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驯兽计划成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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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宣誓的忠诚，你该拿什么来换。——Aozora Makoto
暮色渐沉的时候，街边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把我观赏落日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但这样的阴霾，却似乎隐藏着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冲刷着整座城市的悲欢离合，就连身为局外人的我都忍不住为此停下了脚步，任雨点打落肩头，沾湿了发丝。
市丸自顾自地在自己周围设下结界阻挡雨点的入侵，半蹲在屋檐上。他一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雨水落入流经空座町的主干河道，漾起一阵一阵浅波。
“真言桑，再不回去的话蓝染队长会生气的哦。”
我站在他的身边，看着同一派景象，“话虽如此，队长你还不是这么悠闲。就像是笃定了蓝染队长就算生气，倒霉的也是我一样。”
市丸抬头瞟了我一眼，“真言桑，太聪明可会让队长我很烦恼的啊。”
我咋舌，“喂。”
他轻笑，“不过既然你难得才有一次身为下属的自觉，我自然是会成全你的。”
“喂喂。”
“所以待会儿回去虚圈之后，报告的事就交给你了。”
“喂喂喂！”
于是我想到了一句俗语，叫做『人善被人欺』。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类，但市丸银却依旧有恃无恐地骑在我的头上。
他说这叫一日为队长，终生为队长。所以就算我们现在同为蓝染的副官，我还是应该听他的。而我尚且来不及反驳，就听他说，“看，我让真言桑来现世，你不也乖乖跟着我跑了么。所以……其他的事也要好好听队长的话才行啊。”
他这么说的时候，故意弯下了腰，宽大的手掌放在我的头顶，揉乱了我湿漉漉的发丝。
我回了他一个白雷，舍弃咏唱、威力依旧。
然后他颇为惋惜地看着虚夜宫里坍塌半壁的走廊，说道，“这条可是蓝染队长每天的必经之路啊……真言桑，待会儿顺便连这边的破坏情况也一起报告了吧。”
你以为我真会让蓝染看到这堆废墟么。
可惜待我得意洋洋地把走廊修补完，市丸早已不知瞬步去了何方。
最终，去向蓝染汇报空座町视察结果的还是我。
主人过去就常说我太过贪玩，总有一天会惹祸上身。那时，我不以为然。但现在看来，贪玩果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我的玩伴们还一个个都虎视眈眈。
※
我不是第一次来到蓝染的寝宫，却仍旧讨厌弥漫在空气里的紧张与压迫感。当值的小破面可能去了别的地方，整条空旷而悠长的走道，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虚夜宫太大了。
而命令我将它构筑得如此庞大的蓝染，是个不折不扣的奢侈浪费狂。
应该被拖出去埋了。
不断浮现在脑中的冷笑话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我站在了蓝染的房间门前。
门的另一边，可以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灵压。
浑厚而汹涌，却仍保持着微妙的起伏，表面看起来很是平静。他从来都是控制灵压的高手，不然也无法混迹尸魂界这么多年，想当副队长的时候就当副队长，一朝来了兴味，就能弄个队长玩玩。
“蓝染队长，我是青空。”
我清了清嗓子，难得礼貌地喊了一声，可惜回应我的是被虚圈空气扭曲得不成样子的难听回声。
“蓝染队长，我要进来咯。”
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那人侧靠着椅背，单手支撑下颚的身影。
“什么啊，明明就在……却不应门。”
我慢慢走近，才发现原来他合着双眼、呼吸绵长，看起来似乎睡得很熟。
就算是在睡着的时候，周身的气场却未曾动摇分毫。凌厉而霸道的灵压自他身上一点一点透出，明明就在睡梦之中，却让身旁的人不由产生了正被注视着的错觉。
我皱了皱眉，想要挥去心中涌起的厌恶感，却徒劳无力。
“没想到蓝染队长也会睡觉。”
这个人的脸上，从来看不到丝毫疲惫。他总是居高临下地占据着王座，以绝对的实力掌控一切，就连虚圈最为高傲的瓦史托德，亦甘心为他所驱使。
