他去利用。但从他对我的态度来看，又似乎并非如此。
无论如何，对他的防备一刻都不能松懈。但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推门走进与自己卧室相邻的房间，那里面依旧空无一物。这是乌尔奇奥拉曾经住过的屋子，在他刚刚褪去面具，成为十刃候选的时候。
我记得那十天，整整十天。我在他身上花去的心思，也许比我之前上百年的算计更深。而他对我说过的话，也比他当上第四十刃之后所有的话加起来还多。我总是被他驳得哑口无言，但我明明才是负责教导的那一个。
和他比起来，我才像个初出茅庐的孩子。很容易生气，很容易被激怒，很容易就提着刀喊打喊杀，也很容易就不计前嫌。他总是谦让于我，也不会因为我的言语挑衅而动摇，成熟而理智。但我仍想在他面前树立自己的高大形象，仍斤斤计较于在虚夜宫的地位高低，每次听到他恭敬地称呼我“青空大人”总会暗自高兴一把。
因为我始终认为他是我的，即使再强大、再睿智，他也不会因为其他任何人而忘记我的存在。原来的他一无所有，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只有本能和欲望。而我甚至连欲望都没有。
在尸魂界的那些年，我认识了许许多多人。真央的校友、同队的队友、别队的牌友、还有狼狈为奸的伙伴，但他们谁都不是因为我而存在，在我之前有着与他们相互牵绊联系着的人，如果我不曾出现，他们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只有乌尔奇奥拉不同。
我是第一个与他有交集的人，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我始终受到这种奇怪的占有欲支配，以至于连自己的原则都险些忘得一干二净。不受任何人的影响，也不为任何人违抗主人的命令。谨守了上百年的矜持，到了打破的时候也并不是多么让人彷徨无措的事。
但我和十七不同。
我听九提到过她的故事，她勇敢而无畏，为了自己的信念能够义无反顾地走上布满荆棘的道路。但我怕累怕痛还怕死，既没有觉悟也不想成为多么伟大的人，所以只喜欢走些旁门左道。
死而复生是主人才拥有的权利，而我能做的只是努力收集那些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灵子。
最初给他戴上的手环，是为了抑制灵压，封印二段归刃的能力。所以当他再次解放的时候，拥有同样手环的我才能感受到震动，也只有在它的主人死掉的时候，两只手环才会回归它们本来的位置。
抑制灵压……当初想到以此为媒介的时候，我万万没有想过有一天竟会如此依赖这并不出众的能力。
在和黑崎一护的一战中，他的身体化作灵子消散而去，然而原本紧扣在腕间的手环却意外地收集到了部分灵子。当它们随着手环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那份熟悉的灵压，但那太过微弱，不及他原本的十分之一。之所以将它们小心地保存了起来，起初也只想留个纪念罢了。但当我时隔一年，再次来到虚夜宫，遗落在这里的部分灵子却和手环中的灵压产生了共鸣。我借着手环中灵压向虚圈的各个方位探查，然而能够再度聚集于此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纯白的手环渐渐被染上深沉的黑色，那是我能采集到的极限，但还远远不够。
直到在现世见到井上织姬。
那个女孩的心中有着强烈的信念，她有想要守护的人，也有不愿面对的事。也许正因为的她的不忍与悲伤，激烈的情感波动锁住了本该散去的灵子。深深藏匿在她的眼底。
加上从她眼中取回的那部分，刚好能将半个手环染黑。
足够了。
剩下的只是时间。我需要找到一个恰当的时间，来完成实验。这是我从未尝试过的实验，对于副神而言虽然不能算是绝对的禁忌，但也从没有听说过去有成功的例子。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完好无缺的乌尔奇奥拉站在我的面前，他碧绿的眼珠还和以前一样漂亮，神情却很不快。
我得意洋洋地对他说：“怎么样，我这个导师可不是白当的吧！你小子都碎成一颗一颗沙子了，我还是照样能给你拼回来！”
他却一点儿也不领情，只说：“多管闲事。”
我生气地去掐他的脸，可是破面的钢皮手感实在太差。于是我拿着“初见”对他一阵猛砍，他站着一动不动，眼中清清楚楚地写满了鄙视。
“喂！别小看我！”我高傲地昂着下巴向他邀功，“这个试验从来没有人成功过，所以我才是副神里最强的！”
他面无表情地反问：“从来没有先例，青空大人又是怎么成功的呢？”
“当然是我运气好！”
他不再说话，自顾自地转身离去。我在他背后喊了几声，却没能得到回应。于是我跟在他身后追了上去，追了很久很久，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却没有拉近。我用上了瞬步，甚至用了瞬间移动，却还是追不上他。直到他慢慢停在一扇门前，我的面前也出现了一道无形的玻璃墙。我用尽了办法想要打破它，可总是徒劳而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推门而入。
门后，是我熟悉的世界。
——神域。
我从梦中惊醒。
床头的琉璃灯隐隐约约散发着冷色调的微光。我不记得有在睡前点亮它，我甚至不知道它可以当作普通的灯盏使用，而不是仅仅作为装饰。但它确实亮了起来。
淡青色的光晕映在我的脸上，渗着一丝凉意。
我眨了眨眼，从床上坐起。
门外传来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我仔细辨别着，发现那人正向着虚夜宫外走去。我的行宫就位于虚夜宫入口处不远，但并非是离开虚夜宫的必经之路。
如果不是意外，这个人就是故意走过我门前的。
是蓝染，还是市丸银？
我披起外衣，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循着脚步声的去向走去。
一望无际的白沙上，褐发男子高大的背影显得格外醒目。风吹过耳畔，带着呼呼的嘈杂声响。我走近他，小心不泄露一点灵压。从侧面看去，蓝染的唇瓣一开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但他周围空无一人。
大半夜的自言自语？
我几乎都要怀疑他其实是在梦游。
据说梦游到一半的时候如果突然被吵醒，很容易暴毙！
虽然蓝染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容易死掉的样子，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不要直接出现在他面前得好。如果真是梦游……明天一定要好好嘲笑他。
这样想着，我在周围设下结界，这样不仅能够更好地掩藏灵压，他也无法再看见我，或是听见我的呼吸声。
飞快地绕到他的面前，我诧异地瞪大了眼。
他在说话。并非自言自语，而是与人对话。
而他交谈的对象，是崩玉。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试验与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