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口述实录》清羽习习

2、番外1

　　苏帙提出了开展夫夫生活的建议。

　　和业务能力过硬的优秀员工谈恋爱，跟和他面对面坐办公室的感受一模一样：我仿佛在写什么项目计划书。
　　苏帙做事习惯于循序渐进。
　　确认关系后的第一周只是吃饭，第二周出去约会，第三周他来我家做客，随后留宿客房。
　　一个月以后，午休时间，他递给我一份体检报告，用一副作报告的语气向我汇报：他建议，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晚上，我们两个故作镇定的新手在沙发上接吻。
　　衣服脱到一半，苏帙的动作突然停下来。
　　我：“？”
　　他颇为懊恼：“我忘记把准备好的套带过来了，我现在出门去买。”

　　我沉默，我也忘了这一茬，单身二十多年的我家里自然也没有——哦不对啊，我有，我忽然想起当时被我匆匆塞进口袋里的草莓果味装，被我带回家后，一直忘了还给老板。

　　苏帙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不要那个。”
　　我：“？”
　　我不解：“你讨厌草莓味吗？”

　　苏帙低着头，伸手拉过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他问：“你是不是，心里还有连总？”
　　“……”我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什么？”
　　他抬起眼，漆黑的眼睛望着我：“你是不是因为同情我，所以答应和我在一起的。”

　　我深吸一口气。
　　如果他在一个月前说这种话，我会冷笑着让他滚……或者我自己滚。
　　但一个月后，我非常不理解地望着他真的在为此难过的脸，问他：“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是觉得，我是会因为同情就答应别人的人吗？”
　　“……对不起，”他扣住我的手，“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没有谈过恋爱，我有点不敢相信。”

　　我回握住他，放缓了声音：“苏帙，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老板？”
　　“2月8号，”他突然报出一个日子，“那天，你问我有什么事，我本来想约你出去，然后我看见你……你带了那盒……”
　　“第二天，你在订餐厅，我以为你是给自己订的。”
　　“那段时间老板一直不回家，你们有时候会聊些什么，我不知道，我还以为……”

　　我无奈地靠在他的肩头：“原来你一直想说这件事……那我约你吃饭你为什么说不行？”
　　他闷闷地说：“你说你是为了感谢同事，我不要你的感谢。”
　　我闭了闭眼：“那天晚上，你挂我电话。”
　　“我以为你邀请我去酒吧……我不知道是不是大冒险，但你跟很多朋友在一起……如果我真的去了，我可能会很扫你的兴吧。”

　　我安静地靠着他的肩窝里，挡住了我变红的眼眶。我哽咽地说：“那时候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没有，”他连忙反驳，“没有讨厌你。”
　　“我还以为……”他声音有些低落，“我只是以为自己没有机会了，我误会了你，还……那天晚上，还有人接了我的电话，说你已经睡了……”
　　我没忍住抬起头来，眼睛通红地看着他，指正道：“那是老板娘！”
　　他有些呆呆地睁大眼：“哦……是这样啊……”

　　“对不起，”他突然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
　　我摇摇头，闭着眼埋在他怀里，他俯下头来亲掉我的眼泪。

　　等我平复了心情，我抬头看着他，他漆黑的眼睛里都是我。
　　我说：“不要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

　　我向他笑了一笑。我说：“去买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