以至于我都快忘记了，这个人也会睡觉。
当然，他的睡颜不怎么好看就是了。特别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模样，让人尤为讨厌。
不过这种时候，不知道捅上一刀的感觉是怎样。
我突然想起当初还在瀞灵庭时，蓝染诈死，我对着他的假尸体一阵猛戳。那手感，那出血量，让人至今想起来，还觉得回味无穷。
我正考虑着要不要付诸于实践，周遭的空气却在瞬间凝结。
不知何时，蓝染已经睁开了眼睛。
这下好了，没得玩了。
我意兴阑珊地移开了先前凑近的面庞，“还真是警觉啊，蓝染队长。”
虽然他一副刚刚睡醒，云里雾里的表情。眼中的清明却无声地泄露了他早已醒来多时的秘密，只怕是……我在门外喊第一声的时候就醒了。
真是个坏心眼的男人，明明就随时保持着最高警戒，却还故意装作睡着戏弄我。
或许是我的冷淡让他失了兴致，蓝染一言不发地调整了下坐姿，然后静静地将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轮。
幸好，眼中的杀气不是很强。不然我就得随时做好防御准备了。
“青空和银一起去现世了？”
“是。”
“结果却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只是淋了点雨罢了，很快就会干的。”
“我都不知道，我的副官有淋雨的癖好。”
“蓝染队长，我可是很有文艺情怀的……雨中漫步也很浪漫不是吗？”
摇曳着桥影的河面，在雨声的衬托下，是那般朴实却醉人。
俗得不能再俗的景致，却比虚圈美丽数倍。
他忽然站了起来，几步便跨到我面前，漫不经心地看着我。
“我不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会喜欢浪漫。”
“啧。”我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和市丸银眼底的清澈无物不同，这双褐色的瞳孔深不见底，“蓝染队长，又说这种话呢……我应该说过吧，蓝染队长对我了解多少？又怎么会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呢？”
他突兀地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在我尚未反抗之前，一把将我扯到身边。耳边传来衣服与衣服间细碎的摩擦声，我一手被他制住，只能被迫仰视着他。
“听你这么说，我才突然想起……我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得到过你呢，真言。”
他嘴角的笑意带着嘲讽，眼底映着我一个人的影子。
我怔了怔，问：“你叫我什么？”
他目不转睛，眼中的杀气一览无遗。
“我从未对真言要求过什么，但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违逆我。”
“这样？”我反问，已然从先前的诧异中恢复了过来，“那么，如果蓝染队长什么时候觉得我碍眼了，就直接处理掉我吧。”
这个男人的决定，我无法改变。但我至少可以选择退出他的游戏。
一旦玩够了就该果断地抽身离开，这是我身为游戏者之一理应享有的权利。更何况，蓝染根本无法掌控我。
他的唇边漾开一抹不同于以往的笑容，就像是野兽发现了理想的猎物那般……透出志在必得的信念。
“真言，女人太强不是一件好事。”
他每叫一次我的名字，我的眼皮就会一跳。
虽然这只是我在尸魂界的代号，但怎么说都用了上百年，感情总还是有上几分的。而蓝染……尽管他的声音算不上难听，吐字的音调却极为怪异，以至于我的耳朵一声一声地抗拒着，最终由耳鸣转成了眼皮跳。
“蓝染队长，能不能请你先放开我——还有，请称呼我的姓氏。”
他挑眉，却没有半分放手的打算，“真言，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
但是女人的样子不是像个玩具一样地被你提在手上。
“我不觉得蓝染队长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
“但我也不喜欢挑战我权威的女人。”
“所以你要我臣服？”
他眼中微小的变化让我知道自己猜中了正确答案。
我轻笑，动了动被他制在手中的右腕。蓝染出乎意料地好说话，自觉地放开了我。我慢慢后退，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淤青，又再将视线转回他的身上。
我都快忘了多少年。
忘了自己当上副神多少年，忘了自己有多少年不曾遇到如此有趣的男人。
这个人的强并不在于他本身作为死神的能力，而在于他始终确信自己无所不能。即使那种狂妄的自信来得毫无根据，却无法动摇他生而为王的霸气。
