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睁开双眼》大母脚趾

31、我要照片

　　躺在床上的李之青心跳如鼓，虽然是背对着，但她含着胸咬着牙，默默在使劲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就是这么做了，好像这样就能不紧张。
　　白振北一打开门就撤到了一边，让后面三个人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而刚刚还在赵敏生身后的林国强，已经猫着腰溜缝进来了，一眼就看见裸着后背的李之青，愣在了那里，而他身后的凯子还在抻脖子看。回过神的林国强拽着凯子赶紧回身走了。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赵敏生一拳打在了白振北的脸上。白振北应声倒地。
　　那一拳用了赵敏生十成十的力气，所有的怒火都随着这一拳砸在了白振北的脸上。
　　“畜牲！”他红了眼睛。
　　这一声让李之青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他。
　　随即她慌忙动作起来，想盖住自己，还不等她盖好，一件宽大的男士外套就罩住了她全身。
　　外套上还残留着主人的温度，那是他的温度。
　　一看打起来了，林国强扭头就要走。后面凯子却在叫他，“林哥，不接嫂子回家？”
　　这一声定住了所有人。
　　“她不是你嫂子。”许久之后，林国强这样说，说完就要走。
　　“林国强！”李之青听见他的话才从怔住的状态回过神，大吼了一声。真不是个男人，她心想，当初怎么会嫁给他！她赶忙搂住赵敏生的衣服，眼神坚定地坐起来说“离婚！”
　　听李之青这么说，林国强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地走了。
　　而这时，离得最近的赵敏生才看到她前面的衣服完好，再看一眼地上那个邋遢的一点没有当年白少爷身影的白振北，才明白自己好像弄错了。
　　他扶着她的肩膀，尽量不靠近，想给她支撑，却又怕太越界给她带来麻烦，眼睛却直直看着她。
　　两年了，他惦念这个女人两年了，身边多少莺莺燕燕都无法把她的身影抹去，而此时人就完好地出现在眼前。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他想过回来会见到她，但真的见到人时，心里的百般滋味更难以诉说。是的，那百般滋味里除了欢喜还有更多忧虑。他回来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把以后几十年的生活安排好了，但却胆怯地不敢靠近。
　　而原本只是试探问一句的凯子，才明白林国强想走的意图。看林国强已经走远，只好跟了上去。
　　就这样，一场闹剧，落幕。
　　此时李之青才松了口气。这才有更多的心思看看眼前的男人，但只看一眼就不自觉脸烧了起来。
　　“那，那个，我我……”
　　而看着她的赵敏生这才找回神志，松开了手，忙说“我们出去等你。”赶忙拉上刚起来的白振北，走了出去。
　　关上门，赵敏生回身就问了句“怎么回事？”
　　白振北哼了一声没理他，自顾自点了根烟。
　　赵敏生伸手跟他要跟烟，白振北不情愿地给他一根。两人抽着烟，赵敏生看他那邋遢样，哪有之前利落小伙的样子，忍不住说他“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要你管！”
　　知道刚才自己手重了，赵敏生也就受了他这句没礼貌的话，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李之青就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看见两个男人在一起抽烟，不自觉地走到了赵敏生身边。
　　白振北在旁边白了她一眼，她愣是没看见。
　　赵敏生忙把手里的烟掐灭，他记得她不喜欢烟味儿，然后就看着她。李之青略抬着头，有点不敢看他，白振北看两人扭扭捏捏，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开口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李之青，你以后怎么想的。”
　　李之青这才回过神，说“我得回家，跟他离婚。”
　　赵敏生忙说“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找我。”
　　白振北看不过去了“你谁啊？她干嘛找你。”
　　赵敏生瞪着白振北刚想算账，李之青低着头，但声音却意外坚定“可以找的，我们是朋友，可以的。”
　　白振北嗤笑一声，没在说话。赵敏生看着低着头的女人，轻声问“这两年，苦了你了。”
　　原本并不觉得多苦，可一旦有人说了出来，这两年所有的委屈就都被找了出来涌成了泪，李之青使劲儿摇着头，略带哽咽地说“不苦，我挺好的。”
　　看她想哭还使劲儿憋着的样子，赵敏生心疼不已，却不再说什么，岔开话题说“我给你先找个地方住吧。”
　　李之青还是摇头，说“我住宾馆吧。”
　　但又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只好硬着头皮说“能先借我点钱吗？”
　　这两年想跟赵敏生借钱的人不少，但能借到的不多，借走了还要有抵押或者借条，而现在，赵敏生痛快拿出钱包，给自己留了一百，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她。
　　照片里的人就在眼前，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这是合上钱包，赵敏生唯一的想法。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能拥抱她的身份。

