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莫言离别，不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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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总是来得那么突然。——Aozora Makoto
不要相信心灵感应。
正如一切“人定胜天”的宣言都是鬼话。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圆环，指尖沿着轮廓细细滑过，就像能透过它探知到什么。
而它也确实告诉了我一些事，让我不安、也不怎么想面对的事。
当初会给乌尔奇奥拉扣上这个环，纯粹是当作师生一场的纪念。再不然，也就是副神的恶趣味，强烈的占有欲让我急于在他身上盖个戳，以证明“青空出品，必属精品”。
手环的真正用途，我以为永远不会开启。
“不要告诉蓝染你会二段归刃哦。”
言犹在耳，眼前光景却截然不同。
我还记得，与他的最后一场实战课程中，那个不得不以结界作为掩护的小小实验，而那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的形态，至今仍历历在目。
我以为他不会需要动用这份力量，因而作为能量感应装置的手环也不会派上什么实际的用场。
只是不知道，此刻他若有心注意到腕上渐渐成形的手环，会是怎样的表情。
或许早就忘记了它的出处，或许会嘲笑它的不美观，又或许是不屑一顾。但他也该知道，那是对他最后的警示，是对手足够强大的证明，也是掉以轻心的惩戒。
我所感受到的疼痛，与他同等。
因为那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蓝染队长，一直这样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吧？”
我指了指了四周的火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火势却不见减弱，看来外面的激战仍尚未分出胜负，至少对瀞灵庭那方而言，此刻我们几个若是突然出现，是件极为棘手的事。
而蓝染却要白白放过这个一击剿灭对手的好机会。
“真言桑着急了吗？为什么？”市丸银笑眯眯地问，一如往常那般悠闲。
我白了他一眼，“我饿，想回家吃饭。”
他一脸认真地回答：“虚夜宫最近食物短缺。”
“那我去尸魂界抢。”
“尸魂界很快也要不复存在了吧。”
“好吧。”我妥协地举手，“那么我申请在毁灭空座町前先收缴所有食物总行了吧。”
这一次，他没有反驳。
蓝染却阻止了我想要突围而出的动作。他朝市丸银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走到我身后，抬手握住我的手臂，将我禁锢在胸前。
强硬的动作，像是保护，更像警告。
“虽然我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真言桑还是和我们一起……看着这场战斗的终结吧。”
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劝诫，与不易察觉的杀气。
“队长不担心吗？”我仰起脸看着他，却没能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一点异常，“松本副队长的情况不怎么好啊，队长难道不想出去看看吗？”
他笑而不语，指腹擦过我的肩膀，最终只是稳稳地拍了拍我的头，就像这些年来他所做的那样，说了一句“真言桑～要听队长的话哦。”
我沉默，别过头去。
本是一场好戏，但其中不安定的因素太多，连我都无法预知将来。这场戏渐渐变得不再吸引人，因为我不敢断言蓝染已胜券在握。
我是可以帮他的，而我现在也正打算这么做。
却第一次被他拒绝。
他有足够的耐心等自己编织的大网慢慢收拢，我却已经迫不及待。
还有许许多多的事等着我去做，即使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无论如何都要去做。
“青空大人是为了什么而追随蓝染大人？”
——最后一次道别的时候，乌尔奇奥拉这样问我。那个时候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蓝染对他们的遗弃，但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甚至没有想过放弃虚夜宫。
只是这个问题，他穷追不舍。拦住我的去路，只想要个答案。
他明明不是那么执着的人，而这个问题我也早已敷衍过他许多次。
我从不认为自己“追随”着蓝染的脚步，所以很难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当他再次问起，我却忽然没有了玩笑的兴致。呼之欲出的真实，或许会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可我想要试着说出口，就像与他相识以来，很多次我都蛮横地将他引为共犯。
那是我唯一的同谋。
“我对蓝染不存在任何忠心。”
匪夷所思的，我向他解释。这是一个故事，离奇而荒诞，与这个世界的他们无关。
“我承认，蓝染很强。但他想要成为神的愿望，永远不可能成真。”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我一直就在他的身边，从百年前开始。看着他的棋局渐渐成形，看着他以残酷的手腕将每一个陷阱布置得精巧而别致，看着他呼风唤雨将尸魂界的人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个男人的心思与智慧让我自愧不如，但他依旧无法成为神，无法主宰这个世界的一切。