我并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
这一点，早在我成为副神之初就已注定。而之后的千年岁月，不过是将我的个性打磨得更为圆滑，却未能改变最初那个充满了不安定又偏激好斗的自己。
我想我找到了新的乐趣。
除却这场虚圈与尸魂界之战外，额外的乐趣。
“蓝染队长，你可以试试看。”
每一个字都带着挑衅，这才真的不像是我会说的话。但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你可以试着来降服我，我拭目以待！”
※
之后的几天，一如既往的平静。
那日的冲突恍如轻烟，飘散在空中，寻之无迹。
当时我只想着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便顺着自己的心意把蓝染说了个哑口无言，可一旦冷静了下来，仍不由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
我就是这样没用的家伙，有胆说、没胆认。倒不是因为怕了蓝染，只不过这么一搅和，难保下回述职的时候，不会被主人关上个五十年禁闭。
虽说我的职责只是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前进，微小的偏差是在可允许范围内的，但要是我一不小心将这个世界错手推上了偏离平衡的运行轨迹，那可不是简简单单地罚上几年的工资能了结的。
所幸蓝染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并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贸然采取行动。我们互相观察的这些年，他都能容忍我全部的霸道与任性，更何况是在现在这种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而我的价值也仅仅在于能为他所用。
只是对我而言，后怕归后怕，却决计没有举手投降的道理。
鹿死谁手，胜负难料。
“青空大人，能够请您将衣领拉上吗？”
平直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我有些茫然地转过身，只见一袭白衣的乌尔奇奥拉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我的背后。苍白的面颊上，绿松石色的眼眸一眨不眨，格外骇人。
我看了看他，想起了他的话，继而又看了看自己。
然后发出一声尖叫。
“乌尔奇奥拉你这个变态怎么可以在我换衣服的时候闯进来——”
他偏过头，躲过我随手扔去的瓶瓶罐罐，乌黑的发丝在半空滑过一道轻浅的弧度，又再服帖地落在颊边。
“青空大人如果能在之前的那二十次里就听到我的声音，或是在三十分钟前发现我进入这里的话……这个‘闯’字也许还能成立。”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然后飞快拉上先前穿到一半的衣服，遮住裸露在外的肩膀。
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走到他的面前。
“我说，你刚才其实什么都没看见吧。”
这种时候到底被看去了多少已经不再重要，先保住面子再说。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承认自己因为想入非非而没有注意到他的进入，包括他所说的那二十次叫唤。
可惜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出现了裂痕。
对蓝染惟命是从的第四十刃，在我面前却难缠得不得了。
“青空大人说没有看见的话，就当作没有看见吧。”
以退为进，不忘带上软软的讽刺。
把我所教给他的那些学得丝毫不差，可是偏偏用在了我的身上。我想我有必要对他进行再教育，即使没法回炉重造也必须让他认清——虽然他所认定的蓝染大人不好惹，但我也不是个软柿子。
“乌尔奇奥拉……几天不见，看来你翅膀硬了不少。”
蓝染说，他不喜欢挑战他权威的女人。
而在这一点上，我们不谋而合。
“来吧，乌尔奇奥拉。虽然你已经顺利从我这里毕业了，但看在你这么有天赋……就让我来给你上一堂课外指导吧。保证让你，终•生•难•忘！”
我撩着袖管，蓄势待发。
黑发破面却沉静如昔，不为所动。
好一会儿，他终于对上了我的视线。
嗓音一如数日前那般冷漠而矜持，用的也是他最习惯的敬语。
“青空大人……几天不见，您比之前更暴力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驯兽计划成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