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熟人、仇人、旧情人 ...
-
只要沉默，就不必向你说再见。——Matsumoto Rangiku
不过是几步的距离。
从虚圈到现世。
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样宁静祥和的小镇，适合作为度假胜地。我要是蓝染，会把这里当作第二个根据地，哪天在虚圈待得厌烦了，就来这里小住几天。可惜那个破坏狂为了造个所谓的王键便决定将这个城镇毁灭，着实浪费。
“啊啦～真是令人怀念的面孔。”
市丸银和东仙要一左一右走在蓝染身边，三人行气势不凡。如此和谐画面，多我一个自然破坏美感。因而我很识相地跟在市丸身后，被他高大的身形所挡，并未与早已候在现世的客人们打上照面。
以总队长为首，五位队长保驾护航，真是好大的欢迎阵势。
碎蜂队长一脸冷酷，往那儿一站就气势万千；狛村队长高大威猛，满身的正义感震得我这个反派浑身一抖；京乐队长依旧穿着他的碎花外套，风流倜傥吊儿郎当；日番谷队长杀气腾腾，大概还记恨着蓝染当初捅他的那一刀；浮竹队长看起来精神不错，就是不知道随身的药有没有带够。
诚如市丸所言，令人怀念的面孔。
区区几个月，我却已经快将他们的脸忘记。所幸此时相见为时尚不算晚，曾经的音容笑貌封存在记忆里落了灰，拍拍干净还能看清。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我摇摇头，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
市丸问我感慨些什么。
我指着前方，对他说：“我这不是在等着队长你上演鹊桥相会么。”
美艳的十番队副队长，抿唇站在自家队长身后，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沉寂的空气掩不去自她身上焕发出的明艳光彩，如同辽阔原野上怒放的波斯菊，灼灼燃烧，让人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
市丸摩挲着腰间的神枪，歪着头笑得意味不明。纯白衣袂飞扬空中，淡淡银紫擦着流光落在他的发间。
潇洒得不像大战在即。
“呀～没想到日番谷队长竟然还没死呢。”
我鄙视地横了他一眼，想说你这借口找得真没水准。是个人都知道你视线的落点在哪里，可怜日番谷队长白白遭殃。
市丸银摸着头发讪笑两声，伸出一根手指弹了弹我的额头，“真言桑管太多了呢，不找熟人打个招呼吗？”
熟人？
我环顾一周，愣是找不出个打招呼的对象来。诸位队长虽不能说是陌生人，但也算不上“认识”。副队长级的我只和吉良一个熟悉，此刻却压根看不到他的人影。
我本以为自己还算交友广阔，如今却发现远非如此。百年来，多得是萍水相逢点头之交，能互称姓名的却是少之又少，而那罕有的几个，正站在我的身边。
“寒暄的话还是交给蓝染队长来说吧。”
毕竟作为虚圈的老大，这种时候就应该狠狠地嘲笑打击一下对手，扬名立威才是。
蓝染的话却平平淡淡，还颇为客气。
“将你们全部打倒”、“到尸魂界创造王键”。
一字一句都温和文雅，不带脏字、不咄咄逼人。蓝染的修养自然无话可说，但他谦虚到这个地步倒让我有些不习惯，正想建议他随便飙两下灵压给咱们涨涨威风，却不想被总队长捷足先登。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流刃若火的解放，这把号称尸魂界最古老最强的斩魄刀，从气势上看的确很有“总队长专用”的架势。不过听说刀似主人，看来就算是不苟言笑的老头，年轻的时候也一定狠狠热血过一把。
烈焰扑面而来，远远地已能感受到灼热的气息。
“哇哦～”我抬手挡在面前，生怕火势过旺，“要挡吗？蓝染队长。”
蓝染负手而立，视熊熊火焰如无物，“让他去吧。”
很快，我们被一道火墙包围。
典型的笼中鸟，还随时都有可能被烤熟。
“好热啊。”我摸着口袋想找手帕擦汗，“太乱来了啦，总队长大人。”
一方白色手帕递到了我面前，抬眸，正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褐色眼眸。蓝染笑得和蔼可亲，像是一点也不在意我们现在的处境。
无法参战，甚至无法探知外面的情况，他却依旧如此淡定从容。愈窜愈高的火焰，映着男子平稳如昔的眸光，仿佛纵然能将一切燃烧殆尽，仍无法温暖他眼底的冰冷。
真是让人越看越不明所以，越疑惑就越想看下去的眼神。
于是我们默契地开始深情对望，含情脉脉眼波流转。我没去接他的手帕，只是仰起脸盯着他直看，他也没收回手来，只是俯身垂眸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一动不动。