他永远只能置身于主人所赐予的这座宫殿，永远没有资格对既定的命运说“不”。
而我，却什么都无法告诉他。
“青空大人的意思，似乎早就知道了结果？”
“结果真的重要吗？”
被神操纵的结局，即使拼命得来，又有何意义？
“你相信吗，蓝染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是指力量上。”
他挑眉。
那是显而易见的质疑。
“因为我不是死神。”
不是死神，不是虚，也不是人类。
“算了，不信也无所谓。”见他眼中的疑虑越来越深，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突然想起虚夜宫中每每有破面不满主事者竟是一群死神意图揭竿而起时，乌尔奇奥拉都会出手教训。因此我时常调侃他，说他真是丢光了瓦史托德的脸，其实压根就是瀞灵庭派来的奸细吧。
只是不知我这一句“不是死神”，能激起多少波澜。
这样一想，我决定不将事实一次说清，留待下回继续分解。便故意打趣道，“那么，在我回来之前，第四十刃就请好好完成蓝染大人交给你的最后一项任务吧——也许真的是最后一项了，因为虚夜宫的主人很快就要换人作主了！”
蓝染卷铺盖走人，我终于可以翻身当家。
这样一想，忽然觉得未来值得希冀。
我仰天大笑三声，对乌尔奇奥拉说道，“剩下的故事等我回来再说。我虽然不服蓝染，但也从来没想过与他作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和平共处至今……如果你真想知道我是个什么怪物，有空的时候，我会讲给你听的。”
那个时候就约好了。
我会回去，回去那个风景不美丽食物不好吃就连遮风挡雨的屋檐都被他们破坏出无数个洞的地方。但那里却有等着我的人在，等我回去打架斗殴修补房顶围一圈牌局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他说，恭候您的归来。
而我留给他一个飞扬洒脱的背影。
没有说再见。
因为只是暂时的分别。
——回忆被手腕上再度传来的疼痛打断。
我愣了愣，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这一次的疼痛并没有之前那次来得激烈，只是带着强烈的麻痹感，蔓延上整条手臂。
白色手环并未如先前那般疾速收缩，而是小幅度地震动着，频率逐渐加快。
我侧过脸，看向头顶一片蔚蓝晴空，不再理会左腕上的震感。
我几乎已经快要忘记天空的颜色。
现世的天空，纯净而透明的蓝，和我所造的天盖截然不同。
手腕上的震动不知何时已然停止。
我这才垂眸看向左腕，两只一模一样的白色手环重叠在一起。
相依相偎，就好像从未分开过。
果然还是这样顺眼。
我合上眼，微微勾起嘴角。
本就是一对的手环，少了一只总觉得碍眼。所以我才会用法术将其隐去，视而不见才不会心烦。
而如今，另一只终又回到我的身边。
“啊啦，乌尔奇奥拉输了。”
漠不关心的语气。
明明就是陈述句，尾音却上扬着，就像是要刻意引起别人的注意。
“真言桑很伤心？”
“怎么可能？”
我反问，猛地睁开了眼，脸庞一阵瘙痒。
不过是个不遵守约定的人罢了，我为何要伤心。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无论是葛力姆乔，妮莉艾露，还是乌尔奇奥拉，他们本与我毫无干系，但我却偏执地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离去，也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无论以怎样的形式。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上“再见”，有点可惜。
“这样的话……为什么，你哭了呢？”
我忽然噤声。
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食指轻轻地触碰脸颊，又在瞬间弹开。
那里有着尚未风干的泪痕，只浅浅一道。若不是微湿的触感，我甚至要怀疑市丸银说的是假话。
我不该流泪，明明就未曾感到悲伤。
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分别就突如其来，杀了个措手不及。
“队长，你不是一直想要看我的始解吗？”
拿到这把刀的时候就已想过，如此不公平的武器应该永远封印。所以才故意减少始解的次数，故意喊出错误的始解语和刀名，故意用鬼道伪装成始解。
但我的耐性早已磨光。
我记得那个少年的名字，记得他还是个人类的少年。
可他依旧穿上了死霸装。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
“蓝染队长，黑崎一护可以交给我吗？”
浅银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寒的弧线。我紧握着刀柄，探了探周围熊熊燃烧的火焰。
“若不相逢，莫言离别。”
陌生的话语，铭刻在心头。
不曾使用，并不代表我不会使用。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它的名字。
“惘追忆，初见。”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莫言离别，不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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