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先生要拯救的病人》山有云

105、复古牛皮相册

　　宋霖江放下桌上的手顿了顿，虽不太明白对方问这个跟身世完全无关的事做什么，但随即理所应当认为是想多了解自己父亲一点。
　　他从椅子上起身，来到左侧靠墙书架旁的木柜前，从一个抽屉内拿出了一本厚重的相册出来，牛皮纸封面，表面边缘都脱了皮，看得出来有些岁月了。
　　“具体做什么我不清楚，他们这种工作性质是对外保密的，基本适应的封闭政策，不过大致研究方向我还是知道一点，主要跟研究抗生医药这一块有关……”
　　秦涵江把那本复古牛皮厚重的相册递给了徐槿昭：“这个你拿去吧。”
　　徐槿昭伸出的手停顿几秒，还是接了过来。
　　秦涵江坐回去无奈笑了笑，“本应该早点给你的，可不知怎么就推到了现在。”
　　“这里面是……”
　　“你或许能够在这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想要的答案真的能找到吗？徐槿昭不由得想，估计是不太可能的。
　　可她没反驳，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秦涵江重新戴上了眼镜后，温和的看了眼徐槿昭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徐槿昭：“好，您也早些休息，身体比工作重要，我先回房间了。”
　　“这些工作处理很快，不用担心。”
　　“那好，晚安。”
　　“晚安。”秦涵江看着那个已经到了门口的纤瘦背影，对方即将要关上门那瞬他不由得出声叫住了对方。
　　“槿昭…这些年疏忽你了，叔叔想跟你说一声抱歉。”
　　徐槿昭握着门的手轻微一颤，回过头淡淡笑了笑：“您没有错，不用和我说抱歉的。”
　　说完这话，合上了最后一丝门的缝隙，迈着步子离开了。
　　是的，她从不觉得对方有做错什么，所以不用说抱歉的，不渴求，不奢求，也就不觉得对方有什么地方对不住自己。
　　寄人篱下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当年能够把自己从孤儿院接回来，不说好坏，便已经是情分所在。
　　所以，她是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
　　第二日竖早，大雨磅礴，豆子大的雨点哗哗的往下落，有如泼水的气势，且一点没有停下来趋势，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灰暗的颜色中。
　　导致很多出门没有带伞的人淋得落汤鸡，纷纷往门店内挤，东华路西街的一家咖啡馆内，平常客人稀疏，而此刻却是坐满了人。
　　靠窗边位置一个双人桌前坐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双手交叠着立在桌前有些难安，随着人来来往往，他脸上焦急的神色也越发明显了起来，有人过来询问是否可以拼座，他也只是抱歉摇摇头，然后一会儿看看手表，一会儿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这模样让众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在等人，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一个人，想上前拼个桌的人也就歇了心思。
　　雨雾朦胧中是奔跑的抽象人群，她们步履匆匆，高跟鞋踩在地上溅出巨大的水渍，即使如此也没有停下来，她们只是迫不及待想要寻找一个安心避雨处。
　　徐槿昭在东奔西窜，身形狼狈的人群当中就显得很显眼，她撑着黑色雨伞缓步行走在人群当中，从容自若，骨瘦苍白的手映衬着黑色伞柄，有一股破碎的美感。
　　有奔跑的行人和她擦肩而过，细长雨线顺着伞檐斜飘入进来，雨水本该从缝隙渗透了进来，可奇怪的是，徐槿昭在雨水中走了一路，身上干净极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的裙摆没有沾染上一点水渍或污泥，像是从干燥温热的室内而来，而不是戚戚蒙蒙的雨雾中。
　　徐槿昭最后在一家咖啡馆门口站定，顺势收了雨伞，单手推开手拉门走了进去。
　　无论是她淡定的表情还是干净外表都一下子成为了焦点，徐槿昭视线于屋内巡了一圈，快速锁定人后，便抬步朝着那个靠窗位置走过去。
　　“邱已先生，你好。”徐槿昭坐下在对方疑惑的神情下主动开口。
　　“你是徐小姐？”从女人进来的那一刻，男人视线就没有从对方身上离开过，显然他也觉得惊奇，直到对方坐在了自己面前，他脸上惊讶表情还没有收回，知道女人开口，他才反应过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徐槿昭替对方肯定了心中猜想：“东郊墓园。”
　　这四个字让邱已瞬间就想起了昨天那个擦肩而过的黑裙女人，他想怪不得，从女人进来那一刻，怎么都觉得眼熟。
　　原来是这样！想明白后他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体。
　　不过他很快想起来了这次来的目的，脑内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他暂时压抑住了渴望，等对方的咖啡上桌后，便开始迫不及待出声了。
　　“徐小姐虽然我这样可能有点冒失，但还是想问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还有你在电话里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小芸在哪里？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一大段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话如同倒出的豆子接连而出，由此可见问话人的急迫。
　　徐槿昭想自己可以理解对方的心情，所以她并没有及时给予回答，只是问：“你有你妹妹的照片吗？”尽管差不多就是真相了，但她还是需要最后再次确定一下。
　　大概明白了对方的目的，邱已很快反应过来后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开始翻找了起来，连忙回答：“有的，有的。”说着时已经掏出手机，打开亲子相册翻出几张以前的老旧照片。
　　只要涉及到小妹，他是不敢马虎的，的确需要好好确认确认，点开画面后，他把手机递过去，“都在这里，徐小姐你见过我妹妹是吗？”
　　徐槿昭看清楚了对方眼中的急切，虽然她永远不懂眼中的情感是为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做事。
　　男人完全没有意识，这些照片给一个陌生人看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可邱已有一种预感，这人不会骗自己。
　　熟悉的面容和基地火海中那张疯狂扭曲的面容慢慢的重合，徐槿昭没再接着往下翻，确定心中猜想之后把手机还了回去。
　　她静了一会出声：“我的确见过你妹妹。”