这一看仿佛就能看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如果不是周围的干柴烈火正提醒着我们战况空前，我兴许也不会说出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蓝染队长，你有鱼尾纹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市丸笑得前俯后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没直接趴在地上捶地，腰却是深深地弯了下去，恨不能做个失意体前屈。另一边，东仙默默地转过身，肩膀抽动。我知道作为蓝染的死忠他一定不好意思直接放声大笑，再加上狂笑会让他觉得自己就和那个一直看不顺眼的市丸银是一路货色，因而他只是强硬地绷着唇角，不泄露一丝情绪。
真真是难为他了。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见蓝染已直起身将手帕收回，也并未生气的样子，便一本正经地问道，“放着不管真的没问题吗……对方可是有六个队长呢。”
“无所谓。”蓝染面色如常地答道，“这场战争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手，就能够宣告完结了。”
“那就好。”最好能速战速决，我还等着回虚圈打牌。
兴许是我答得太过漫不经心，市丸突然凑上前来问道，“真言桑心不在焉呢，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望天。
他紧追不放，“该不会是还在探查虚夜宫那边的情况吧？”
我瞪大了眼睛装傻，“诶？虚夜宫？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他玩心又起，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似安抚又似调侃地说道，“那里已经交给乌尔奇奥拉了哦，你最信任的乌尔奇奥拉。”
“队长，请不要用这么恶心的语气，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勉为其难算是事实，但从他的口中听到却还是觉得别扭。
火焚城郭内，我们一如往常那般争锋相对，而那炙热的火焰外，战况已如火如荼。每有熟悉的灵压冲破天空，我们总忍不住一阵长吁短叹。
市丸说日番谷队长还太嫩，年纪小沉不住气，哪有人战斗一上来就直接卐解的。
我笑着说，“队长你小时候就挺沉得住气，所以这和年纪没什么关系，只能说日番谷队长太正直太单纯。”
市丸戚戚反问，“真言桑是在暗指我阴险又世故吗？”
我向他投以赞许的一瞥，故作诧异地掩唇叹道，“哎呀，队长你怎么妄自菲薄呢。”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却不像真正生气的样子。然后我们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大堆，从史塔克偷懒怠工必须得扣工资说到拜勒岗这个傲慢嚣张的老头早该回老家颐养天年，从浮竹队长调戏莉莉妮特可见也是个萝莉控聊到碎蜂队长小胳膊小腿竟然能抬起一门大炮果然是个怪力女。
蓝染自始至终都未曾插话，放任我们的胡言乱语，想来是已经胜券在握。他的心情很好，我的心情不错，市丸当然也——
前一刻尚且牙尖嘴利的男人陡然神色一变，又在一秒之内继续接上先前胡诌的话题。
一秒。
一秒的失常，已是他的极限。
我眯起眼，稍稍分心查探，便找到了那险些让他破了功的源头。
真无情、假无情，一目了然。
我有些高兴，竟然抓到了他的把柄，正想笑眯眯地补充一句“队长快去英雄救美”，却突然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
手腕，很痛。
超乎寻常的痛，从皮肤一直痛到骨头里。
我低头，用右手握住左边小臂，紧紧盯着左腕上若隐若现的白色镯子。
死扣在腕间的圆环，起先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随着痛楚的加深却渐渐显现出颜色与形状来。收拢，再收拢……掐得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
片刻之后，痛楚堪堪消去。
我松了一口气，放开了覆于左腕的手掌。先前紧贴着肌肤的手环已然恢复了宽松的形态，我垂下手，它也跟着荡了下来。
“真言桑，怎么了？”市丸探身过来，有些惊讶地盯着我腕间被勒出的红痕，“这个……真言桑原来有戴手环吗？”
“恩，有戴哦。”我定了定神，回答。
这只手环自始至终都扣在我的腕间，只是从来未曾显现罢了。
它是一个记号，一种象征，也是一份制约。
“真言桑没事吧？”
“没事。”
我歪着头，对他笑了笑。
扯动嘴角，但一定笑得很难看。
因为我清楚地知道。
大事不妙。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熟人、仇人、旧情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