　　安顿好李之青之后，两个人先回来赵敏生以前的住处，白振北终于能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恢复他年轻帅气的样子，他看着镜子里干净的自己，终于露出了回来后第一个真心的笑。
　　“这才是真正的他。”他心想。
　　看见人五人六的白振北，赵敏生什么也没说带他去了老地方生记。
　　两人都饿了，上来了肉串就开始吃，谁也没说话。直到护心肉上来，赵敏生直接拿到自己眼前，一个人吃着护心肉好不惬意。因为护心肉烤的的慢，上来的时候白振北已经稀里呼噜吃了一大堆吃饱了，此时吊着牙签看着赵敏生护食的样子直牙痒痒。
　　不等他损赵敏生的话先出口，赵敏生就开了口“说吧，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白振北眼神就开始闪躲“什么怎么回事。”
　　赵敏生看了他一眼，语气也严厉起来“少装了，你自己知道！”
　　“我知道什么！”白振北一听他不客气，反而生起了气“不就是看那女的可怜，帮帮她，怎么？帮人犯法啊！”
　　“你原本是想犯法的吧。”赵敏生使劲儿咬着护心肉说。
　　“神经病，不知道你说什么！”白振北一听又开始闪躲。
　　赵敏生一口接一口继续吃，直到吃完一整盘，才又开口“白振北，我告诉你，你要是动她，我不会放过你。”
　　听他说完白振北嗤笑一声“哈，你以为你是谁？”他抬手喝了口啤酒“你是我姐夫，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赵敏生不紧不慢地说“她以后就是你姐。”
　　“放屁！”
　　“白振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看在你最后帮了她的份上我这才不跟你计较。”赵敏生脸色也不好，想到她露着雪白的背躺在那张床上，赵敏生心脏就像被人捏住一样难受，“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白振北倒是平静，他问了句“姐夫，你还记得你说答应我一个心愿吗？”
　　赵敏生看着他不答。
　　白振北到不在意，继续说“我的心愿就是把你钱夹里的照片给我，怎么样？”
　　恶劣如白振北就是要恶心他！
　　赵敏生倒是一愣，认识白振北这么多年，除了白楠，这是他第一次在他跟前提别的女人。白振北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这二十多年的生活里，下意识拒绝了其他想靠近他的女人。刚开始赵敏生是不知道的，但是时间久了，他慢慢发现白振北对白楠不一样的心思。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懂的呢。
　　只是开始他觉得自己想多了，这白振北就是个姐控，或者恋母情结，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无可厚非。
　　直到他们结婚之前的那天，第二天是白楠的生日，也是他们的结婚典礼。
　　白老爷子叫他去书房说话，他才知道白楠不是他亲生的，而是前夫人领养的。
　　“虽然白楠不是亲生的，但我们都当她是一家人。”白老爷子目光悠远地看着窗外“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白振北也知道吗？”赵敏生不知怎么问了一句。
　　“他们两从小都知道，但关系还是亲如亲姐弟。”白老爷子笑着说。
　　赵敏生没再说什么，出了书房下楼的时候正巧看见白振北宋给白楠生日礼物，并顺势在白楠脸颊落下一吻。如果是以前，那一吻赵敏生还是会当作小舅子对姐姐的喜爱和依恋，但现在，赵敏生明显看见了白振北满含欲望的不舍。
　　不是错觉。
　　后来他也试探地问过白楠，但白楠似乎只当白振北是个长不大的弟弟。
　　赵敏生再没说什么，更没挑明，只是此后尽力隔开了这姐弟俩。
　　所以，白振北提出这个心愿的时候，赵敏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白振北甚至愣了一下。
　　“干嘛，不舍得了？”白振北又恢复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当初你怎么答应的？哼！”
　　“你是认真的吗？”赵敏生低头掩饰地吃着东西，边吃边问。
　　“是啊。”他毫不在意地说。
　　“照片可以，但人不行。”说着赵敏生喝了口酒。似乎下定决心般“虽然这对你来说不容易，但对我来说也很难，我不能让给你。”
　　虽然说照片可以，但他也只是看着白振北，完全没有拿照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